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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北境望長安在線閱讀 - 第4頁

第4頁

    場面一度有些沉默,最后還是林夫人開口打破了僵局。

    “禮部又何必拘泥于坐轎這件事呢,就不能都騎馬嗎?”

    林夫人這話也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

    對啊,為什么不能都騎馬呢,規(guī)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呀。

    “多謝夫人提醒,下官這就去稟明圣上,準(zhǔn)備兩匹良駒?!?/br>
    “不必兩匹,一匹就夠了,他們夫夫成婚又不是去巡街,鎮(zhèn)北侯要是有什么不適,長昀還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不是。”

    與林相的想法不同,沈靜婷想的遠(yuǎn)沒有帝王猜忌那么多,在她看來,夏亦崢會是她寶貝兒子的良配。

    禮部侍郎得林夫人提醒,馬不停蹄便進(jìn)宮面圣了,武帝對于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倒也不會多說什么,御筆一批,準(zhǔn)奏。

    解決了最為棘手的事情,后續(xù)事宜禮部是以一日千里的進(jìn)度來辦的,三書六禮樣樣不少,而五月初十也很快便到了。

    那一日,上京城萬人空巷,取代十里紅妝的,是三千鐵騎,那隨夏亦崢一同回京的戍邊將士,個個是錚錚鐵骨的天煜好兒郎。

    那一幕在多年以后仍舊被人嘖嘖稱道,便是后來皇帝立后也不曾超越。

    那大概是夏亦崢一生中做過最出格的事,一邊是帝王猜忌,一邊是盛世大婚,他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

    多年后,林初淮問他當(dāng)年是怎么想的,著實魯莽沖動的很,一點都不像他記憶里那個表面風(fēng)流輕浮,實則沉穩(wěn)可靠的人。

    夏亦崢輕笑了一聲,將人攬進(jìn)懷里,開口之言卻狂妄的很“無論我調(diào)不調(diào)兵都不可能打消他的猜忌,既如此又有何好顧忌的,更何況,只要北境三十萬兵權(quán)在我手中一日,他便一日不敢動我。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我要讓全上京城那些覬覦你的人自己掂量掂量,是命重要,還是你重要。跟我搶你,三千鐵騎只是前戲,我夏亦崢,拿命奉陪?!?/br>
    “莽夫”林初淮口上這么說,埋在夏亦崢懷里的耳根卻悄悄紅了。

    當(dāng)然,這一幕也都是后話了。

    夏亦崢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三千鐵騎到相府時也不過剛過辰時,彼時林相夫婦已經(jīng)動身前往侯府了。因著夏老將軍夫婦早年殉國,夏家長兄暫代弟弟掌管北境三十萬大軍,一時難以抽身回京,這場婚事的高堂便注定只有林相夫婦。而在林母的提議下,拜堂的地點定在了侯府,也算是告慰夏老將軍夫婦的在天之靈了。

    林初淮一襲紅衣立于堂前,青絲如墨,一支玉簪松松的挽著,眉目如畫,襯得這滿庭春色盡皆黯然,只一眼便讓人記在了心里。

    夏亦崢翻身下馬,穿過喧鬧的庭院,眼中唯有那一人,短短的庭院仿佛走了長長的一生。

    有時候,遇一人便用盡了一生的運(yùn)氣,在遇見林初淮之前,夏亦崢只會把這句話當(dāng)做那些文人的酸話,聽完頂多付之一笑,但遇見后,他發(fā)現(xiàn)這樣的形容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這一刻,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樣言辭才能形容,但卻愿意用生生世世來換。

    而林初淮也有三載不曾見過夏亦崢這個故人了,上次還是他回京述職,他狀元及第,兩人在長街相遇。

    記憶里的那個人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但眉目間又帶著北境風(fēng)沙里磨礪出的鋒利,是那種能讓全上京城少女競相追逐的好相貌。

    而時光在他身上幾乎沒留下什么印記,他一如既往的豐神俊朗,雖聽聞他重傷體弱,但是今日,林初淮看見的卻還是那個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少年將軍,那個打馬過長街,朝他壞笑的男子。

    第3章

    走到林初淮面前的夏亦崢微微俯身伸出了手,他在等,等著與他的長昀十指交握。

    他不想用紅綢,隔著那層布,總仿佛少了幾分真實感。

    林初淮愣住了,似是沒料到他這般舉動,眼底有幾分錯愕,但眸子里的情緒,再抬眼時已消失得干干凈凈,即便此舉有些出格,可大庭廣眾之下,他林初淮不會下他的面子。

    這一點,那人想來一早便料定了。

    林初淮輕輕抬手,疊上那雙因常年舞刀弄劍而略顯粗糲的大手,一黑一白均是骨節(jié)分明,相得益彰。

    夏亦崢在觸到那雙手時便輕輕摩挲了幾下,笑的像只偷了腥的大貓。

    而林初淮卻是不曾理會,面上端的是八風(fēng)不動,舉手投足間行的是儒雅端方。

    但這站在一起的兩人卻是出奇的般配。

    可盡管林初淮再清冷再儒雅,在看見這相府門口只有一匹批了紅布的馬時,臉上的神情也是變了一變。

    “侯爺這是想讓下官走著去侯府嗎?”問出這話的林初淮隱隱有些咬緊牙根的感覺,他就知道,夏亦崢這人不是個省油的燈。

    夏亦崢一個翻身就上了馬,再度朝他伸手,笑著說道:

    “今日全城的馬都被巡城司借去巡街了,只能委屈林大人與某同乘一騎了?!?/br>
    話說的無奈,但言語間卻沒有半分為難。

    “光天化日之下同乘一騎,從城南到城北,你還帶了三千鐵騎,是生怕不能引得全城百姓觀望嗎?這,這成何體統(tǒng)?!边@話里的怒意聽著就有些明顯了。

    夏亦崢也斂了面上的笑意“可長昀,過了今日,你就是我過了明面的另一半,夫夫共乘一騎,有何見不得人的?!?/br>
    你還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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