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可以回去？”

    “你會知道的?！?/br>
    年輕的博士微笑著說。

    他伸出一只手，耐心地平攤在她的面前。

    希斯莉猶豫片刻，抬起那只沒有禁錮的右手，在他冰涼的手上拍了一下。

    “成交。”

    她低聲說。

    第208章 猜想

    “老天爺, 現(xiàn)在我是真的想要嘔吐了?！?/br>
    克勞德喉頭本能地上下滑動一下，他虛弱地吐了口氣，臉色仍舊不好。

    “……”

    克拉克不由得注意到, 人類男同事露在外面的手臂已經(jīng)起了層雞皮疙瘩。

    ——————從克勞德的視角來看，人間之神蔚藍色的眼睛也有些陰郁, 他緊緊抿著唇，看上去要將手里那張紙片攥破。

    “我們繼續(xù)走吧, 我休息好了。”

    人類男同事體貼地假裝自己沒有看到, 直起身體, 聲音如常道。

    克拉克沉默著點了點頭。

    毒霧已經(jīng)消散開來，他示意克勞德屏住呼吸, 像拎貓一樣提著后者快速掠過那幾級臺階，輕輕將人類男同事放回地面。

    “……哇。”

    克勞德的眼神無意識掠到黑色塔樓的其中一處浮雕上, 很明顯地僵住了。

    克拉克：酥皮問號.jpg

    克拉克順著他的目光朝那邊看過去。

    “那個…好像也有東西?！?/br>
    人類男同事遲疑著說。

    ——————望著那個浮雕，人間之神明白他為什么忽然磕磕絆絆起來。

    浮雕上，五個成年男子正在將一個較為瘦弱的人形切割成幾塊, 那年輕人的頭顱布滿血污，只剩一絲皮膚殘留, 聳拉在肩膀上，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絕望。

    其中一個成年男子正在將手伸向年輕人的眼眶，似乎要將他僅剩的眼球同樣生生掏出來。

    ——————在畫面角落，一顆線條封閉的圓球靜靜躺在那里, 和黑色圓筒是同樣的材質(zhì)。

    “我去拿。”

    不需要克勞德多說什么, 克拉克立即沉聲道。

    他上前一步，讓身軀擋住這幅壁畫, 確?？藙诘虏粫匆? 這才伸手輕輕捏住浮雕上年輕人的眼球, 將它取下。

    人間之神手掌稍稍用力，神秘的黑石材料就在他的手掌中無聲碎成齏粉，他取出其中的東西，遞給站在一旁的克勞德。

    “………”

    人類男同事先是感激地看了克拉克一眼，隨后垂下眼簾，掩飾般推了下眼鏡。

    和之前的信紙不同，藏在這個黑球里的僅僅是一張卡片。

    “近代工藝，很明顯的，”克勞德分析道，“這上面應(yīng)該是年輕男孩寫給他的未婚妻的。呃……”

    克拉克湊過去，越過人類男同事的肩頭，一眼瞥見了卡片上的內(nèi)容。

    【言語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愛，伊萊莎，我每時每刻都在心里感激上帝讓我能夠遇見你，并對你坦誠我的心意……讓我們再見面吧，就這周六，我無法控制自己想象你的名字從伊萊莎·理科曼變成伊萊莎·哈塞爾的那一刻。】

    ——————這原本應(yīng)該只是一封甜得發(fā)膩的情侶私信，如果這張卡片上面沒有已經(jīng)暗沉發(fā)黑的血液和眼淚的話。

    克勞德短促地吸了一口氣，將卡片翻到背面。

    在這上面，有人用黑色的墨水蓋過了原本簽名的藍色墨水，工整的印刷體密密麻麻覆蓋著年輕人略顯粗糙的筆跡。

    【多謝款待?！?/br>
    【撕碎他未婚妻的時候，這家伙臉上的表情真有意思?！?/br>
    【挖掉他第一只眼球的時候，他還會哭著叫mama呢。】

    【時隔半年，情緒的感覺終于流入了血管……鬼才在乎他們兩個是怎么在那種條件下活下來的。】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的話就好了。】

    【一定會再來一次的?！?/br>
    ———————這些文字匯集在一起，仿佛人類在餐廳吃過飯后，從留言板上簽下對這頓飯的感想一樣。

    克拉克：“…………”

    人間之神望著那些令人作嘔的文字，表情漸漸冰冷下去。

    “這幫惡心的混蛋。”

    克勞德咬著牙罵道，“一群完全喪失道德底線的東西?！?/br>
    他的話像一根牽動超人的引線，克拉克忽然抬起頭，仔細(xì)盯著那個他只匆匆掃過一眼的浮雕。

    超級視力讓人間之神一秒內(nèi)就找到了浮雕中的異樣。

    在跌倒在地的那個年輕人懷里，其實遮遮掩掩地抱著什么，女性半張臉的輪廓和他的身體線條疊在一起，仿佛雕刻粗糙的陰影線，但一旦發(fā)現(xiàn)，就難以忽視那半張臉的輪廓。

    ——————那是被撕碎的、他的未婚妻的頭顱。

    “……你現(xiàn)在在看的，是我在看的東西嗎？”

    克勞德站在克拉克身邊，仰起頭望著浮雕，低聲問。

    人間之神深吸一口氣。

    “我想是的?！彼罱K說。

    “按照我們得到的兩個線索，這場……”人類男同事沉默了一瞬，“……應(yīng)該發(fā)生在【大災(zāi)變】人口下降數(shù)穩(wěn)定下來后，那些活下來的人開始主動探索周圍的區(qū)域時，他們嘗到了甜頭。”

    “當(dāng)出現(xiàn)這種虐殺游戲時，”克拉克眼神陰郁，語氣平靜道，“通常不是個案。”

    ———————再加上它還被特意陳列在這里，仿佛這個地獄博物館里的“優(yōu)秀”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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