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珂：“……”

    她瞪圓了眼睛，正要找話反駁他，身子一輕，被人打橫抱起。

    許言臣：“今天是例外。以后回家先洗澡?！?/br>
    沒看出來這人除了強迫癥還有潔癖！

    陸珂突然唇角勾起，頭在他懷中亂拱：“就不洗，怎么滴？大家一起臟兮兮~”

    短發(fā)上還有nongnong的定型啫喱味，許言臣蹙眉，加快速度，幾步到了餐桌那里，把她放在座位上，隨手拿了包嬰兒消毒濕巾給她擦手。

    一根一根逐個擦過去，每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凈凈。

    完事了陸珂又說：“我拿不動勺子?！?/br>
    “走路要人抱，吃飯要人喂?！痹S言臣指著在角落里聚精會神看陸珂撒嬌的許巨巨，“你是不是連它都不如？”

    陸珂：“它是狗嘛，吃狗糧正好?！?/br>
    許巨巨大概意識到他們在說它，不想摻和進去，搖搖尾巴走開了。

    自己慣的孩子，自己要負責到底。許言臣垂眼，拿起碗，用勺子在旁邊舀了一勺，伸過來喂她。

    陸珂：“你要吹吹。萬一燙呢？”

    許言臣：“會把口水吹進去?！?/br>
    陸珂：“咱倆誰跟誰，又不是沒吃過口水。吹吧，我不嫌棄你?！?/br>
    許言臣：“再廢話你就自己吃。”

    陸珂安靜了一陣。

    許言臣喂她的時候神情專注，一聲不吭，小半碗粥下肚，陸珂的精神勁回來了，又開始逗他。

    “我小時候，我奶奶喂我都說，飛機飛呀飛呀，飛到呦呦的嘴里，然后我才配合吃飯?！?/br>
    許言臣隨口應付：“嗯。”

    原來她的熊勁兒是從小就有的。

    “我爸爸就不一樣了，他說，火車進山洞了，嗚嗚——嗚嗚——”

    她手舞足蹈，正好撞到許言臣的胳膊，把他剛舀滿伸過來要喂她的粥撞撒了一身。

    不光她自己，連他的睡衣都沒能幸免于難。

    許言臣面色rou眼可見地變得難看，陸珂咬了咬下唇，主動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見他霍然起身，她心里彌過不安，手抓住他的衣擺：“你別生氣，我以后不這樣了?！?/br>
    許言臣語氣有些急：“先松手?！?/br>
    陸珂飛速回答：“我不！”

    她扁起嘴，抓得更緊了，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仿佛一松開就要徹底失去他。

    許言臣轉(zhuǎn)身，聲音里帶著無奈：“祖宗，我就是去拿衣服換?！?/br>
    陸珂：“不要換了，我飽了，我們一起去洗澡！”

    那場澡洗了一個多小時，浴缸里的水不時溢出來，漫過地板，把那些急切又繾綣的情愫渲染得徹底。

    等到床上時，陸珂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困。

    短發(fā)有短發(fā)的好處，許言臣拿吹風機幾下幫她吹干，掀開被子：“快去睡覺?！?/br>
    陸珂躺在被窩里，感覺整個人飄在云端。

    她強撐著最后一分理智，問他：“你這么晚不睡覺，是在等我嗎？”

    “嗯?！痹S言臣躺在她身邊，閉上眼睛，聲線慵懶閑適。

    “你筆記本沒關(guān)，我剛才不是故意看的喔，為什么上面顯示的是公司注冊界面？”陸珂又打了個哈欠，眼皮快抬不動了。

    “辭職手續(xù)我已經(jīng)辦完了?！焙诎抵?，許言臣說，“下一步計劃創(chuàng)業(yè)?！?/br>
    他說完，枕頭邊半晌沒傳來聲音，許言臣睜開眼睛，看到她已經(jīng)睡得香甜。

    *

    陸珂直到吃早餐的時候，看到熟悉的銀耳蓮子羹，才想起昨天許言臣筆記本上的內(nèi)容。

    最后他說了什么，陸珂當時睡得太沉，毫無印象。

    “你開公司了？”昨晚運動過猛，腰酸背痛，她活動了一下脖子，隨口問，“現(xiàn)在公務員允許有副業(yè)了嗎？”

    許言臣把0脂0卡的油醋汁倒在素菜里，用食品夾翻拌均勻，最后一道菜大功造成。

    “不是副業(yè)?！彼卮?。

    “??？”陸珂沒反應過來。

    “我辭職了?！?/br>
    陸珂剛吃了一粒醋泡花生米，急著開口說話，嗆咳聲驚天動地。

    許言臣倒了杯水給她：“慢點?？傔@么毛躁。”

    “誰毛躁？”陸珂脖子往上都紅透了，她沒去喝那杯水，站起身和他平視，“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要辭職？”

    “打算創(chuàng)業(yè)?！?/br>
    他這樣寥寥幾句帶過，言簡意賅，語焉不詳，在陸珂看來就是敷衍。

    “哦?！彼淅湟宦?，“我只配得到一聲通知是嗎?！?/br>
    許言臣：“我還沒跟任何人說，我爸媽也都不知道。”

    他習慣了什么事都自己扛，想好了就去做，并且覺得自己有能力承擔一切責任或者代價。

    陸珂明白，也能理解，但她過不去心里的坎。

    “你是因為我才選擇辭職創(chuàng)業(yè)？”

    許言臣：“不全是?！?/br>
    雖然大部分原因都是為了兩個人的未來考慮，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想把壓力加諸于她。

    陸珂：“現(xiàn)在撤回申請還來得及嗎？”

    許言臣：“已經(jīng)批下來了。公司已經(jīng)注冊好了?！?/br>
    如果她再看得仔細一點，能發(fā)現(xiàn)里面暗藏的驚喜。

    但陸珂現(xiàn)在完全是氣炸了的樣子：“你居然也不跟叔叔阿姨商量一下！他們要是知道你棄政從商，肯定會覺得我是禍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