二，酒吧老板并不是一個存在的人，而是寫在「書」上創(chuàng)造出的工具人，他告知蘭堂自己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測試自己的善惡，同樣也是想讓自己參與進這個世界，同化成功消除「緯度」特性。

    而驗證這個問題的契機，來的很快，他給予這個問題的核心「蘭堂之死」選擇的是中立答案，是隨時可以偏向另一邊的指針。

    他將選擇權(quán)重新還給對方，如果遺體是火化，那么他拯救過蘭堂但命運弄人，如果選擇土葬，那么他將會在未來某一天喚醒。

    事態(tài)發(fā)展的幾次要出乎梧言預(yù)料，就好比他沒預(yù)料到太宰治會橫插一腳將蘭堂偷走，也沒預(yù)料到費奧多爾會出現(xiàn)在酒吧里，詢問老板的去向。

    費奧多爾認識酒吧老板？他可能認識也可能不認識，他有可能是為了想與自己拉進關(guān)系傳遞消息而故意說出這番話，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認識老板，只不過不知道對方擁有「書」？

    這些問題孕育出許多的謎團，謎團需要一個一個去解開，既然費奧多爾的邀請已經(jīng)送上門，就意味著這是一個好時機，同樣也是一個危險因素，風(fēng)險與收益共存。

    澀澤龍彥的白霧在費奧多爾與自己達成合作后出現(xiàn)在酒吧這一塊地方，借助白霧分離異能的同時塑造出已經(jīng)抹消掉的人格，為了制衡對方又能夠抹消自己嫌疑的同時創(chuàng)造出一個類似于【他】的記憶儲存匣子，兩者相互制衡，達成特異點后，就可以將費奧多爾從他的計劃里剔除了，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順勢答應(yīng)港口黑手黨的合作并且順理成章的利用作為庇護自己的后盾只要像他們展現(xiàn)充足的能力，森鷗外必定會為了拉自己進港口黑手黨而在自己失去意識時期庇護自己。

    即使自己醒來不同意加入港口黑手黨，森鷗外也會有所顧忌自己的異能而不會硬碰硬，這個時候只要與他們保持一個友好的關(guān)系就沒問題了。

    后面的發(fā)展便開始直接走進自己預(yù)測好的劇本里，「書」出現(xiàn)了，祂擁有獨立意識，但看似很單純沒有與人類打過交道。

    那么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明朗的解釋，「書」創(chuàng)造了酒吧，老板也是讓自己能夠參與進這個世界或者說溶進這個世界的工具人，這樣演算的話費奧多爾也并不認識酒吧老板。

    有了這些信息為前提，一切都可以放心大膽的開始進行。

    梧言抬起眼簾看著眼前的少年，他所塑造已經(jīng)被抹消掉的人格，也宛如空殼一般填充進記憶而變得與曾經(jīng)無二。

    你快要消失了。梧言稱述這一事實。

    我知道，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天，誰說死亡不是另一種自由呢？少年說著頓了頓，以一種宛如朗誦詩歌般抑揚頓挫的腔調(diào)說道：「你覺得什么是自由被囚禁了許久的鳥兒見到天空會從此自由嗎？不會的，它們只會把自己身上的繩子交給另一個人手中，換了一種束縛方法，認為自己從此自由?！?/br>
    少年說完朝著梧言揚起微笑，不用你嘲諷我，我自己自嘲。

    他的語調(diào)悠悠看似陷入了回憶，喃喃自語，啊這還是我跟你共存時寫的小說呢，難道說你在那個時候就開始準備殺掉我了嗎？真陰暗。

    眼前的少年似乎并不需要梧言的回答，他像是注意到什么不同點一般忽然上身前傾貼近梧言，兩者距離靠的極其近，暗紅色的眼眸微動，從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現(xiàn)在的梧言自己都未能察覺到又對他十分有利的秘密。

    他直回身體，嘴角的笑容由苦澀逐漸變幻為惡劣，弧度越來越大，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我發(fā)現(xiàn)咯！

    什么？梧言沒明白為什么對方心情峰回路轉(zhuǎn)突然開心起來了。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這不是最后一面！少年隨手將沾滿鮮血的圍巾掛在脖子上。

    看起來十分厚重的圍巾近乎要壓斷看起來脆弱不堪的頸脖，少年快樂的轉(zhuǎn)了一個圈，像是一只雀躍的小鳥，絲毫不在意自己掛在脖子上吸滿鮮血的圍巾甩了梧言白衣服一身血。

    他難以抑制自己的喜悅發(fā)出一陣笑聲，一蹦一跳地跑進濃霧深處，白霧里傳導(dǎo)對方有些模糊不清的失真告別，我其實一直，一直都深愛著你呢，梧言。

    梧言站在原地，攤開雙手低頭怔怔看著自己一身血跡，宛如殺了人一樣的慘烈，白色承托著大片鮮紅血色十分刺眼。

    腦子尚未從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身血的刺激中回過神，又被對方最后一句惡作劇般近乎是告白的告別驚嚇到失去分析能力直接卡機一片空白。

    腦海里只回蕩一個聲音是我在做噩夢還是他終于瘋了，一身血的回去澀澤龍彥因為我弄臟他精心設(shè)計的衣服而會反手給我一刀嗎？

    作者有話要說：　　十字路口的美少年，似乎本就是因愛而生的異聞產(chǎn)物。

    .

    「你的戀愛，絕對不會有結(jié)果的?！?/br>
    以及

    「只要堅持下去，你的戀愛絕對會有結(jié)果的！」

    第95章

    「在許多次的尋找和失望中我終于意識到這一點, 失而復(fù)得，似乎并不會降臨到我頭上，我的人生已經(jīng)一團糟了, 就像是被打翻的調(diào)色盤最終變成臟亂的黑一樣?！丁贰?/br>
    梧言不知道十字路口的白霧有沒有散去，它們跟澀澤龍彥的白霧重疊在一起, 以至于就算是散去了他也發(fā)現(xiàn)不了。

    他和太宰治被白霧隔開，他記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應(yīng)該不會太遠才對，卻一直沒能找到太宰治的身影。

    不過異聞這種東西, 一旦進入它們的范圍內(nèi)無論是距離還是任何可以確定現(xiàn)實的參照物都會變得稀薄虛假。

    啊說起來太宰治之前說著想要見一面黑白美少年來著, 難道說他也有想要占卜的愛情嗎？還是說想問其他一些比較冒犯又符合人類好奇心的大眾問題。

    例如詢問人家怎么死的又或者說是詢問人家在霧中行走會不會得塵肺之類比較無聊的問題，是太宰治完全會做出來的事情。

    梧言停住腳步, 有些難過的想到, 如果太宰治真的問了這種冒犯的問題，說不準他會在某個街頭發(fā)現(xiàn)一條死不瞑目的仰望星空青花魚。

    畢竟這種類似于靈異的東西，最忌諱這些。

    再加上自己一身血跡, 太宰治又沒回來，那完蛋，「骸塞」里的兩個人肯定以為自己把太宰治拋尸荒野了。

    不過這不對吧？

    明明是自己想要出門吃晚飯?zhí)字斡惨N上來, 為什么演化成自己要保護太宰治，以免對方真的自殺成功后作死行為不會牽連到自己？

    苦思無果, 梧言決定把這件詭異的事情歸于名為「太宰治的神秘病毒」, 就像是太宰治與誰同窗都會有一種莫名cp感一樣的詭異。

    一個修長的人影佇立在路燈下面，頭頂忽明忽滅接觸不良的白熾燈泡營造出堪稱恐怖的氛圍。

    那人黑發(fā)微卷，穿著一身白色西裝, 肩頭披著一件白西裝外套，手里捧著一盒蟹rou罐頭，他低頭目光落在手中的蟹rou罐頭上, 鳶色眼眸沉沉，似乎有許多情緒混雜在一起。

    所有的情緒未等梧言走近看清，伴隨著腳步聲靠近被遮擋于深處。

    太宰？梧言試探著喊了一聲。

    太宰治飛快收斂住所有情緒，轉(zhuǎn)瞬應(yīng)答：是我。

    梧言隱約察覺到太宰治情緒的變化，猶豫著詢問道：發(fā)生什么了嗎？

    啊太宰治拉長聲音故作深沉的伸出手指捏住下巴，發(fā)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呢。

    什么？梧言順應(yīng)著對方的話題發(fā)出疑問。

    剛剛我們肯定是被十字路口的白霧隔開了！太宰治說出了一句兩人都心知肚明的話。

    難道說你依舊沒有見到十字路口白霧里的少年嗎？梧言有些明白對方的意思。

    猜錯了～太宰治搖了搖手指，惡意賣萌的眨了一下右眼，我見到他了！

    是嗎？恭喜你終于得償所愿了。梧言語氣毫無波動的祝福著對方，接著想到某種可能，難道說你遇見的是黑衣少年還進行十字路口占卜了？

    梧言回憶起黑衣少年很快消失的背影，對方很有可能會路過太宰治所在的位置，后者又是一個自殺狂魔，對黑衣少年進行占卜詢問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是就好啦太宰治不滿的拉長音調(diào)，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偏偏是白衣少年！

    他做了一個反胃惡心的表情，說道：無論我問什么問題，他的回答都只有鼓勵和支持，真無愧于祝福二字。

    梧言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真不愧是太宰治，得到常人都想要的結(jié)果后還不樂意，那他現(xiàn)在是在遺憾沒有見到黑衣少年嗎？

    很快梧言又注意到盲點，太宰治所說的是當白霧散去后白衣少年沒有出現(xiàn)黑衣少年就會出現(xiàn)強行回答對方的問題，沒有說白衣少年出現(xiàn)會強行回答問題，白霧并沒有濃到連顏色都看不清的地步，也就是說是太宰治故意去問的。

    那他應(yīng)該知道自己會得到什么樣的答案才對，為什么現(xiàn)在又是一副不樂意的反胃模樣沒有后悔的情緒，是跟他詢問的問題有關(guān)？

    你問了什么問題？

    誒梧言想知道嗎？太宰治明知故問。

    梧言表情一言難盡，他轉(zhuǎn)過頭抬腳往酒吧方向走去，總感覺如果回答后話題的走向會開始詭異。

    少年借助十字路口白霧出現(xiàn)的行為讓梧言有些不安，包括對方情緒忽然產(chǎn)生轉(zhuǎn)變以及說出的那句不是最后一面，都讓他有一種事態(tài)發(fā)展即將超出預(yù)料的感覺。

    在沒聯(lián)系上蘭堂之前，他得先回酒吧帶上那本煉金書，煉金書是「書」所給予，也意味著這是與「書」最近的聯(lián)系，假如想要得到「書」就必須需要指路標。

    梧言難道不好奇我問了什么問題嗎？太宰治快步追上梧言。

    啊你該不會是問了人家怎么死的吧？梧言配合太宰治敷衍的提出猜想。

    不愧是梧言～一下就猜到了！太宰治伸出大拇指，語氣充滿贊嘆。

    可梧言卻覺得太宰治像是在打發(fā)小孩子一樣，報復(fù)似的說道：聽說問靈異這種問題會得到很恐怖的詛咒，搞不好你要永生了。

    還有這種事情？太宰治微微睜大眼睛，旋即笑道：那我真幸運沒有遭遇這種詛咒～

    他雙手合十，嗓音響起，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他可是很認真的回答了我的問題呢。

    梧言對此絲毫不感興趣，他心不在焉，是自殺嗎？

    不對太宰治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語調(diào)沉沉，充滿嚴肅又神秘的色彩，他居然對我說，他還活著。

    梧言被這句話喚回注意力，他眼眸微動，浮現(xiàn)出絲絲縷縷的迷茫，活人？

    十字路口白霧里的美少年會是活人？異聞之類的似乎也不是沒有認為自己依舊活著的，那種靈異會在自己得知自己居然已死的時候突然消散，是類似于縛地靈之類的？

    很不可思議對吧～太宰治雙手交叉放在腦袋后面，誰能想到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白衣少年居然會是活人呢。發(fā)出感嘆，這可是一個驚天消息！

    嗯，是一個可以跟朋友聊天時不錯的討論話題。梧言點了點頭，注意力再次分散。

    說起來，這條路不是回「骸塞」的路吧？太宰治發(fā)現(xiàn)了不同。

    我被人甩了一身血，你沒注意到嗎？梧言疑惑的側(cè)過頭看向太宰治。

    那么明顯的血跡，太宰治卻跟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難道說

    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衣服，在入眼大片純白的同時太宰治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

    梧言是被人惡作劇了嗎？沒有血跡哦。

    啊啊啊

    張開嘴嘆了口氣，他隱約猜到會變成這樣，畢竟少年又沒有實體，血跡又怎么可能會有，但是當時吸入鼻腔間令人反胃的濃稠血腥味又是那么真實，導(dǎo)致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胃里還是不太舒服。

    這太奇怪了。

    果然異聞這種存在真的是不講理又不科學(xué)的存在，如果說一切都是假，由五感傳導(dǎo)上神經(jīng)的感覺又是那么真實，如果說一切都是真，又如何解釋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又出現(xiàn)。

    我要回去拿樣?xùn)|西，以保證我能夠與你們正常交流。

    嗯？這句話成功引起了太宰治的好奇，難道梧言要開始上演小美人魚的故事了嗎？為了愛情交換聲音什么的。

    梧言轉(zhuǎn)頭用漆黑的眼眸幽幽盯了太宰治一眼，后者隱約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梧言站在酒吧門前，大門是開著的，里面甚至還碎了一塊玻璃。

    隱約可以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他拉高圍巾，抬腳走進酒吧。

    酒柜上的酒沒有任何變化，包括桌面上擺放的永生花角度也沒有絲毫傾斜，除了碎了一塊玻璃其他地方都沒有絲毫問題。

    手推開房間門，里面的擺設(shè)跟他走的時候分毫未差，走到書桌前，桌面上的書籍擺放整齊，若不是桌面上本應(yīng)擺著兩本書的話，梧言肯定不會意識到少了什么，畢竟一切物品擺放所散發(fā)的出來的場面都和諧又合理。

    這一點也恰恰反應(yīng)出了一個線索，對方是有備而來，他明確知道酒吧和自己房間的構(gòu)造也知曉自己應(yīng)該從這里取得什么。

    性格可能還有些過分的表演欲和不羈？

    指尖翻開鼓起的稿紙，薄薄的一層紙下面蓋著一支潔白的羽毛，看上去像是鳥類羽翼上掉落下來的一樣，根部沒有血跡，這一點可以證明它是自然脫落，若是想判斷是哪種鳥類的話就有些困難了。

    拿起那支羽毛，腦海中浮現(xiàn)出所有有關(guān)于鳥的話語，很快得出答案。

    費奧多爾。

    他還有幫手？能夠在澀澤龍彥白霧里行走的肯定是異能者，實力絕對不弱，畢竟對方若是在被異能體追殺的話就不可能會如此悠閑又從容的來到這里偷走他的書。

    他就知道那個俄羅斯飯團嘴里沒有一句真話，面上說著合作結(jié)果不依舊讓人來偷走他的書了嗎？

    走近的太宰治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目光一同落在那支羽毛上，又緩緩移向梧言看不出表情的臉上，難道說梧言家里進了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