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決說到這，閉了閉眼：“那時候宋可薇還不叫宋可薇。不過我當時對她的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我媽班上的一個學(xué)生，有天分和熱情?！?/br>
    莫默隱隱有種預(yù)感：“阿姨她……”

    “去世了，”黎決的手收緊了些，“我上大學(xué)那幾年不怎么回家，是晚期的時候才知道她生了病……但我覺得，就算及早發(fā)現(xiàn)，她也根本不想治?！?/br>
    莫默詫異地挑眉，扭過頭看他。

    黎決的懷抱松開了些許，人稍稍往后退，靠著床板。

    “黎詩，只比我小兩歲?！?/br>
    莫默聽出了他話里的深意。

    也看到了，他那雙黑眸里似乎從未有過的惘然。

    他淡淡的：“我說過，這個圈子的日常就是混亂無序……甚至覺得娛樂圈發(fā)生這種事情簡直稀疏平常?！?/br>
    “那個女人本來是艾南簽的演員，在一部片的應(yīng)酬里爬上了黎震的床。”

    “可不就是……這種故事么?！崩铔Q像是喃喃自語，視線越過莫默，落在不遠處的窗戶上，“可我媽她，居然會因為這群人，不愿意原諒自己?！?/br>
    莫默跪坐在床上，朝他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

    黎決埋在她的頸側(cè)，語氣晦澀：“她帶我長大，告訴我要堅持自己，而我答應(yīng)過她，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其實挺寬容的，等我畢業(yè)了她就復(fù)出，我可以給她寫歌，彌補她為了家庭隱退的遺憾?！?/br>
    黎決后來知道，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剛好是在發(fā)現(xiàn)丈夫出軌后不久。

    祁甯的性子比任何人想象得要矛盾，她當初能在大紅的時候為了家庭放棄自己在乎的音樂而隱退，眼里也容不下丈夫的背叛。

    愛與恨有時候能對等，她像當初愛得那么奮不顧身，后來就恨得多么毀滅。

    她準備了很多證據(jù)，能讓黎震身敗名裂。

    像是要和所有人同歸于盡，用自己的死去定死了這一場悲劇。

    于是誰都不要期望被諒解，誰也別想好過。

    “我媽葬禮的時候，宋可薇去找過我，”黎決緩了緩，扣著莫默的腰，將她整個人壓進懷里，“我知道宋可薇在那最后幾個月一直陪著她，所以當宋可薇跟我求助，想要成名，擺脫自己的家時，我沒怎么懷疑過?！?/br>
    所以他寫了《S》，幫了她一把。

    順便，想從她手里拿到，那些祁甯留下的證據(jù)。

    “但她后來簽了艾南。”

    莫默感覺到黎決突然用力，將她整個人摟得很緊。

    接下來他說的那些話，似乎是將某些東西恨進骨子，要將它們一一燃燒殆盡。

    “她明明知道我媽有多恨黎震，也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說，“但艾南可以給她最好的資源，讓她成為現(xiàn)在的宋可薇。”

    “黎震就這么買通了她，她也輕易地選擇了這一條‘更好的路’。“

    莫默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黎決當初那么耀眼，卻缺席了所有頒獎，也不愿意再提起這件事。

    后來又為什么，去做了自媒體。

    “是不是還，挺好笑的?！崩铔Q頓了頓，直起身，和她貼著額頭，有點兒自嘲。

    “可你不是，還在履行著祁甯阿姨說的那些東西嗎?！?/br>
    他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第60章

    當晚, 《聲之心》第十一期播出。

    到了這一期，五個選手仿佛吃雞進了決賽圈，都到了最后關(guān)頭,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反正熱搜基本都得給這節(jié)目讓路。

    莫默吃了晚飯，就開始刷節(jié)目熱搜。

    #尤今文鐵漢柔情#

    #于北唱跳#

    #海王之舞#

    #周玥化身孤島的鯨#

    #周玥被低估的實力#

    #MOMO專注嗑YY三十年#

    #方琳流言#

    #方琳回應(yīng)#

    #跳梁小丑#

    #jiejie颯到我人傻了#

    節(jié)目還沒到莫默的，熱搜里頭就已經(jīng)十個有八個都是《聲之心》了。

    方琳那兒因為她終于有了“回應(yīng)”，且以如此辛辣的態(tài)度，還爆了。

    莫默自我感覺良好，甚至挺悠閑, 因為和自己有關(guān)的熱搜不多。

    黎決在邊上瞥見她這還有些輕松的神情，忍不住調(diào)侃：“等會兒可就全是你了?！?/br>
    莫默：“……”

    “不至于，吧?！?/br>
    事實就是至于。

    宋可薇直播效果“卓群”，今天下午還在直播那條微博下評論說“每個人的版本都不一樣, 希望大家寬容看待”。

    這話一出又炒了一波，下午就出現(xiàn)了#宋可薇呼吁寬容看待##末世紀#的熱搜，給今晚的節(jié)目又引了一波流。

    舞臺剛開始, #莫默《末世紀》#的熱搜就出來了，彈幕一開始還有不少人在提宋可薇，說“薇薇直播也唱了這首歌”。

    但當歌聲推進, 彈幕反而越來越少。

    只有零星文字，等到最后一句結(jié)束，才有彈幕說——

    [我還以為是一個欲揚先抑的版本, 還在等高音……結(jié)果就沒了？]

    [好致郁, 感覺有點窒息]

    [全程沒功夫在意技巧，有點牛]

    [雖然依然很震撼？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覺得不行，還不如唱比較小眾的靈魂樂……]

    莫默的微博里也涌進了一些評論。

    [強MOMO強]

    [失望, 期待了那么久但居然是那么無力的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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