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爸爸受傷。”她說。

    “我知道?！?/br>
    布魯斯平靜地說。

    “所以我還是可以有朋友?！?/br>
    她小聲問。

    “嗯?！?/br>
    布魯斯回答。

    “爸爸。”

    希斯莉像只毛毛蟲般蠕動前進，直到最后，把臉埋進了老父親的西裝外套里。

    “嗯？”

    老父親想要攔她再次出手毀高定西裝的cao作，忽然頓了一下。

    第一下果然沒攔住，第二下時，他的手臂在半空中改變方向，轉(zhuǎn)而微微抬起，笨拙地擱在希斯莉的背上，像一個不太成功的拍拍。

    “對不起，爸爸?！?/br>
    希斯莉無精打采地趴在黑暗里，用光屏悄悄給抓住了小丑的加布里埃爾發(fā)短信。

    希斯莉：咬桿桿.jpg

    如果不是大天使這樣可怕的力量憑空出現(xiàn)在哥譚，老父親就不會因為“氪星人二號”而神經(jīng)徹底繃緊，甚至想要將一窩希斯莉強行拆分成一只本體。

    總而言之，她討厭里世界，也相當討厭為了“混亂的和諧”就和它們合作了的小丑。

    ——————務(wù)必在夜宵前餓那只“小雛鳥”十幾分鐘。

    而加布里埃爾也回得相當迅速，仿佛一直就在等待著這一刻。

    【當然?！?/br>
    他說。

    在得到答復后，希斯莉眨了眨眼睛，將光屏收了回去。

    空蕩蕩的副駕駛上，晚香玉完完全全被各種突然襲擊弄得散了架，玻璃紙皺皺巴巴地裹在花枝上，有些花瓣掉得滿座位都是，還有幾片落在了車內(nèi)的軟毯上，散發(fā)出馥郁得讓人想要多多呼吸幾口的香氣。

    藏在花束其中的小仙子似乎狀態(tài)還好，在契約的作用下，希斯莉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到它的位置。

    “……沒什么可對我說對不起的?！?/br>
    布魯斯淡淡應(yīng)道。

    鋼藍色的眼睛和哭紅了的冰藍眼眸對視了幾秒鐘，前者先轉(zhuǎn)開了目光。

    第172章 歌謠

    什么都看不見, 聽覺和不安便被無限放大。

    寒氣從忽然變得赤裸的腳底向上攀爬，在黑暗徹底降臨的那一刻，梅菲斯特心底深埋的恐懼也被猛然勾起，無數(shù)欲望絲帶從她的身體里源源不斷涌出, 近乎失控, 將周圍的所有人都攏進“罩子”之中。

    絲帶們在“聽”, 在“嘗”, 它們是無數(shù)忠誠而靈敏的耳朵與鼻子, 在藤蔓上生長著，朝四面八方瘋狂延展。

    在這片靜寂中，鋼鐵俠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卻依舊干燥溫暖, 指腹粗糙得令人安心。

    “嘿, 別害怕, 別松開?！?/br>
    似乎是感覺到了梅菲斯特不同尋常的僵硬，他的嗓音平靜, 輕得像是一陣風，跑進她的耳廓中。

    梅菲斯特微微點了點頭, 感覺到鋼鐵俠的手勁又重了一些。

    站在另一邊的娜塔莎也頓了頓, 做出了更加進階的選擇。

    黑暗之中，衣料聲窸窸窣窣，她似乎單手摸索過新的服裝一遍，最終找到了她需要的東西。

    幾十秒后，梅菲斯特感覺到，女特工的身體朝她傾來, 在她的腰間找了半圈, 將什么東西“啪嗒”一聲扣了進去。

    “…………”

    無論是娜塔莎還是托尼所做出的舉動, 都讓梅菲斯特從可怕的回憶中暫時抽身, 給從剛剛起就快崩斷的神經(jīng)一絲喘息的機會。

    玫瑰大美人停在原地，鋪天蓋地爆發(fā)而出的紅絲帶們卻開始無聲回縮。

    除了兩三根依舊漂浮在隊伍邊緣，作為探查的“器官”，其余的欲望絲帶們則重新回到了梅菲斯特的身體之中。

    “………”

    理智回歸，梅菲斯特伸手摸了摸她腰間的那個玩意，發(fā)現(xiàn)是一節(jié)伸縮搭扣似的東西。

    從娜塔莎那頭出發(fā)，勾在玫瑰大美人的衣服上，相當簡易的“防走丟”，掙開十分困難，但取下來相當輕易，只需要將勾子向上一抬，就可以脫離梅菲斯特。

    “這一身應(yīng)該是精神病院的病服?！?/br>
    女特工忽然湊到梅菲斯特身邊，急促耳語道，“赤腳、袍子、再加上拘束帶和衣服之間的環(huán)扣?！?/br>
    黑寡婦沒有繼續(xù)把話說下去，但梅菲斯特已經(jīng)懂了她的意思。

    一根紅絲帶代替了玫瑰大美人的手掌，在這身空蕩的袍子上蹭了蹭，粗糙而被漿洗過的材質(zhì)出現(xiàn)在紅絲帶的“反饋”中，確認了娜塔莎的猜測。

    將這句話同樣傳遞給鋼鐵俠和美國隊長，梅菲斯特迅速動手，把彼此身上的鉤子全部互相關(guān)聯(lián)上，防止在特殊情況下出現(xiàn)分散的狀況。

    前方深不可測的黑暗里，新鮮的血腥味依舊若有若無地飄蕩著，仿佛有可怕的惡鬼蹲在那里，靜悄悄等待著他們的自投羅網(wǎng)。

    回想著小時候閉上眼睛在路沿上走路的情形，披著玫瑰皮的希斯莉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慢慢沉穩(wěn)下去。

    在梅菲斯特邁出第一步的同時，兩條紅絲帶也在隊伍邊緣試探起來，同步探測著周邊的環(huán)境。

    和冰冷平面碰撞的觸感不斷反饋給玫瑰大美人，這里似乎是一條斷裂在虛空中的走廊，瓷磚陳年失修，上面殘留著慘烈的抓痕，縫隙之中更是被某種不明物質(zhì)填滿。

    —————如果娜塔莎的猜測確鑿無誤，那么這里就是這些精神病人跑來放風的地方。

    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將一樓走來的特征和地點刻入記憶，梅菲斯特謹慎地跨出下一步，赤著的腳尖忽然碰到了冰冷的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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