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五歲的時候，她看著一位武警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阮漁動不了了。

    她拼了命地拿著那把刀向前沖，她死不了，再怎么樣都死不了。

    但她太渺小了，沒有用。

    一切都遵循著歷史中發(fā)生的脈絡(luò)向前，她是一個見證者，將這份只有結(jié)果沒有過程的息平野戰(zhàn)役，刻入了心里。

    ——

    會議室內(nèi)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空氣濃稠得像是帶著刃的刀子，落在他們的身上、臉上、心上。

    沒有人說話。

    ——

    他們在不眠不休地看視頻的同時，阮漁這三日過得勉強還算可以，起碼恢復了體力和精神。

    她吃了飯，喝了水，出去曬了太陽。

    盡管，她見不得吃不了rou、糊狀物、鮮血、紅色……

    幾日前，在基地這邊洗漱吃飯，就有人發(fā)覺，阮漁似乎患上了PTSD。

    與她小時候的不一樣，她的反應更像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

    原來大家還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他們都知道了。

    阮漁摸著身邊躺倒的白色小貓，軟綿綿的，觸感溫熱。

    她看著夕陽西下，枯藤老樹是安靜的，不會抽冷子甩她一臉。

    地面也是平坦的，不會突然間裂開。

    更沒有變異動物扒開了地皮爬到她腳邊。

    ——

    看了視頻的，全都病了。

    陳勉苒幾位經(jīng)歷太多，他們也曾在外執(zhí)行過任務，見到過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留下的后果。

    但他們依然受到了影響，只是相對來說比較輕微。

    與之相比，阮漁只是剛回來時候崩潰了一小會兒，后續(xù)居然能吃得下東西、睡得了覺，現(xiàn)在更是淡然地獨自一人待著，不崩潰、不大吼大叫、不驚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應該睡不著，夢里都是恐怖的回憶；吃不下飯，因為太難受犯了惡心；情緒激烈，短時間內(nèi)受到了超過人體承受能力的沖擊。

    可她都沒有。

    阮漁看著小心翼翼來詢問自己的人，手里的筆停了下來。

    她正在做心理測試，也在回答問題。

    “因為，”她笑了笑，沒有絲毫溫度，“我讓系統(tǒng)把情感閾值調(diào)到了最低。”

    阮漁在某個選項上打了個勾。

    ——你是否不斷地重復出現(xiàn)經(jīng)歷過的創(chuàng)傷事件的回憶、想法和影像？

    在那日吃飯差點吐出來的時候，阮漁就讓系統(tǒng)調(diào)過了。

    不然，她吃不下去，也睡不了。

    她更無法進行思考。

    這幾日，阮漁一直在想，為什么會突然被送到以前，又被送了回來？

    不是系統(tǒng)做的，那還會是誰呢？

    她綁定系統(tǒng)，真的只是個意外嗎？

    還是說，一切都是星河搞的鬼？

    你是最后的大boss嗎？阮漁問。

    這是你的陰謀嗎？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無利不起早，你埋的到底是什么雷？

    第35章 基地的日子

    阮漁聯(lián)系不上星河，系統(tǒng)說它跟星河不是一路的。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星河干的。

    阮漁抱著貓，她只能感受到貓肚子的柔軟，但沒有得到很多的快樂。

    “那你覺得，會是因為什么呢？”阮漁問。

    系統(tǒng)憋啊憋的，代碼又亂了。

    阮漁：“……”

    別，姐妹，不至于，真不至于。

    系統(tǒng)也好想哭，它以為這一次安安生生走任務，阮漁借助自己的家世和滄蘭洲的力量，能夠又快又好地過了頂流任務，助它升個級。

    前面都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突然改畫風了呢？

    【我就是一個明星養(yǎng)成的頂流任務系統(tǒng)啊！我不走玄幻穿越風啊！】

    它哭唧唧地。

    【都不是一個部門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主神還沒有回復我】

    慌亂之下，能講的它都講給阮漁了。

    阮漁沒有安慰它，或者說，現(xiàn)在的阮漁不再具備敏感察覺他人情緒的能力了。

    她歪著頭，看那個投在系統(tǒng)屏幕上的總結(jié)。

    阮漁也在想這件事是怎么發(fā)生的，演出有十多次了，唯獨這一回，有了異變。

    她在腦子里想象著，把系統(tǒng)界面上的一些詞匯變黑，少數(shù)幾個放大、加粗。

    到了最后，她又把所有文字都擦去。

    好像沒什么用。

    也許就是什么高維度的東西恰好重疊了她，于是她就穿越了。

    阮漁看向系統(tǒng)，重復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隱藏權(quán)限嗎？”

    想開點，相信科學，萬一是系統(tǒng)藏著什么呢？

    系統(tǒng)茫然：【我沒有啊】

    我還有隱藏權(quán)限的嗎？

    ——

    阮漁在基地里住下，她看著研究學者們一波波地來，去看了視頻，又捂著墻踉蹌著離開。

    卓顏來帶她去做檢查，阮漁最近的飲食和睡眠都不太好，加上進行了時空穿越，怕她身體有事。

    還有好多人來問她話，特別是搞物理的，一天十次地圍著她，問出來的題目，阮漁壓根就聽不懂。

    她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將系統(tǒng)存在一事告知給基地的狀態(tài)。

    那會兒也是無窮無盡的檢查、測試、詢問。

    阮漁都習慣了。

    原來擔心短時間內(nèi)，頻繁地讓她回憶敘述在末日時候的場景與感受，會讓阮漁傷上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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