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對(duì),你說的沒錯(cuò)?！睙o塵頂著那張與季裴長(zhǎng)相相似的臉，歪了歪頭?！凹幢闳绱?。你又能奈我何？”

    “我會(huì).....殺了你。”道修冷然喝了一聲，橫劍于和尚脖頸處。

    無塵躲也不躲地坐在原地仰頭看著拿劍抵著他脖頸的道修,令人見之忘俗的五官，微揚(yáng)了起來,嘴角勾勒了一個(gè)自信的笑。

    “不可能?！?/br>
    “你對(duì)季裴都無法痛下殺手，又怎會(huì)選擇玉石俱焚?！?/br>
    “玄琛。我們誰(shuí)也贏不了，但是誰(shuí)也輸不起?！?/br>
    “我是季裴的親舅舅，如果能選擇讓我jiejie與他的孩子一起活下去,我怎么會(huì)選擇讓裴兒死。”

    無塵的視線從書上掃過。

    “天道既然能給我留下半本書，沒有絕我們的后路,我們總能找到兩全之法。我們失敗了數(shù)次.....你還怕多添這一次嗎？”

    道人的聲音含著冰渣，回答出乎和尚預(yù)料。

    “我怕?！?/br>
    無塵動(dòng)作一頓，低垂下了眼簾。

    “我又何嘗不是?！?/br>
    他也怕再經(jīng)歷那么一回，孫妃怡一次次跳下魂川,無論他說什么都阻攔不了她。到底......哪里出了錯(cuò)，他沒有阻止她與季鶴在一起的事，也沒有阻止她生下季裴,他只想改變她跳下魂川的這個(gè)結(jié)果而已，到底為什么，一直失敗。

    無塵手底下壓著書，指尖緊緊扣住紙張。

    玄琛落下了眸子。

    “你得告訴我,就這一世。”

    “你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做了什么手腳”

    他眸光冷冽,大有無塵不說個(gè)明白,大不了就同歸于盡的意思。

    聽到玄琛這么問，季鶴躲閃了目光，無塵看了眼想要隱藏到角落里的季鶴,又看向一定要得到答案的玄琛。

    “告訴你也無妨?！?/br>
    反正......他能搗亂的事情多了，只要他想重新開始，他總能找到法子干擾故事。

    “是從救季鶴開始。”

    玄琛看向那邊因?yàn)榕铑^垢面的季鶴，聽著無塵娓娓道來。

    “你可聽說過一個(gè)傳說?！?/br>
    “天魔陰脈的血，可以讓墜入魂川墮落為魔物的人族，重新找回理智，成為真正的魔族。”

    玄琛不置可否，無塵便也當(dāng)他聽過。

    “無量魔尊與季鶴和我?guī)熥鹈麋R斗法那日說起?！?/br>
    無塵正要說時(shí)，被季鶴搶了話頭?！拔易约簛碚f便是?！?/br>
    季鶴嘆了口氣，臉上劃過悲慟的顏色。

    “那日妃怡與我修書一封，說希望與我再不相見。我尋其原因，得知是她為了見弟弟，去往佛如宗見了明鏡禿驢，自此就沒有再出來過，我自以為她定是被那禿驢教化，不想與我這魔頭作伴，便找上佛如宗找明鏡討個(gè)說法。”

    “月剎宗月爻一直對(duì)妃怡心懷嫉恨，得知了妃怡在佛如宗的消息以后，她唆使無量在佛如宗附近尋找機(jī)會(huì)，幫她殺了妃怡?！?/br>
    “我剛好就在那附近，便與他斗起了法?！?/br>
    “本來只是我們兩的戰(zhàn)斗，后來明鏡突然飛了出來，說妃怡已經(jīng)不在此處，讓我們?nèi)e處斗法，別擾僧人清修?！?/br>
    季鶴苦笑一聲。

    “我當(dāng)時(shí)一心覺得妃怡就在佛如宗，當(dāng)然不信?！?/br>
    “我心中惱火，無量又在旁挑撥，就和明鏡斗法了一番?！?/br>
    “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他死?！?/br>
    “明鏡所在的佛如宗是修仙大陸最大中立宗門，他死了，對(duì)魔域沒什么好處?！?/br>
    “可是無量趁我沒有留意，對(duì)明鏡使了陰毒的功法，三炷香內(nèi)明鏡若不化魔，必定會(huì)圓寂?！?/br>
    “明鏡當(dāng)場(chǎng)選擇了圓寂。”

    “但是在這之前，他告訴我?！?/br>
    “讓我往魂川走一遭，或許能救妃怡的命。”

    說到此處季鶴重重地嘆了一聲。

    “我轉(zhuǎn)身就飛往魂川，可是當(dāng)時(shí)妃怡已經(jīng)跳下了魂川?！?/br>
    “能成功走出魂川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她這樣的大家閨秀，我知道她生還可能性極小。于是想起了那個(gè)傳說?！?/br>
    “飛往了她殞身的地方，在腕上割了一刀，放血尋人。”

    玄琛問?！按朔ú怀?？”

    季鶴搖了搖頭。“都是騙人的?！?/br>
    “反倒是無量抓準(zhǔn)了我虛弱的時(shí)機(jī)，跑到暈倒的我身邊，就著我割腕的傷口又剜了一道，要取我的血?！?/br>
    “我元?dú)獯髠?，失去妻子，又失血過多，便發(fā)了瘋?！?/br>
    “反殺了無量，但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不是無塵，我必死無疑?！?/br>
    玄琛這才明白。

    無塵改變了什么。

    季鶴是個(gè)不該活著的人，無塵把他救活了，所以只要在孫妃怡死后，救活季鶴，這個(gè)故事走線不管怎么樣都會(huì)有大變動(dòng)。

    “他害怕我反水，在我將死之際和我簽訂了契約，讓我無法將我后來知道的事告訴非衣。”

    “所以.....才會(huì)鬧到今天這個(gè)地步?！?/br>
    季鶴神情復(fù)雜得看著眼前的玄琛還有無塵。

    他們想救的人都是他至親的人。

    他無法偏袒兩人中的任何人?！叭羰强梢?，我真想用我的命換他們二人的命，為何救我如此容易，救他們就如此難呢。”

    無塵抬起手。

    “不用再說。這一世已經(jīng)失敗了，趕緊讓一切重來，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br>
    “這次我要再去找找jiejie必死的理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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