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上旬，他們就會對碎金城所有的源世界勢力發(fā)起打擊，當(dāng)然也包括那家生命探索公司。

    聶征緩緩搖頭，“可他們的目標(biāo)是顧非凡?！?/br>
    如果生命探索公司只想要葉起，當(dāng)時山路上那架飛行器就沒必要顯形。

    那場襲擊顯然是針對顧非凡特意設(shè)計(jì)的，綁架葉起更像是障眼法或者逼迫顧非凡就范的手段。

    如果不是那些人錯誤估計(jì)了顧非凡的實(shí)力，他們毫無疑問會同時帶走兩個人。

    李成賢：“你想做什么？”

    “反正我惡名在外?！眴蝹?cè)唇角上挑，聶征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在第七區(qū)跋扈慣了，到了碎金城也不肯吃虧，既然執(zhí)法局到現(xiàn)在也不能給個說法，我就自己去討吧?！?/br>
    李成賢沒有出言反對，而是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要注意把握好一個度?！?/br>
    ☆、我死不瞑目

    聶征回到特勤司特派處專屬樓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diǎn)。

    沒有驚動別人，他直接去了頂樓的套房，考慮到里面的人可能早就入睡，就自己用控物技能開了鎖。

    這是一個包含三個房間的大套房，居中是會客廳和起居室，連帶一個有落地窗的大露臺。

    一進(jìn)門，聶征就發(fā)現(xiàn)起居室里有人。

    那人裹著一張?zhí)鹤?，正躺在窗下的長沙發(fā)上，沙發(fā)旁邊留了盞落地?zé)?，柔和的光暈中，年輕人好夢正酣。

    毫無疑問，這人是想等自己回來，結(jié)果等得睡著了。

    聶征走過去，停駐腳步端詳這人的睡顏，過了片刻探身過去，利用控物技能將人輕輕抱起。

    起居室兩側(cè)都有房間，左側(cè)是兩個單人間，其中一間關(guān)著門，另一間則開著門，同時床頭燈也亮著。

    聶征進(jìn)入那間臥室。

    用控物技能提前掀被子，最后將人連帶毯子一起塞進(jìn)被子下。

    睡夢中的人哼哼了幾聲，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發(fā)出含糊的聲音。

    聶征低聲道：“繼續(xù)睡?！?/br>
    那人唔了一聲，腦袋還埋在枕頭里，嘴里咕噥著：“聶征……”

    聶司長伸手拉被子的動作停頓一下，然后無聲地笑了，正當(dāng)他湊頭過去，想在那人額頭上親一口的時候，對方又開口了。

    “不行……絕對不行……這樣我會死不瞑目的……”

    聶司長：！??！你特么到底在做什么夢？？？

    睡夢中的人眼睫毛抖動，嘴唇微微噘著，看起來有些委屈，倒是憑添了幾分孩子氣。

    聶征的手指在這人的面頰上摩挲幾回，最終還是忍住將人捏醒追問的沖動。

    明天早上再問吧，這人昨天遇襲受過傷，需要好好休息。

    關(guān)燈，轉(zhuǎn)身離開。

    穹鏡歷2479年12月17日，清晨。

    顧非凡睜開眼，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然后騰地坐起，掀開被子。

    雙腳落地的一瞬間，他突然身體一軟，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板上，還是臉朝下的那種。

    前方房門被推開，聶征的聲音響起：“怎么了？”

    “沒、沒什么?！鳖櫡欠惨还锹祻牡厣吓榔?，一邊揉鼻子一邊扯出笑臉，“司長早?！?/br>
    聶征起得確實(shí)早，相較衣冠不整、發(fā)梢亂翹的顧副官，司座大人這會兒都已經(jīng)制服筆挺、儀態(tài)完美了。

    瞥了自己的副官一眼，聶司長問：“怎么他沒出來？”

    話語間竟有些小怨念。

    那個“他”自然是指顧非凡的副人格。

    雖然兩個芯子都是顧非凡的一部分，但傻的那個上線機(jī)會不多，所以聶司長很珍惜兩人相處的時間。

    “哦，那個，他還在沉眠呢。”顧非凡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岔開話題道：“抱歉司長，我去看一下葉起醒了沒有?！?/br>
    心虛的顧副官一溜煙跑了，留下聶司長若有所思，他知道剛剛對方在說謊。

    二十分鐘后。

    顧奶爸連帶他家小孩收拾妥當(dāng)，早餐也送來了。

    聶征坐在餐桌一頭，手邊是一沓文件，待兩人落座之后，聶司長將手上文件一放，那一沓文件凌空轉(zhuǎn)移到了邊柜上。

    “司長，你昨晚什么時候回來的？”顧副官問。

    “凌晨兩點(diǎn)?！甭櫿鞲缓钜獾孛榱祟櫡欠惨谎?，“你當(dāng)時睡在外面，還是我把你搬回床上的。”

    顧非凡楞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昨晚最后的記憶確實(shí)是在起居室。

    “當(dāng)時你還說夢話了。”聶征又道。

    顧非凡愕然：“啊？”

    “聽你在說死不瞑目什么的?！甭櫵鹃L微微側(cè)頭，目光定在年輕副官好看的臉上，饒有興味地問：“能說說做了什么夢嗎？”

    顧副官身體一僵，表情生硬、眼神飄忽：“我……不記得了。”

    這下聶司長不用情緒感知也知道這人在撒謊。

    假借幫葉起在面包上抹黃油，顧非凡避開了與聶征的目光交流，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太慌張。

    沒錯，他說謊了。

    今天起床的時候副人格其實(shí)是想出來的，只是被他強(qiáng)行踢下線了，至于昨晚的夢話，也是源自同一件事——

    最近副人格魔怔得厲害，滿腦子“不睡聶征死不瞑目”的可怕念頭，好在那家伙色膽雖肥，卻沒有執(zhí)行力。

    “睡聶征”那種事，主人格自然是不同意的。

    副人格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跟人家談戀愛，本來就有騙心嫌疑，要是更進(jìn)一步，那就成騙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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