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我害怕?！毙F子肩膀忍不住瑟縮，“可是我看不到壞人的臉……只看到他們的心很黑很黑。”

    醒來后，她就只記住了這些，還有夢中的那種恐懼感。

    喬婉輕輕拍著小團子的背，柔聲安撫她，“糯糯乖，不怕不怕……”

    “糯糯，你是說，壞人把你抓到了類似于實驗室的地方？”

    程之突然出聲問。

    小團子點了點頭，“橙子叔叔，你、你不是警察局的人嗎？可不可以把壞人抓起來，我看到他們還抓了其他人?！?/br>
    程之給江嘉成兄弟做家教也有好幾個月了，他自然了解糯糯的奇妙之處，也相信她的話。

    “線索太少了。”程之皺了下眉，“不過……這讓我想起了最近的一樁案子。”

    他并不是警察，只是警局的特聘犯罪心理學顧問。

    平時不用去坐班，有什么疑難雜案用到他時，他才會出面，而這樣的案子其實并不多。

    除了在警察局的這個掛名，他還有另外一個職業(yè)，犯罪心理學小說家。

    之所以來當家教，也是為了體驗體驗不一樣的生活。

    最近寧城卻一連出現(xiàn)了兩起惡性殺人案……警局尋求他的幫助，卻一直沒頭緒。

    他們一周時間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體，均已經(jīng)面目全非，罪犯很聰明，反偵查能力很強，拋尸荒野，任何痕跡不留。警方發(fā)布了消息，都沒有人認領。

    因為兩具尸體有一定的相似之處，程之就把兩起案子歸結為一起連環(huán)案，他本來以為兇手可能是個報復社會的變態(tài)，今天糯糯的話讓他回想起案子的古怪之處，頓時有了新思路。

    他沉吟片刻，看喬婉一眼，“喬女士，我想我有辦法抓到糯糯嘴里說的壞人。”

    ＊

    最近有部動畫電影上映，是糯糯很喜歡的動畫片系列出的大電影，喬婉帶她來電影院看。

    買好票，喬婉給程之發(fā)了條微信：【程老師，應該真的有人跟著我們?！?/br>
    程之：【嗯，放心?！?/br>
    喬婉彎下腰，“糯糯，mama去排隊買爆米花，你乖乖坐在這里等著，好不好？”

    “mama?！毙F子下意識地抓住喬婉的衣角。

    但想到橙子叔叔說的話，她點了點腦袋，“好?！?/br>
    “糯糯如果害怕……”喬婉聲音壓的很低，但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團子打斷了。

    小團子捏著小拳頭，小聲說：“mama，糯糯不怕。”

    喬婉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轉身去那邊排隊了。

    糯糯坐在休息區(qū)，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一眼，晃悠著小腿。

    “誒？真的是你啊糯崽?！辈灰粫?，有個陌生的小哥哥靠近，跟她搭話，“我是你的哥哥粉！”

    小團子警惕地看他一眼，見他左胸口是令人很舒服的紅彤彤，才放下戒備。

    年輕小哥哥逗了她幾句，求了張合影，就走了。

    暑期檔，電影院人很多，買爆米花的隊伍排的長長的。

    過了會兒，糯糯感覺到自己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

    她抬起頭，就看到張啟航笑瞇瞇地站在她面前。

    他盡量笑的很和善，“糯糯，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哥哥的師兄?！?/br>
    原來是他！

    抓她的壞人是他……！

    “你是……啟航哥哥?！迸磁聪乱庾R地碰了一下自己手腕上戴的電話手表，隱藏著自己的恐懼。

    張啟航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形狀可愛的棒棒糖，“對，對，你要不要去找你哥哥？”

    “我哥哥在學校，他很忙的。”糯糯說。

    張啟航揉揉她的腦袋，“他現(xiàn)在在我家里，讓我來接你去找他呢?！?/br>
    “真的嗎？”糯糯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哥哥跟你關系好像不好?！?/br>
    張啟航臉色有一瞬間尷尬，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我們之前只是吵架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好了，他就在我家呢，說讓我過來接你?！?/br>
    他一直盯著這小姑娘的動向，奈何她住的小區(qū)安保太嚴，他根本混不進去。

    沒辦法，他跟另一個人只好輪流在小區(qū)門口蹲守。

    今天她跟著mama出來看電影，剛好她媽去排隊買爆米花……這一回的機會實在難得。

    黑掉電影院的監(jiān)控對他們來說并不是難事。

    “可是……”橙子叔叔說過，不能直接就跟壞人走，要周旋一會兒。

    糯糯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周旋，她說：“可是我mama還在排隊買……”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睆垎⒑街苯影阉饋?，“你哥哥已經(jīng)跟你mama打過電話了?！?/br>
    糯糯：“好吧?！?/br>
    張啟航抱著她往外走，心想小孩兒還真是好騙。

    走出電影院，上了一輛車，駕駛位上的司機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全副武裝的模樣，“走吧？”

    “走。”

    車子平穩(wěn)行駛，路上的建筑物越來越少。

    糯糯看著車窗外，“啟航哥哥，你家住在哪里？好像很遠?！?/br>
    “當然遠了?！睆垎⒑侥樕系男θ菹Я?，他冷笑一聲，“這可不是去我家?！?/br>
    糯糯縮了縮脖子，“你、你們是壞人！”

    “不然呢?！睆垎⒑侥樕幇?，“小姑娘，你哥哥智商那么高，看來你是個傻的啊，這么容易就跟別人走了?！?/br>
    糯糯發(fā)著抖往一邊挪了挪，看起來很害怕，“你要帶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睆垎⒑矫嗣掳停皠e怕啊小meimei，你也算是為我們的研究做貢獻了?！?/br>
    糯糯驚恐的眸里添了幾分疑惑，“研究？什么研究？”

    “很有意思的研究?！睆垎⒑酵蝗恍α诵?，但是唇角的弧度有些可怖，“拿人體做實驗的研究，小meimei，你懂是什么意思嗎？”

    怪不得她在夢里看到，他們抓了不止她一個人。

    雖然知道這些壞人很快就會被抓了，但是糯糯還是很恐懼，她小奶音都在發(fā)顫，“壞蛋！”

    車子駛入沒有人煙的郊區(qū)。

    “后面有幾輛車，不會是在跟著我們吧？”

    前頭開車的司機突然說。

    在市區(qū)時他還沒注意，進入郊區(qū)，這里沒什么人煙，車輛自然也很少。

    后面剛好有幾輛車，雖然離他們不算近，但總叫人心里犯嘀咕。

    張啟航渾不在意，“怎么可能啊，這路又不是我們私有的，我們過，別人當然也能過?！?/br>
    “好吧?！遍_車的人只好沒再說什么。

    糯糯縮在一邊，突然看到天邊有一道巨影，而且離這里越來越近。

    玄初哥哥？

    他怎么飛來了這里？

    糯糯想起橙子叔叔還帶著人跟在后面，頓時抿了抿小嘴。

    玄初哥哥不會是看到了她，所以飛過來吧？

    正當糯糯這么想時，巨大的龍影已經(jīng)靠近，就在車前。

    開車的司機猛然踩了剎車。

    “怎么回事?。壳懊嬉矝]什么東西啊，車突然開不動了。”司機說。

    張啟航皺了下眉，“是地上有石頭絆住了嗎？下車看看。”

    他們看不到玄初的原身。

    年幼的龍身盤旋在汽車周圍，就等車門打開，好帶糯糯走。

    她卻對著車窗外搖了搖頭，想讓玄初走，他的出現(xiàn)算是個意外。

    程之和幾個便衣就跟在后面，她手腕上的電話手表里裝了監(jiān)聽器，他們想一舉把這些壞人的老巢摧毀。

    一道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響了起來，“打開車門，放了小糯米團?！?/br>
    “誰？誰在說話？”張啟航嚇了一跳，問司機，“是不是你用手機在裝神弄鬼？”

    司機也嚇壞了，“我、我沒有啊，誰在說話？有鬼啊！”

    車里除了他們三個明明沒有別人，車窗外也空無一物。

    “有什么鬼?！睆垎⒑嚼潇o下來，他陰測測地看著糯糯，“這小孩兒果然有古怪，”

    他逼近她，“說，剛才是不是你裝神弄鬼？”

    話剛落，就看到外面突然出現(xiàn)一個小男孩兒。

    張啟航一下子認出了他，是跟江承硯meimei一樣有古怪的那個男孩。

    他搖下車窗。

    “玄初哥哥！”糯糯喊了一聲。

    男孩兒看起來很虛弱，身子都癱軟下來，他眼皮顫了顫，倒在了地上。

    司機心里素質不如張啟航，都嚇死了，“他、他、我們……”

    “正好?！睆垎⒑秸f：“一起帶走，蔣老師和曹先生應該會很高興。”

    司機看了一眼后視鏡，聲音一僵，“晚了?！?/br>
    后面那幾輛車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過來，里面的人下車，快速地把他們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