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莉：！

    她被嚇得一抖，條件反射地抬頭，發(fā)現(xiàn)對面的迪克正舉著菜單，臉上遮掩不住一抹淡淡的壞笑。

    “在和誰聊天？”

    迪克一邊觀察對面小動物一樣縮著的女孩子，一邊覺得她的反應(yīng)相當(dāng)好笑。

    “肯?！?/br>
    希斯莉緩了一會，沒覺得有什么不能說的，于是選擇坦然告知。

    她接過菜單，隨手選了一樣看上去像煙花一樣的方形甜點，就結(jié)束了選菜環(huán)節(jié)，繼續(xù)投身于和肯的聊天大業(yè)。

    “噢———”迪克恍然大悟道，“是你男朋——我是說，朋友的那個，是不是？”

    “……是?！?/br>
    就算他動作再快，希斯莉還是捕捉到了那個被吞回去的前半截詞。

    她已經(jīng)懶得解釋，再加上迪克收聲相當(dāng)快，她再提起來又像是自己過分敏感，于是懨懨吞了回去“只是朋友”的第一千零一次重復(fù)。

    希斯莉自覺，自己現(xiàn)在露出的表情應(yīng)當(dāng)是隱忍.jpg，看在迪克眼里，就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黑發(fā)藍(lán)眼的女孩子單手托腮，目光凝在那塊小小的屏幕上，專心致志等待著來自對方的消息。

    聽見他那一聲拙劣的試探，她這一次也不再欲蓋彌彰的辯駁，瞥他一眼之后，臉上居然升起了淡淡的紅暈。

    迪克：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希斯莉：*完全不知情對方在想什么*

    希斯莉：這家店的室內(nèi)溫度會不會有些高……加布里埃爾給的羽毛熱度怎么還會自己升高的？

    “唉?！?/br>
    看著沒說兩句話又開始瞟手機(jī)的希斯莉，迪克忍不住發(fā)出了一句無聲的嘆息。

    夜翼自己就不大相信男女之間的純友誼，也許這一切真的會發(fā)生，但概率稀少到像月球背面有外星人，超人免疫氪石，或者野心勃勃的超級反派們忽然皈依正義一樣。

    看來那位沉默寡言的殺人鬼也未必是單箭頭，希斯莉自己的態(tài)度也有了些許變化。

    ……一邊這樣想著，迪克一邊覺得稍稍有些心酸。

    他的meimei，水靈靈的小白菜，毛絨絨的小貓咪，總有一天要長大成人，然后被臭哄哄的野狼叼走。

    “你說，我要怎么問清哥哥什么時候沾到的奇怪東西？”

    希斯莉?qū)λ加康膬?nèi)心戲一無所知，她正在打字問肯要怎么處理眼前的事。

    ————直接問也沒什么。

    肯回她。

    ————別束手束腳，他們就和你一樣茫然。

    希斯莉想了想，把從系統(tǒng)那里偷來的古早表情包發(fā)給肯。

    希斯莉：來自貓貓的肯定.jpg

    可能是被她無語到，這次肯的消息過了一會才被發(fā)來。

    ————好好吃飯。

    他說。

    希斯莉乖乖聽話，放下手機(jī)，與此同時，第一道料理被無聲端到桌上。

    碗碟里盛著一道仿佛春日花園一般繁榮的菜品，脆的有，軟綿的也有，讓人不知要如何下手。

    “………”

    看了一眼對面的迪克，希斯莉試探著舀了一口淺綠色的豆腐，蘸上碟子里的醬汁，送入口中。

    強烈的蔬菜香氣和甜味沖入舌尖，她驚異地眨了眨眼，順著唇瓣舔了一圈。

    迪克看她，就像在看小貓咪自己舉爪子洗臉，濾鏡深厚得一塌糊涂。

    “好吃嗎？”他忍不住笑起來，把自己的那份拖到面前，問，“這家店的酸梅汁搭配前菜一直很開胃?！?/br>
    希斯莉點點頭，試探著用筷子尖沾了一點，嘗了嘗。

    “好吃的?！彼\實評價道。

    “那就好?！?/br>
    迪克說，第二道菜又迅速地被盛了上來，他打開茶盅，攪了攪?yán)锩娴暮Ыz。

    “我之前一直在擔(dān)心你?！?/br>
    “唔？”

    希斯莉正在摸茶盅蓋上面的霧狀水珠，聞言抬頭望著他。

    “你知道，在韋恩大宅里，我很擔(dān)心你會覺得孤獨。”迪克咬了一口鰻魚，咽下去后繼續(xù)說，“如果待的不開心的話……”

    “不會不開心的?！?/br>
    頓了頓，希斯莉罕見地打斷了他的話。

    女孩子的手指握著玻璃杯中的吸管，像一節(jié)上好的白玉，冰塊發(fā)出咯噠一聲碎裂的動靜，她小小的尖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顯出一點孩子氣的執(zhí)拗。

    “希斯莉……”

    迪克欲言又止，最后輕輕地嘆了口氣。

    “等你再大一點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希斯莉轉(zhuǎn)頭看向他，剛好撞進(jìn)他的目光里。

    青年男人的藍(lán)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清透又光亮，此時此刻，混雜著無可奈何的溫柔神色，在希斯莉的眼中，稍稍顯出了一種疏遠(yuǎn)的感覺。

    她動了動唇，在迪克注意到前，又很迅速地低下頭去。

    希斯莉不喜歡那種表情，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近乎于憐憫的表情，把她當(dāng)成了小孩子一樣的表情。

    好像她剛剛做了什么錯事，說下了什么奇怪的大話，才會被成年人用那種表情對待。

    擱在桌子上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不是希斯莉的。

    迪克拿起倒扣的手機(jī)，“喂”了一聲，隨即安靜下來，全神貫注聽著對面的人說話。希斯莉也看著他的表情從輕松過渡到平靜，最后慢慢轉(zhuǎn)成凝重。

    “我馬上就過去?！钡峡俗詈笳f，立即掛了電話。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希斯莉，眼神有點為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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