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婚約 第41節(jié)
成巖掛斷了電話,金海辛推門讓他進屋。 成巖吹了太久的冷風,腦袋有點痛,他搖搖頭:“不喝了,今天先回去了。” 金海辛忽然問他:“成巖,你喜歡江暮平,是嗎?” 成巖沉默了會,說:“我不喜歡他才奇怪吧。” “那他呢,他喜歡你嗎?” “可能吧。”成巖并不太確定。 江暮平?jīng)]有過戀愛經(jīng)驗,但總能把成巖撩得七葷八素,他很英俊,又擅長制造曖昧陷阱,跟他談戀愛一定能隨時隨地感受到欲罷不能的沉醉。但成巖并不知道被江暮平喜歡著,是怎樣一種感覺。 曖昧未必源于愛。 江暮平能接受跟成巖結婚,結婚之后的這些曖昧拉扯又算得了什么。他把這段草率的婚姻經(jīng)營得很好,給成巖帶來了生活的歡喜,讓成巖不可自拔地沉溺于他的魅力。 可是,或許換個對象,情況也還是這樣。 江暮平仍舊會好好地經(jīng)營著婚姻,會與對方曖昧拉扯,會把所有的溫柔交予對方。 被江暮平喜歡著,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呢。 成巖朝空氣中呼了口氣,白色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視線。 “如果一方的喜歡勝過另一方,這樣的婚姻關系其實是不對等的?!苯鸷P琳f,“我擔心你以后會很累。” 金海辛的忠告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他也真心為成巖著想。 他很了解成巖,其實成巖從一開始就認定了他跟江暮平之間的不對等,只是成巖那個時候還沒有陷落。 成巖迷惘地看著金海辛。 金海辛無奈一笑:“我結過婚,我有經(jīng)驗?!?/br> “但是你離婚了?!?/br> “離婚的原因就是這個啊?!?/br> 成巖一愣。 金海辛是雙性戀,但喜歡男人更多一點,他最終選擇的也是男性,在國外領的證。 成巖記得他的前夫比他小了好幾歲,兩個人結婚的時候,他的前夫還在國外念書。金海辛比成巖還大了三四歲,在成巖的印象里,金海辛一直是個不怎么著調(diào)的人,成巖以前甚至以為他離過好幾次婚。 但金海辛只結過一次婚。 “是你更喜歡他嗎?”成巖問。 “進屋吧,外面冷。” 成巖本來已經(jīng)打算走了,這會被金海辛勾的,又跟著他進了屋。 他們重新坐回吧臺,對話繼續(xù)。 “只能說,比起我,他想追求的東西還有很多。當初本來就是我追的他,他年紀又小,從小在國外長大,思維習慣還有生活閱歷跟我都不一樣?!苯鸷P两o自己倒了點酒,“我就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跟他這種從小身邊就是一堆高知分子的小少爺?shù)降资呛喜粊怼!?/br> “你們在一起多久?” “六年?!?/br> “那也挺久了?!?/br> “但是我很累?!苯鸷P梁攘丝诰?,“有多喜歡就有多累?!?/br> 成巖沉默了。 “你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我覺得你挺自在的,當然現(xiàn)在也很好,比以前活躍多了。之前我不知道你喜歡江暮平,現(xiàn)在知道了,確實是有點擔心。我希望你還是保持以前那個狀態(tài),自在逍遙一點,不要太患得患失了?!?/br> 成巖撥弄著手邊的高腳杯,說:“我現(xiàn)在很自在?!?/br> 金海辛笑了一下:“那最好?!?/br> 跟江暮平在一起一點也不會累,但確實會有患得患失的感覺。比如現(xiàn)在,成巖還沒確定江暮平是否喜歡自己,就已經(jīng)在想他們以后會不會走到離婚的一步。 “你當初為什么會離婚?”成巖問。 “過不下去了就離了?!?/br> “具體原因是什么?” 金海辛失笑:“你跟我這討教離婚經(jīng)驗呢。” 成巖點了點頭。 “沒有具體原因,就是雞零狗碎,雞毛蒜皮,懂嗎?” “懂。” 成巖放心了些——雖然江暮平可能不喜歡他,但至少他們相性相合,跟江暮平生活是一件非常令人享受的事情,沒有雞零狗碎,也沒有雞毛蒜皮,有的只是慢節(jié)奏的恬淡與浪漫。 成巖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你喝酒了,我找人送你回去?!?/br> “不用,我叫代駕。” “那你路上小心。” 翌日下午,江暮平上飛機前,給成巖發(fā)了條信息。本來成巖今天想早點下班回家做頓豐盛的晚餐,可是昨晚北城氣溫驟降,今天傍晚的時候天空中飄起了毛毛細雪。 夜幕降臨之后,雪越下越大,這是一場初雪。 江暮平出發(fā)前告訴成巖,飛機可能晚點,讓他不要等自己回家。于是成巖沒有做晚餐,但還是早早地回家了。 這幾天成巖一直在畫客訂的水墨畫,一停筆反倒有些不適應,他翻出了毛筆和水彩,決定畫幾幅畫掛在家里作為裝飾。 家里的裝修風格還是素了點,墻上除了他們的結婚照,沒有任何掛飾。 窗外風雪飄搖,雪花飄落在窗戶上,一片片地在玻璃上撞擊、積壓,化成雪水,洗刷塵垢。 江暮平進屋的時候,客廳空無一人,他換上拖鞋,推著行李箱走進了客廳。書房的門半掩著,燈光從門縫里漏了出來,江暮平放下行李箱,向書房走去。 江暮平敲了敲門,片刻后,屋里傳來成巖低啞的聲音:“請進。” 江暮平推開門,成巖拿著毛筆坐在書桌前,桌上攤開一張紙,紙上畫著顏色淺淡的水彩。 成巖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屋里開著暖氣,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質(zhì)居家服。 “阿巖。” 成巖像是沒緩過神來,遲緩地開口:“還有一點沒畫好,我收個尾?!?/br> “嗯?!苯浩阶吡诉^去,“不是客訂的水墨畫?” “不是,那個已經(jīng)畫好了,我想畫幾幅水彩掛在家里,裝飾一下?!?/br> 成巖垂目,手握著毛筆在紙上淺淺地暈開水彩,窗外的風聲很緊,雪花拍打窗戶的聲音又密又碎。 “好了?!背蓭r放下毛筆,仰頭看向江暮平,他的眼眸在顫,“下雪了?!?/br> “嗯,初雪?!?/br> 只是四天沒見而已,一切都沒有什么變化。 江暮平低頭與他對視著。 昨天晚上,成巖還在說想他。 或許是那句“有點想你”蠱惑了江暮平的心,又或許是成巖專注畫畫的樣子真的很迷人,江暮平的思念從南城輾轉到北城,一直延續(xù)到了此刻。 江暮平單手撐在椅背上,忽然低下頭,吻住了成巖的嘴唇。 成巖的嘴唇比他溫暖很多,在輕輕顫抖,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成巖的手扶在桌沿上,本以為這個吻和之前拍結婚照那次一樣很快就會結束,可他卻突然聽到江暮平貼著他的嘴唇模糊地問:“可以伸舌頭嗎?” 成巖微怔,還沒反應過來,已經(jīng)被江暮平扶著后頸,用力地含住舌頭。 成巖第一次接了真正意義上的吻,江暮平的嘴唇有點冰,舌尖卻熱得發(fā)燙。 江暮平永遠那么優(yōu)雅又溫和,但是此刻帶給成巖的吻卻是充滿力量的,成巖感覺后頸快被他按碎了,唇瓣也隱隱發(fā)痛。 江暮平的呼吸很急促,成巖渾身燥熱,心臟快要爆炸。 他跟江暮平在舌吻,原來跟喜歡的人接吻是如此銷魂蝕骨。 第38章 江暮平的手從成巖的后頸一寸寸地往前撫,?撫到了他的耳后。成巖的耳朵熱得發(fā)燙,江暮平的手指捏住他的耳垂輕柔地摩挲,江暮平手上的力度放輕了一些,?嘴唇卻依舊用力地覆在成巖的嘴唇上,舔舐舌尖的動作也近乎粗暴。 直到成巖的鼻腔里傳來一聲近似低吟的悶哼聲,?江暮平才仿佛忽然回神,?離開了成巖的嘴唇。 他有點沖動了,?沒有給成巖思考的時間。 成巖的嘴唇被親腫了,?紅潤而飽滿。他的嘴唇不像江暮平那樣薄,?濕濕的,潤潤的,吻上去的感覺非常柔軟。 江暮平的呼吸仍舊急促沉重,?他的手扶在成巖的側頸上,低頭看著他,?啞聲道:“抱歉,?沒有事先經(jīng)過你的同意?!?/br> 這是成巖第一次從江暮平的神色中察覺到尷尬的情緒,?而且他發(fā)現(xiàn)江暮平的喉結已經(jīng)不露聲色地動了好幾下—— 江暮平看上去有些心浮氣躁。 成巖很喜歡江暮平今天的這個吻,也很喜歡他毫無征兆的強勢。這種帶著掠奪性的吻是成巖從未體驗過的,就像成巖一直認為的那樣,江暮平是純凈的,但又很風情,?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吻他沒有任何循序漸進的過渡,就向成巖表露出最原始的力量和欲望。 成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江暮平的道歉,?他不想回應,甚至想問他“可不可以再親一下”。 可是江暮平已經(jīng)放開了他。 成巖長久地不說話。 “阿巖,”江暮平有些猶疑,“你生氣了?” 成巖覺得他是親嘴親昏頭了,?怎么會發(fā)出這么荒唐的疑問。 江暮平是有點昏頭,但主要還是因為剛才全程都是他掌握主動權,成巖被他蠱惑著、引導著,表現(xiàn)得有點被動,似乎算不上回應了他的吻。 “沒有?!背蓭r低頭收拾畫筆,“江教授,你是不是昏頭了?!?/br> 江暮平神情疑惑。 成巖起身,撫了撫他的額頭。剛才接吻的時候就覺得江暮平的手心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