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過了晚上十點，地鐵都快停運了。行人少的可憐，都回到了遠(yuǎn)處有燈火的家。在這種不眠的夜晚，陪伴他們的，大概也就只有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了。

    秦維低下頭，看到一只流浪狗蹣跚著走到他跟前，圍著他一直繞圈。他彎下腰，拿出從便利店買來的火腿，喂給這可憐的小家伙。

    許乘月遞給他一瓶熱咖啡，顧云風(fēng)站在不遠(yuǎn)處依然打著電話，大約過了十分鐘，他才轉(zhuǎn)身向自己和許教授走來，說著五分鐘后趙局就會讓人把全市范圍內(nèi)，登記過使用特殊材料外墻的建筑資料傳給他。

    看著相視一笑的二人，不知怎么秦維回想起之前的疑問——

    前面自己沒來的那四十分鐘，這兩人究竟在干嘛？

    第79章

    凌晨五點鐘。

    氣溫只有十度, 顧云風(fēng)對著街道旁的垃圾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抬頭看見太陽已經(jīng)從東邊冒了個頭, 天色漸漸亮起來, 清冷的街道上開始有環(huán)衛(wèi)工人拖著車清理落葉。

    許乘月正抱著杯熱咖啡研究地圖, 秦維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打了個哈欠差點睡過去。

    這一晚上他們沒有任何收獲，只是排除了60%的建筑，還剩40%待排查。如果運氣稍稍好點，他們或許還能在這剩下的兩個小時里找出活著的受害者。

    應(yīng)該運氣沒那么糟吧？或許下一個就是呢？

    顧云風(fēng)搓了搓手，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一棟名為華天大廈的寫字樓前。他仰頭望著這棟三十層高的建筑, 正打算走向保安室, 口袋里的手機催命似的振動。

    “顧隊, 你們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找到方總了嗎？”舒潘焦慮地催著他, 聲音比正常水平放大了兩三倍，隱約聽得到電話那頭嘈雜的人聲和謾罵。

    “還沒，我也急的?！?/br>
    “唉喲您可趕緊的欸，我那同學(xué), 方越加，一晚上沒睡覺現(xiàn)在在那發(fā)神經(jīng), 哭天搶地要找自己爹，還說我們辦事不利，要投訴你。”

    “辦事不利？對, 辦事不利……”他撇了下嘴承認(rèn)著。

    “這我也沒辦法，你先好好安撫下家屬，他要真想投訴就投訴吧，你也攔不住?！鳖櫾骑L(fēng)揉了揉眼睛，找不到人他也很焦慮，但沒辦法大變活人，只能安撫為主，犧牲自我為輔了。

    “綁匪后面爆料了什么？”他接著問。每四個小時爆料一件智因生物的丑聞，從昨天中午十一點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十八個小時，算起來爆了五個吧。

    一晚上都開著車滿城找人，也沒來得及看下新聞。他還挺好奇后面兩個是什么料，能不能比前三個更吸引眼球。

    “不知道?！笔媾斯⒅钡鼗卮鹚骸岸急粍h了?！?/br>
    “智因生物刪的？”

    “應(yīng)該是吧。”舒潘壓低聲音，走到了一個沒什么人的地方，才回到正常語氣說：“我趕緊啊，他們把這事看得比方邢的命還重要，方越加一直在聯(lián)系著各種公關(guān)公司，各路媒體瘋狂刪帖，看他對自己爹可沒那么上心。”

    舒潘翻了個白眼說：“刪帖刪的也挺快，我刷了各種小道消息的論壇，什么都沒見著?！?/br>
    “后面這兩次爆料貼發(fā)在哪了？”

    “還是之前那本地論壇?！笔媾苏f：“上次被盜號后綁匪也挺郁悶，發(fā)之前特意提前了十分鐘給方越加打電話，告他會用哪個id發(fā)哪。”

    說完他哭笑不得地吐槽著：“他是不是傻，跟方越加說有什么用，人家轉(zhuǎn)身就找人盯著去刪帖了，還不如打110呢，也許還能搶救一下。”

    “那后面兩個爆料就沒音訊了？”顧云風(fēng)問。

    “是啊，不然我再在論壇里蹲幾天，看看有沒有什么消息?！?/br>
    “行，有消息隨時通知我?！睊炝穗娫掝櫾骑L(fēng)揉了下眉心提神，走到許乘月面前時又打了個噴嚏。

    放下電話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人家爆智因生物的料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的職責(zé)就是把綁架方邢的人抓到，智因生物違反哪條法律犯下什么罪行，他們根本不用在意。

    只能說，好奇心是人類本能了。

    疲憊的低下頭，看見許教授把手里喝掉一半的熱咖啡放在他面前：“來半杯吧?！?/br>
    他自然而然地接過去，揭開蓋子喝了一口。再抬頭，天已經(jīng)完全亮了，半空中懸著一顆星，馬路旁落了一地的梧桐葉。

    而秦維穿著件黑色大衣，真的靠在長椅上睡著了。

    “老秦居然這樣都能睡著?！焙戎Х妊凵駨?fù)雜。

    “把他叫醒嗎？”

    “算了，讓他繼續(xù)睡會兒吧，我們兩上去看看?！闭f著顧云風(fēng)左手指向面前這棟寫字樓，上面掛著華天大廈四個字。

    ————————————

    這座寫字樓看起來也沒用到紅色材料。顧云風(fēng)繞著華天大廈的外墻走了一圈，外立面的鋁板兩側(cè)分別用了兩種顏色，青草綠和深海藍(lán)，并非紅色系的顏色。他有些失望地蹲下身，從下往上地注視著這座一百米高的寫字樓。

    方邢到底被囚禁在了何處？

    “剛剛文昕來了電話?！痹S乘月走到他身邊，風(fēng)衣被清晨的風(fēng)微微掀起，目光深邃地看著他：“瑞和醫(yī)院調(diào)出了部分參與過顱腦手術(shù)的患者。”

    “患者？”顧云風(fēng)質(zhì)疑著挑了下眉，心想這是個什么說法。

    “他們不承認(rèn)進(jìn)行非法人體試驗，只說是常規(guī)手術(shù)?！痹S乘月無奈地攤手，攥緊手里的紙質(zhì)咖啡杯，揉捏成一團(tuán)后丟進(jìn)垃圾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