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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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楚楚家里沒人。 于是梁池溪給家里的保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不用過來準備晚飯了。 兩個人決定等晚自習放學(xué)后再吃。 學(xué)校附近有很多小吃攤,因為數(shù)量巨大和種類豐富,自發(fā)形成了一條美食街。楚楚饞了很久了,高一的時候經(jīng)常掐著晚修開始前的半個小時和李昭溜出去買吃的。 只可惜她mama很注重她的飲食,她也不敢吃太多,以免晚上到家吃不下飯。后來,她和梁池溪談了戀愛,溜出去吃東西的時間就變成了親熱時間。 李昭拿著芝士卷過來時,楚楚搖搖頭。 “我今晚和梁池溪一起去吃。” 嚇得李昭手里的東西都拿不穩(wěn),“他也會去那種地方嗎?” “那種地方是哪種地方?” “就是……”李昭眨巴眨巴眼睛,說,“很有煙火氣的地方?!彼跣踹哆兜?,“梁池溪這種,不就是校園小說里的清冷男主嗎。你和他一起去,他會不會一邊皺著眉一邊警告你,喂,女人,這種滿是淀粉和雞精的東西,吃多了桿菌就會侵蝕你的整個胃部!不準吃!——這樣?!?/br> “你想好多……你干脆去寫小說吧,書店里缺你一本著作?!?/br> 很多時候楚楚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身邊的朋友總是將梁池溪神化。他再怎么優(yōu)秀,和他們也是同齡人呀,也會發(fā)燒感冒,脆弱不安,犯錯懊悔。 “可他還是太完美了?!?/br> “你離他這樣近,你能夠有機會看到他的脆弱面,可我們看不到呀。我們看到的只是他的成績、獎杯、金牌、傲人的天賦、出色的外表和優(yōu)渥的家境?!?/br> “唉。楚楚,你能走進這層光環(huán)里擁抱他,我覺得真的很了不起,別的女生不一定做得到。” “是……覺得我不配?” “不能說不配……”李昭撓撓頭,“人和人之間始終是有壁的?!?/br> 李昭無心說的話,楚楚直到放學(xué)了還在想。 梁池溪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要走一段路,夏夜的蚊蟲總是那樣讓人煩擾。 “在想什么呢?”他又開始裝委屈,“都不和我說話?!?/br> “梁池溪?!?/br> “在的?!?/br> “你……”楚楚勾了勾手指,“牽我啊?!?/br> “?”他笑了,“你之前不是嫌我牽著你太熱了手會出汗,不要我牽你嗎?” 她居然說過這樣的話,她自己都忘了。于是楚楚眨著眼,“待會人多,我怕走丟了。” “哦?!绷撼叵话炎プ∷傺b恍然大悟,“是哦。這么可愛的女孩子,弄丟了別人可不會還的?!?/br> 去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人潮涌動了,這附近還集聚了幾所高校,幾種顏色的校服混在一起,紅紅綠綠,他們一中的藍在這里倒是顯得有幾分小清新了。 “還好我當初沒考到二中……”楚楚被他牽得緊緊的,梁池溪見她嘴巴一張一合,低下頭來聽她說話,“二中的紅校服真的太丑了?!?/br> “嗯?!绷撼叵獞?yīng)了一聲,沒說別的。心里想的卻是,考到二中就好了,校服越丑越好,最好把她裹起來,別人連頭發(fā)都看不見最好。 他腦子里回憶著當初和朋友靠在校園最邊緣的地方抽煙,好幾次偶遇趕回來上晚修的楚楚時,她手里都拿著些什么東西。 “一份章魚燒多加海苔,不要醬?!?/br> 楚楚抬頭看他,小攤前的暖黃燈光將她的皮膚烘得剔透瑩白,小小的絨毛都在發(fā)亮。她眨著一雙靈動的眼,說著好奇的話:“你怎么知道的?” “心有靈犀?!?/br> 他伸手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小紙盒,還有些燙。許是外貌實在太出眾,惹得老板多看了幾眼。又看他小心翼翼地用紙巾墊著底部再遞給楚楚,老板笑出聲來:“年輕真好哦?!?/br>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笑。梁池溪道了謝,抱著她的肩膀往前走,人環(huán)在懷里,以免走丟了。 四周都是人,喧鬧里漂浮著陣陣食物的香氣。夜幕已經(jīng)完全降臨,帶著漆黑卻墜著星星的簾布將這座城市籠罩,路燈昏黃,整條街道被渲染出暖調(diào)的油畫感。 空氣中的化學(xué)分子好像都會說話,輕輕炸開一個小泡泡。楚楚聽見人來人往的交談和淀粉腸落入熱油里滋滋的烤聲。 好陌生的感覺。 她張開嘴咬了一口酥軟的外皮,夾著海苔的酥脆,有些燙嘴卻刺激得味蕾要跳躍。 那家小攤她不是第一次吃了,這條街也不是她第一次來。就算她不說,李昭給她帶吃的也會熟知她的口味。 只是,現(xiàn)在陪她走在洶涌人潮和聲色喧鬧里的人,洞悉她的喜好將她小心保護的人……是梁池溪。 “好吃嗎?” 他俯下身問,順手替她擦走嘴邊的碎屑。饒是悶熱又擁擠,她仍能清晰地感知他溫熱的呼吸和他身上獨有的清冷味道。 “嗯?!背嫫鹨粋€,轉(zhuǎn)頭喂他,“你吃嗎?” 梁池溪偏頭咬了半個。楚楚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嚼食而輕動的下顎,和吞咽時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 或許是此時的光線昏暗,讓人產(chǎn)生了大膽的錯覺。也或許是人聲鼎沸,讓人耳鳴以至于忽略了身處何境。楚楚神差鬼使地,伸手摸上他的喉結(jié)。 她發(fā)誓,她只是手指輕輕碰了一下,接過梁池溪愣了一下,退開了一點距離。 然后她就看見少年笑了,笑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眉梢都掛著點點喜悅。可是四目相對,他眼睛里蘊含著的波濤涌動,又讓人產(chǎn)生危險的錯覺。 他張開雙臂把她抓緊懷里,小聲說:“寶寶,你知道剛才走過那些路口的時候,我在想什么嗎?” 他們站的地方是主街,周圍還有許多漆黑的巷子,路燈眷顧不到,只能看見粉刷得不講道理的灰白墻壁。 “……” 楚楚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下一下有力地撞著胸腔。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扒緊了手里的小紙盒,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梁池溪從后咬住她的耳朵。 “真想把你摁在巷子里狠狠地cao。” * 接下來的路上楚楚都沉默著不再說話,她一口一個地叁兩下把章魚小丸子吃完了,走出了街道,沿著家的方向走。 梁池溪拉著她的手,輕輕握了握,“怎么了?” “沒怎么?!背鏌o表情地說,“只是被你的好色程度嚇到了。” “……” 正好走到分岔路口,前面不遠就是她家,楚楚站定,從書包里拿出一份數(shù)學(xué)作業(yè)。 “我實在不會做。”她可憐兮兮地撒嬌,“明天下午才交,你拿回去做,中午吃飯的時候教我,好不好?” 他幾乎不會拒絕她的任何一個請求。 因為這對梁池溪來說,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討要獎勵的機會。 “你親我一口,我考慮一下?!?/br> 楚楚沉默了一下,妥協(xié)了。看他自然地將臉貼過來,她眼睛看了看四周,飛快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搶過書包就跑了。 梁池溪看著她翻飛的裙擺,彎著眉眼,摸了摸自己的唇。 等那道身影終于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梁池溪才慢慢地往回走。 經(jīng)過路口,那家711亮著瑩藍的光。半截玻璃露出里面的情況,有個瘦削挺拔的身影一閃而過。 梁池溪多看了兩眼,腳下拐了個彎,推門而入。 里面只有店員和一個顧客。 “謝謝?!?/br> 柏翎伸手接過煙盒,轉(zhuǎn)身就看見梁池溪單指拎著書包,勾在身后,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 * 四下街道空蕩蕩,偶爾能聽見路過的汽車輪胎滾過柏油地面的聲音。夜深了,風緩緩地吹拂,街道標志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立在那里,易拉罐被提拉開關(guān),嘶啦一聲無數(shù)氣泡在罐中沸騰。 夏夜、蟬鳴、啤酒、很久沒見的朋友。 “喝點?” 柏翎握著瓶身朝他遞了遞,嘴里還含著燃了半截的煙。 梁池溪抽了一口,吐出煙霧,擺手拒絕了。 “我明天還要上學(xué)?!?/br> 柏翎也沒說什么,把煙放在桌上,任由它自己燃燒,被燒成灰色還帶熾熱紅光的煙灰無聲無息地掉在地上,無人理會。 “你什么時候回的國?” “剛下飛機不久?!?/br> 梁池溪了然地點點頭,也不問別的,慢慢地抽著。兩個人在便利店門口沉默地坐著,沒有話題卻意外和諧。 柏翎看著他把煙頭掐滅,抬眼問了句:“聽說你談戀愛了?” “哼?!绷撼叵杨^往后仰,笑了一聲,身上還穿著藍標白底的校服襯衫,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帥氣,“談了有段時間了?!彼曇衾飵е靡?。 柏翎呆呆地盯住他,才忍住沒翻白眼。 “你怎么沒說,偷偷摸摸的?” 梁池溪嘆了口氣:“這不是,怕你吃醋嗎。” “你有病是不是?” 打鬧了幾個來回,梁池溪累倒般仰著頭看漆黑的天空。他的腦袋靠在椅背的最高端,黑發(fā)隨著姿勢向后倒,露出深邃俊美的眉眼。 今晚沒有月亮,城市哪里都有燈,哪里都有光,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他忽然問,“你什么時候回去???” 柏翎把啤酒罐捏扁,往不遠處的垃圾桶瞄準,拋,正中。 “過兩天就走。” “唉?!绷撼叵朴频?,“還想把她帶給你見見?!?/br> 柏翎點點頭,“行,明天我去接你放學(xué)?!?/br> “……” 兩個人又東扯西扯了一會兒,梁池溪正笑著把他的領(lǐng)子拎起來,便利店有人經(jīng)過。那人看見他嘴里叼著的抽了一小截的煙,愣了下腳步,又很快推門而入。 柏翎注意到那不太友好的打量,“誰啊這?!?/br> 梁池溪松開他,坐回去。笑得沒什么所謂,“情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