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看了顧出塵一眼，“……也許更早。”

    “阿氤……”顧出塵回想起過往種種，的確，他根本就不曾對阿氤有過任何了解。

    傅昭華擺手道：“好了，此地已不再是隱蔽之所，不宜多做久留，你們還是隨我一同回曜靈宗吧?！?/br>
    眾人齊齊道：“嗯?！?/br>
    回到曜靈宗，眾人算是暫時歇了口氣，顧出塵對傅昭華道：“昭華，這么多年，謝謝你一直照看著我?！?/br>
    傅昭華似面有不悅，道：“師兄，你我之間還需如此見外嗎？”

    顧發(fā)點頭附和道：“是啊，昭昭人可好了，塵塵，你不用跟他見外的。”

    “……”傅昭華雖然還是不喜歡顧發(fā)喚他昭昭，但他這話傅昭華卻是受用的。

    謝寧在一旁扭扭捏捏了好一會陣，才鼓起勇氣開了口，“師父，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br>
    “……你先帶烏蘭朵去休息吧，我們的事，以后再說……”顧出塵眼神閃躲，沒看謝寧一眼，語氣也比以往冷淡了許多，如今的顧出塵已不再是從前的顧出塵，現(xiàn)在的他知道了一切，想起了一切，反而不懂該如何面對謝寧了。

    烏蘭朵嘴角一撇，不解道：“我很好啊，不用休息的。”

    “……走吧，烏蘭朵?！敝x寧未再多話，拉著烏蘭朵就往外走。

    烏蘭朵迷迷糊糊地跟著謝寧，好奇道，“謝寧，你和顧出塵又鬧別扭了？”

    謝寧苦笑一聲，“是他在鬧別扭，不是我在鬧別扭。”

    烏蘭朵不解道：“你們又怎么了？我就不在那么一小會兒，發(fā)生什么事了啊？”

    謝寧一字一句道：“他把從前的一切都想起來了?！?/br>
    烏蘭朵睜大了雙眼，“是我的六翅金蠶蠱起效了，對不對！”

    謝寧想應是六翅金蠶加之當時的情景一同刺激了顧出塵，“是啊，起效了。”

    烏蘭朵皺眉道：“可我看，你們好像都不怎么開心嘛。”

    “不，我開心?！敝x寧看向烏蘭朵，擠出一絲笑容來，不論是愛是恨，顧出塵都記起了他們從前的一點一滴，他還能記得他，這樣，就足夠了。

    “說謊，你分明就是在強顏歡笑。”烏蘭朵一眼便能看出謝寧的真實情緒。

    謝寧嘆了口氣，反問道：“那你呢，烏蘭朵，你如今不也是在強顏歡笑嗎？”

    烏蘭朵嘴角一抽，質問道：“你什么意思？”

    謝寧正色道：“阿氤的事，讓你很傷心，是嗎?！?/br>
    “我知道弟子房在哪里，你，你不用送我了?！睘跆m朵強忍著喉中的不適，急匆匆地轉過了身，生怕讓謝寧瞧出了異樣。

    “……”謝寧望著烏蘭朵遠去的背影，低聲說了一句，“保重了，小姨娘?！?/br>
    “死阿氤！臭阿氤！你一直都在騙我！”如今不在人前，烏蘭朵終于不用再忍了，眼睛鼻子一下就漲得通紅。

    烏蘭朵蹲下身，將腦袋埋到了在膝上，眼淚怎么也停不下來，“阿氤……”

    宋涯闔眼躺在一顆陰涼的大樹下，“……傷的不輕，看來需要修養(yǎng)一陣子了。”

    半晌，宋涯像是想起了什么，“聞秉言，聞秉言可以幫我?！边@時，他想起的第一個人竟是聞秉言。

    “宋涯，醒醒，醒醒……”一陣熟悉的聲音將宋涯從昏睡中喚醒。了過來

    “是你嗎，辛夷，你終于回來了?！彼窝难壑蟹置魈鴦又矏?，伸手就要去摸那人的臉。

    “辛夷？”聞秉言一愣，又道：“看清楚了，我是聞秉言！”

    宋涯猛地一眨眼，眼前之人便成了聞秉言的模樣，“原來是你啊……”

    “什么叫原來是你??？”聞秉言聽了這話沒來由地一陣惱火，好像宋涯壓根就不想見到他似的。

    宋涯搖了搖頭，弱聲道：“秉言，我受了重傷?！?/br>
    聞秉言劍眉一擰，怒氣沖沖道：“誰，是誰傷的你？我?guī)湍愦蚧貋?！?/br>
    宋涯噗嗤一笑，道：“……謝謝，打回來就不用了。”

    聞秉言撇了撇嘴，不耐煩道：“哎呀，你別亂動！”

    “謝謝你，聞秉言?！甭劚圆蛔〉靥嫠窝妮斔椭獨?，宋涯不知是不是聞秉言的元氣起了作用，心頭溫暖不已。

    聞秉言一愣，不解道：“怎么突然這么見外了？朋友之間是不用說謝謝兩個字的?！?/br>
    宋涯喃喃道：“朋友？”

    聞秉言頷首道：“嗯，朋友。”

    二人沉默了半晌，宋涯笑道：“嗯，朋友?！?/br>
    又過了好半晌，聞秉言才開口道：“好了，你現(xiàn)在需要需要，睡吧，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br>
    “……”宋涯看著一臉笑意的聞秉言，只覺安心無比，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81、虛無夢境

    “魔尊，哈哈哈哈，魔尊?！?/br>
    一夜烽火燃盡，半煙谷里里外外燒了個干凈干凈，等傅昭華死里逃生輾轉回到千巖宗時，只見遍地焚灰白骨，“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師父！師兄！”傅昭華一遍又一遍地吶喊著，企圖還能有人回應他一句半句，“師父！師兄！”

    可他找了整整一日，卻是連半個人影也沒見著，“……全沒了，全沒了……”

    落日余暉灑下來的時候，掩藏在飛灰之下的‘潛鱗’忽地發(fā)出了陣陣星芒，傅昭華眼神一陣激蕩，“‘潛鱗’，是師兄的‘潛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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