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你還要摸哪?(微h)
子微帶她去了后山,空寂的山脊處,獨立一座破敗廟宇,為一片白茫茫所覆蓋,端莊深邃。 內里也很樸素無華,只布置了香爐、凈水瓶、還有微光輕燃的長明燈。 “這是……”楚璠步履輕慢,似怕驚擾了這一方寂靜。 “我幼時的住所,現(xiàn)在是昆侖的誡廳。”子微不用術法,上前點了一枝松煙。 香爐在燃,四處卻更暗。 這里似寺宇佛堂,卻并沒有佛像石刻,楚璠悄聲問,“這是拜哪座菩薩?” “不拜先祖?!弊游u頭,緩聲直敘,“拜自己。” 楚璠一怔。 他拉著楚璠踏進側室臥房,里面陳設更是簡單,一塌一幾,墻柜冊籍林立,窗棱掉了漆,里外都結一層寒霜。 鴛花離體,楚璠的凡人之身便越來越虛弱,額上漸漸冒出些汗,四肢僵硬,唯有背部是熱的,顯出一種灼燒感,冷熱交替,疼痛難忍。 這是秘術被打斷出現(xiàn)的排異反應,隨著劍骨的生長更為嚴重。何為不老,以命脈相連,只要楚瑜不死,她便也不死,這便是不老。 世上有一種植物,名為列子,寄生在其他大樹的根莖之中,依存不休,汲取營養(yǎng)而活。 多像她現(xiàn)在。 楚瑜便想讓她做列子。 沒了鴛花,沒了劍骨,她一個廢靈根,早早就死了,性命都是從旁人那里討來的,又何談其他呢。 楚璠呼出一口氣,“道長,我有些累。” 子微將她手中的鴛花解下,二十四輪崆峒印靈紋顯現(xiàn),緩緩推入地層,鴛花落地,自覺沉睡生長。 “累了便睡吧?!弊游⑤p嘆,“你是該休息了,其他事,不必多想?!?/br> 楚璠蹲在地上,垂著腦袋,“它為什么會認我為主?” 她那么沒用。 楚璠把手靠在膝蓋上,撐著腮,去撫弄它的花苞,“小花,你眼神不太好呢。” 鴛花用葉片抱住了她的小指,淡白花苞蹭著指蓋,像黏人的貓,撅著尾巴纏繞挽留她。 她瞬間就不想休息了。 子微站著等了會兒,最后實在看不過去,撥走鴛花,彎腰把她橫抱起來,塞進床榻里,“不要強撐?!?/br> 而后雙方便都沉默了。 子微撐在她上方,呼吸溫熱,銀發(fā)成縷般貼在她臉上,楚璠無端覺得燙。 以往也有很多次睡在一起,這次卻有些不同,楚璠就這么看著他,盯著他,一直看到子微遮住了她的眼。 他摸著楚璠的臉,沉聲道,“你別這么直勾勾地盯著我……” “您總是不許我摸……”楚璠有些不滿,小聲開口,“現(xiàn)在連看都不讓看了?!?/br> 以前怎么不知道她這么伶牙俐齒。 楚璠突感腰身一緊,一條狐尾纏上去,她猝不及防悶哼出聲,發(fā)出輕弱的低吟。 子微將她拉至身邊,指尖不忙不慌摸上她的唇角,撫弄過去,慢慢往里輕戳。 “你要摸什么,還要看什么?!彼吐晢枴?/br> 覆在眼上的手掌下滑,楚璠偷偷去瞥他雪絨的耳朵尖尖,“耳……” 她剛開口,長指就順勢滑入口腔,摸到上顎,楚璠本能溢出些津液,雪白的頸子不安扭動,他放下手,低頭與她相吻。 唇齒糾纏之中,子微勾住她的舌頭,舌尖探了進去,抵上松軟嫩滑的rou壁,吃到點微甘的水液。 子微將手往下挪,探進衣領里,指腹按著小巧瑩潤的乳尖揉了揉,然后輕掐住,又問,“你要摸什么?” “嗯?你就只記著摸耳朵……”他稍帶著訓斥一般,輕咬一口她的鼻尖。 楚璠吃痛,眼眸溢出水光。 呼吸交纏之間,熱意逐漸攀升。 子微強壓心里的綺念,手逐漸下滑側入,摸上了她的脊骨,“還疼嗎?” 楚璠把臉埋進道長的胸口,輕聲問,“原來您知道……” 子微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天山狐生來便有記憶。他記得父親最后臨別的話——不要輕易喜歡上人修,她們最會權衡,最會評判愛的值不值得。 人和妖不同。 子微看著她通紅的鼻尖,問了一句,“我若不知道呢?” 楚璠有些無措,又聽到他繼續(xù)問,“我若一直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你要一直瞞著我……等你那個哥哥到昆侖山了,再和他好好互訴共生劍骨的衷腸嗎?” 子微給她輸送靈力緩解痛楚,卻啞著聲音,如警告一般訓斥道,“你想都不要想?!?/br> 他一個千年大妖,便是再溫柔和善,這般說話時,也是很能唬人的。 楚璠被這嚴苛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知不覺就坦了白,“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講……” 她下意識回避關于阿兄所有瘋狂的舉動,因為楚璠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對。 要怎么解決,該怎么辦?這十幾年來,從沒有人教過她拒絕,她只知道接受。 她這小半生,是被推著走的。 除了遇到子微。 楚璠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大概便是孤身一人,越過無數(shù)重大山,差點死在昆侖的大雪里,然后遇到子微道長。 “都說了,你不必多想。”子微心下稍軟,略帶憐惜道,“你可以相信我,什么都不用管,交給我就好?!?/br> 于是楚璠又一次學會了拒絕。 她搖了搖頭,語氣微凝,“我要,自己和阿兄講清楚?!?/br> 她也要拜自己。 ———— 忍冬,別名鴛鴦花,俗名金銀花。 列子,異名藤香,俗名寄生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