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是座瑰麗、悲情的城市，她盛大又腐朽，她輝煌又破敗。即使漫長的時間內(nèi)，這座城市早就學(xué)會了不發(fā)出任何悲鳴，但每一次新出現(xiàn)的痕跡和變化，都是哥譚在無聲的低泣。

    “到底有多少人？”

    希斯莉靠著兩個大只的自己哭了十五分鐘左右，像摸小狗一樣被從頭到腳順了好幾遍毛，終于漸漸恢復(fù)神智，想起來問。

    “你聽得沒錯，這座城市四分之一的人口。”

    梅菲斯特開口道。

    ——四分之一的人口。這是肯慢了一步回。

    “我們要救人?！?/br>
    希斯莉立刻決定道。

    梅菲斯特的紅絲帶在她身后揚起，飄忽猶如一叢叢待哺的食人藤風(fēng)吹過她淺紫色的發(fā)尾，帶來玫瑰的香味。

    肯從單膝跪地的姿勢變成站起來，日日夜夜擦著的刀在他的指尖寒光凜冽，他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隨時準(zhǔn)備隨著希斯莉指令，在哥譚搞事。

    最后，希斯莉看向自己游戲光屏上空蕩蕩的槽位。

    她想了一會，慢慢閉上眼睛。

    在恐懼毒氣構(gòu)成的“世界”里，她用不出技能，想不起其余的馬甲，除了梅菲斯特和肯以外再沒有別人，亞巴頓不在，而蝙蝠俠最終也沒能趕過來。

    想著這些，希斯莉升起了一種呼喚的沖動，一種遙遠(yuǎn)的、模糊的，呼喚著她的東西，她點開面板，選出了那雙六星級，在衣柜里放了很久的翅膀。

    圣潔的帶著光暈的羽毛飄浮在虛空中，順從地穿過她的指腹，然后消失不見。

    捏馬甲這件事。希斯莉已經(jīng)變得無比熟練了。一張美麗又英俊的臉慢慢在她的手下成型，唇、眼、鼻子

    ，頭發(fā)的顏色、著裝的方式、包括出場的時機(jī)，都會影響這個新人物的形象。

    而希斯莉需要很多能量，很多很多。

    在決定好后，她又反復(fù)觀察了一遍人物，確定沒有什么需要多改的地方，在角落的按鈕上點了保存。

    鏡子里倒映出青年，或者該說是少女的臉，那確實是漂亮的，也漂亮得雌雄莫辨。

    雪泊似的細(xì)軟的齊肩短發(fā)，剪裁柔和的劉海，毫無血色的唇，還有一雙過于清澈的、藍(lán)紫色的眼睛。

    像一座圣潔的小石像，也像神才會擁有的美貌。

    在小石像身后，一雙巨大的翅膀當(dāng)即緩緩撲閃了起來，它們嚴(yán)絲合縫長在少女——青年的腰線上，羽毛簌簌飛落，又緩慢飄來熒熒光點，看上去豐盈、強(qiáng)壯、而美麗。

    沒有像其他的馬甲，這件新的馬甲只是在鏡子里對希斯莉含笑一瞥，在她下一次眨眼時，很快就隨著水鏡的波動消失不見。

    希斯莉：咦？

    捏馬甲的時間在游戲空間里顯得格外漫長，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上，不過幾分鐘就能做完一切。

    希斯莉撥了撥，不但把唯一的六星級翅膀撥給了新的馬甲，還把白鶴的技能和能拿到現(xiàn)實的道具都塞給了他。

    越有條不紊準(zhǔn)備，希斯莉心頭那把因為小丑和神秘人的火就燒得越旺，以她的懶懶貓貓個性，終于正式記了仇，準(zhǔn)備往死里把他們摁著打。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希斯莉在想起時依舊滿心是震動的怒火和恐懼——他怎么敢讓她想象一次肯的死亡？

    梅菲斯特和肯的火只會比她的更甚，肯在恐懼毒氣中甚至“被安排”死去了一次，以他清醒過來一個能捅十個的體格，他絕對會把這一波對希斯莉下手的人都清理干凈。

    希斯莉相信，他和梅菲斯特一定能打出一波完美配合。

    至于她新捏出的馬甲，希斯莉?qū)λ懈鼑?yán)苛的要求。在肯和梅菲斯特復(fù)仇的同時，還需要有一個人，既能守住她，不被跑走的小丑殺一個回馬槍，又要幫老父親排查干凈城市中的炸彈，讓他少受一些傷，少cao一點心，早點回家。

    五星級的道具，和六星級的，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希斯莉?qū)Υ朔浅：闷妗?/br>
    “加布里埃爾?！?/br>
    她仰起頭，喃喃地念出一個名字。

    她話音剛落，虛空中好像有什么被這一聲喚醒，帶著極強(qiáng)的壓迫感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

    梅菲斯特抬起頭，肯握緊了手中的刀。

    希斯莉困了，這一半天，又是綁架又是恐懼毒氣，大喜大悲經(jīng)歷一次，她筋疲力盡，半闔著眼簾，冰藍(lán)色的眸子渙散地望著天空。

    一片瑩白的羽毛虛影徐徐飄落，在她的手心悄無聲息融化。

    又一片充滿怨憤的靈魂被剝離了，她現(xiàn)在感到潔凈又平和。

    她聽到有人低低嘆息的聲音；一雙手無視了她背后的建筑結(jié)構(gòu)，將她從桎梏里放了出來。

    這雙手堅硬而冰冷，托著她的腰，和無機(jī)質(zhì)的石像沒什么無差別。

    “真狼狽。”她聽見來者評價她道。

    “是嗎？”希斯莉低聲問。

    “但也不能怪你。”

    那個人環(huán)顧四周，語氣平淡。

    “這里真是一個污穢的世界?！?/br>
    第44章 參戰(zhàn)

    “你不能在這呆著?！?/br>
    梅菲斯特抱著雙臂, 臉上露出非常不贊同的神情，配合她脫離人類層面的猩紅雙眸，恐嚇技能max。

    “我能?！毕Ｋ估蝾^也不回地說道。

    梅菲斯特：miss！

    “你會生病的?！泵贩扑固劐浂簧?。

    “總比要費心費力想怎么圓過去要好?！毕Ｋ估蚣?xì)白的手指勾住梅菲斯特晃晃悠悠伸過來的紅絲帶, 順著絲帶逮住了僵立不動的梅菲斯特本人, 撲進(jìn)她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