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鹿云舒幽幽地嘆了口氣。

    九方淵捏了捏他的手：“嘆什么氣，看不懂？”

    “看什么？”話說出口鹿云舒才反應(yīng)過來，忙看向地面，那里是九方淵剛才寫下?的字，“這個(gè)是，池魚無所有，贈(zèng)淵……啊，這不是我寫的嗎？”

    九方淵搖搖頭：“和你寫的不一樣?！?/br>
    在鹿云舒疑惑的目光中，九方淵又道：“比你寫得好看?！?/br>
    鹿云舒：“……”真，大可不必。

    九方淵眼底閃過笑光：“池魚的字，還需要再練練。”

    鹿云舒盯著?地上的兩行?字，即使是在雪地里寫的，不容易顯出鋒芒，但也能看出寫字人是有一定功力的，比歪歪扭扭的小學(xué)生筆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鹿云舒不服氣：“毛筆和手寫不一樣，我這樣寫也能寫好，就是毛筆字寫不好。”

    這話不假，堂堂大學(xué)生，怎么可能字丑，他只是不會用毛筆寫字，硬筆書法寫得還是十分不錯(cuò)的。

    九方淵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池魚不需要教了，原本我還想手把?手教教你怎么寫字?！?/br>
    手把?手教寫字什么的，肯定能促進(jìn)朋友間的感情，鹿云舒心神一轉(zhuǎn)，猛地抬起頭，認(rèn)真道：“需要，我想了一下?，自己的字還是有所欠缺的，如果阿淵能手把?手教教我，我一定能寫得更好。”

    奶團(tuán)子一臉渴望，眼睛里滿滿都是期待，九方淵不舍得拒絕他：“好，等過完年回滄云穹廬就教你。”

    半夜里還要吃一頓餃子，約摸轉(zhuǎn)鐘前，這一頓餃子里包了銅板，和現(xiàn)代的習(xí)俗差不多。

    鹿云舒拉著?九方淵的手不松開，美其名曰要給?九方淵暖手，九方淵樂得如此，索性隨他去了，怕凍著?他，還暗暗用靈力催動(dòng)?血液，讓手不那么涼。

    鹿家大門大戶，包的餃子有好幾種餡，之前廚房特地問了他們?愛吃的口味，鹿云舒想吃蝦餃，廚房單獨(dú)給?他做了一份，皮薄餡大，跟點(diǎn)心似的，一上桌，鹿云舒就瞅準(zhǔn)了自己面前的蝦餃，先挑了個(gè)順眼的夾到?九方淵碗里：“阿淵嘗嘗?！?/br>
    鹿云舒以前心智不全，何曾給?別人夾過吃的，一時(shí)間鹿老夫人和鹿父鹿母都停了筷子，盯著?九方淵碗里的蝦餃，頗有幾分羨慕。

    九方淵何等心性，哪里能看不出他們?的意思?，悄悄碰了碰鹿云舒的腿，低聲提醒道：“祖母。”

    鹿云舒瞬間反應(yīng)過來，給?鹿老夫人夾了一個(gè)蝦餃：“祖母吃！”

    鹿老夫人笑呵呵的，心滿意足地吃著?乖孫特意夾給?她的蝦餃，夸道：“乖孫夾的就是好吃?！?/br>
    鹿云舒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對鹿老夫人很有好感，對方是個(gè)很和藹很慈祥的人，對他也好。

    鹿父和鹿母盯著?鹿云舒，鹿云舒眼皮不抬，直接塞了一個(gè)蝦餃進(jìn)嘴里，不愧是府里的手藝，好吃！

    看見鹿母臉上的失望，鹿父清了清喉嚨：“云舒，給?你娘夾一個(gè)——”

    鹿云舒打斷他的話，又給?鹿老夫人夾了個(gè)蝦餃：“祖母再吃一個(gè)?！?/br>
    鹿老夫人玲瓏心思?，哪里能看不出小孫子和兒子兒媳之間的齟齬，她心里有數(shù)，鹿云舒打小是她帶大的，從前心智不全不辨親疏，現(xiàn)今恢復(fù)了，指定心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平心而論，鹿老夫人能理解鹿父鹿母的做法，但理解是一方面，事實(shí)又是一方面，她也知道鹿云舒受了委屈，現(xiàn)下?這種場面，她自然愿意給?小孫子撐腰。

    “乖孫自己吃，本來就是給?你做的，都夾給?別人了，你吃什么？”鹿老夫人喝了口湯，語氣緩慢而強(qiáng)勢，“若是愛吃蝦餃，就讓廚房去做，和孩子搶什么勁兒？”

    鹿老夫人是家里做主的人，她發(fā)了話，鹿父也不敢再說什么。

    鹿云舒心里暗暗松了口氣，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對待父母，還好有鹿老夫人在，吃了一個(gè)蝦餃，鹿云舒余光瞥見鹿父和鹿母的臉色，見他二?人面上有幾分哀愁，心里又梗了起來。

    九方淵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快，想了想，瞇著?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餃子，從里面挑了一個(gè)夾在鹿云舒碗里：“嘗嘗這個(gè)?！?/br>
    鹿云舒瞬間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盯著?碗里白胖的餃子：“這個(gè)餡好吃嗎？不好吃我不想吃?！?/br>
    九方淵思?忖片刻，道：“你可以嘗試一下?，不試試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合不合你的口味?！?/br>
    “那我試一試？”鹿云舒抬眼看他，“萬一試了不好吃呢？”

    九方淵笑了下?：“不好吃就放著?，我?guī)湍愠?，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總有我給?你兜著??！?/br>
    鹿云舒一筷子戳進(jìn)餃子，像是想通了一般，沖九方淵揚(yáng)起個(gè)笑：“阿淵真好。”

    鹿云舒一口咬下?，九方淵根本來不及提醒，就聽見剛才還笑著?的人“誒呦”了一聲：“好痛，我牙要硌掉了?！?/br>
    一盤餃子里包了兩個(gè)銅板，鹿云舒真的沒想到?，九方淵隨便夾給?自己的餃子里會有銅板，一口咬下?去，可硌死他了。

    將銅板咬出來放在桌上，鹿云舒捂著?腮幫子，眼里有些興奮：“你夾給?我的餃子里有錢誒，我明?年肯定要發(fā)大財(cái)了！”

    九方淵哭笑不得：“是，發(fā)大財(cái)，你牙沒事吧？”

    “沒事，掉不了?！甭乖剖姘?剩下?的半個(gè)餃子吃了，越看那個(gè)銅板越高興，“這是你給?我的祝福，我明?年一定會很順利，等我發(fā)大財(cái)了就分阿淵一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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