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受傷?笑死了,什么時候出殯?】 【蘇格比賽你比賽,蘇格射箭你射箭,蘇格受傷你也受傷,某人的臉還能不能要了,真以為模仿蘇格就能火?熱度不是那么好蹭的!】 年糕見她們把席年罵的那么難聽,個個火冒三丈,紛紛化身鍵盤俠回懟,奈何因為人群基數(shù)過少,再加上不如蘇格粉絲身經(jīng)百戰(zhàn),哪里罵得過。 現(xiàn)在評論區(qū)一面倒的被控評,說席年蹭熱度。 陸星哲見狀輕笑一聲,登錄小號,噼里啪啦敲了一行字回復(fù)過去 蹭熱度怎么了,我們就蹭蹭,又不進(jìn)去。 第13章 這一世,干干凈凈的登 陸星哲不僅名聲臭,嘴也毒,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把別人氣的原地去世,不過他覺得罵人都是小兒科,不痛不癢,要玩就玩把大的。 例如,蘇格假受傷的事。 再例如,孫銘在場外逼迫席年比賽讓步的事 陸星哲看熱鬧不嫌事大,他打開電腦文件夾,然后把之前拷貝好的視頻進(jìn)行剪輯處理,著重放大蘇格那雙受傷的手,然而還沒剪完,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就打了過來。 來電備注是蔣倫,這個名字對圈內(nèi)人來說并不陌生,因為他就是蘇格的經(jīng)紀(jì)人。 陸星哲正忙著,原本沒打算接,但不知想起什么,又改了主意,伸手把電話撈過來遞到耳邊,按下接聽鍵:什么事? 聽語氣,像是熟識。 蔣倫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因為長年抽煙。嗓子沙啞難聽:想和你談筆生意。 陸星哲眉梢微挑,心中忽然猜到了他的來意:說吧,看在你是老顧客的份上,打九折。 蔣倫緩緩?fù)鲁鰞蓚€字:席年。 他說: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編也好捏也好,三天之內(nèi),我要他的黑料,而且是不能翻身的那種。 陸星哲沒說話,指尖在眉尾緩緩打轉(zhuǎn),心知是今天節(jié)目播出席年威脅到蘇格的人氣了,似笑非笑的道:嘖,這么毒。 蔣倫目前正處于焦頭爛額的狀態(tài),沒察覺到他語氣中暗藏的深意:總之錢少不了你的,老規(guī)矩,定金我一會兒打到你賬戶。 這是一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誰知陸星哲摸著下巴思考半天,竟破天荒的拒絕了:不著急,等交貨的時候再說吧。 蔣倫不疑有他:行。 在娛樂圈,流言蜚語是一把不沾血的刀,蔣倫顯然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來替手底下的藝人清除障礙了,陸星哲勉強(qiáng)把他敷衍過去,然后掛斷了電話。 窗外夜色漸深,原本停歇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滴滴答答敲在玻璃上,發(fā)出一陣密集且輕微的聲響,卻無端顯得房間愈發(fā)安靜。 陸星哲剪完視頻,從電腦桌前起身,然后一瘸一拐的上床睡覺,他沒有關(guān)燈的習(xí)慣,就喜歡亮亮堂堂的感覺,一件藍(lán)白色的外套靜靜搭在床尾,無聲彰顯著存在感。 他的腿還是有些疼。 陸星哲睡不著,第一次覺得燈光有些晃眼,他聽著外面簌簌的冷雨聲,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了自己被撞車的那個夜晚。 暗沉的天空,交錯的樹影,毫無預(yù)兆出現(xiàn)的男人,衣襟上氣息微涼,能讓人感覺到從骨子里透出的淡漠,懷抱卻是暖的。 陸星哲自認(rèn)為絕不是那種別人伸手救他一次就會感恩戴德的可憐蟲,但事實上,他想起席年的次數(shù)卻越來越多。 因為床上人的輾轉(zhuǎn)反側(cè),那件外套悄無聲息下滑,快要落到地板上的時候,又被一只手敏捷的撈了過去。 陸星哲目光透過外套,隱隱在看另一個人,他想起蔣倫剛才說的事,撇撇嘴,又有些幸災(zāi)樂禍,低聲自言自語道:這次你可栽我手里了。 《星運會》的收視率一向居高不下,昨晚第一輪淘汰賽播出后,相關(guān)話題熱度直線飆升,除了國民小花沈希琳在體cao賽上的精彩表演,還有一個人的躥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席年賽場驚艷,逆風(fēng)翻盤# #星運會奪冠熱門選手排名# 一夜時間而已,與席年有關(guān)的相關(guān)熱搜詞如雨后春筍般紛紛冒出,就連超星榜上的排名也坐火箭似的直線躥升,微博粉絲量和超話帖一改從前的冷鍋熱灶,漸漸有了人氣。 【(圖片)(圖片)(圖片)席年盛世美顏,快來舔,嗚嗚嗚我以前一定是瞎了,為什么從沒發(fā)現(xiàn)娛樂圈還有這么好看的人】 【是不是長得好看的人都不愛發(fā)自拍,哥哥網(wǎng)上的照片少得可憐,想舔顏值居然只能扒比賽截圖,卑微】 【從來沒見過拽得這么讓人喜歡的臉】 【那天我去過比賽現(xiàn)場,席年看起來雖然冷冰冰,但人超好,不僅給我們簽名,下雨的時候還特地給我們送了雨衣,不紅天理難容】 【羨慕了QAQ】 外面仍是陰雨連綿,高樓大廈隱入云層,高得一眼望不到頭,這座繁華的城市總是不斷有人在攀爬,然后又不斷的有人在跌落。 席年一夜未眠,盤腿坐在地板上,身旁的煙灰缸堆滿了燃盡的煙蒂,他一直盯著手機(jī),親眼看見他的微博粉絲數(shù)量是怎樣飛速上漲,相關(guān)熱帖是如何被人頻繁轉(zhuǎn)發(fā),最后盯得久了,所有花花綠綠的頁面都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數(shù)據(jù)。 席年該高興的,因為他想要的就是這些,但高興過后,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覺得老天爺在作弄他。 他上輩子折騰那么多,最后鬧得身敗名裂,為的就是有今天,但曾經(jīng)可望不可及的東西卻在這一世輕易得到,運氣這種事,果然是誰都說不準(zhǔn)的。 系統(tǒng)一直關(guān)注著他的情況,見席年用手抵著額頭不說話,靜悄悄落在了他的身邊:【其實有時候堅持的久一點,結(jié)局未必會很壞】 席年指尖的煙還未燃盡,他撣了撣煙灰:少給我灌心靈雞湯。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jì),該懂的道理其實都懂了,他們知道殺人犯法,他們知道路不拾遺,但又怎么樣呢,還是活成了千百種不同的樣子。 于是系統(tǒng)很早就知道,講道理是沒用的,得電擊。 它的聲音永遠(yuǎn)帶著刺啦刺啦的電流響,像是在提醒什么:【別走錯路】 這輩子,干干凈凈的登上頂峰。 席年聞言一頓,然后被星火撩到指尖,觸電般縮回了手,他從地上起身,覺得系統(tǒng)太天真,有捷徑為什么不走,娛樂圈那些衣著光鮮的人,又有幾個手上是干凈的? 陸星哲一直在樓下蹲點,直到下午的時候,才終于看見席年出門,他見狀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片刻,像是在思索什么,最后還是決定發(fā)動車子跟上。 熟悉席年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到處亂跑,除了工作原因,基本上都待在家里,剛才臨時接到醫(yī)院通知去復(fù)查傷勢,這才出門。 陸星哲一直跟在后面,他以為席年這個時間出門多半會去酒吧那種地方,結(jié)果沒想到去的是醫(yī)院,心中隱隱猜到什么,就沒跟上樓,而是坐在車?yán)锢^續(xù)等。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席年拎著一袋子藥從醫(yī)院出來了,陸星哲見他上車,正準(zhǔn)備跟上,誰曾想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卻先他一步跟在了席年后面。 起初陸星哲沒在意,只以為是巧合,可當(dāng)對方接連幾個路口都緊隨其后時,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前方有一個彎道口,陸星哲不著痕跡加速超車,與對方并排的時候往外看了眼,結(jié)果透過車窗玻璃發(fā)現(xiàn)副駕駛座上放著一部黑色相機(jī)。 陸星哲收回視線,原來是同行。 八成是蔣倫那個老狐貍派出來的,畢竟娛樂圈的狗仔又不止他一個,多找個人就多一份保障。 陸星哲看熱鬧不嫌事大,用手機(jī)撥了一串號碼出去,沒響兩聲就接通了,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赫然是席年,因為抽了太多煙,嗓子有些沙沙的:找我有事? 陸星哲不遠(yuǎn)不近的跟在后面,聞言嘖了一聲:真冷漠,我可是好心給你通風(fēng)報信的。 席年不信他有這么好心:什么意思? 陸星哲故意把車開到席年的視線死角: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席年聞言往后視鏡中掃了眼,見一輛黑色轎車跟在后面,司機(jī)是一名瘦高男子,心中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卻不在意:原來有跟屁蟲。 陸星哲既然能打電話通風(fēng)報信,那就說明他也在附近,席年這句話直接把他也給罵進(jìn)去了。 陸星哲低笑:我可是好心,萬一你出去嫖的時候被人拍了照,那就不好了。 席年不著痕跡放慢速度: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陸星哲說:當(dāng)然不是。 他頓了頓,聲音忽然蒙上一層曖昧,像蜜糖一樣絲絲縷縷的粘人:跟你談筆生意。 席年老覺得這句話很熟悉,像是在哪兒聽過,卻又想不起來,陸星哲這個人行事一向捉摸不定,他現(xiàn)在也沒摸清楚幾分規(guī)律,聞言并沒有立即答應(yīng):我不覺得我們有什么生意可以談。 陸星哲的頭發(fā)被車窗外冷風(fēng)吹亂,有些許扎進(jìn)眼睛,他不自覺瞇了瞇眼:你可以拒絕。 席年聞言思考三秒,明知有圈套,但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fēng),想知道陸星哲在打什么小算盤:行。 瘦高男子的跟蹤技術(shù)實在太糟糕,席年從出門開始就發(fā)現(xiàn)他了,不管只是懶得理會,現(xiàn)在甩掉也是分分鐘的事,他兜著附近繞了一大圈路,確定對方?jīng)]再跟上來,這才驅(qū)車回家,把車停在了樓底下。 席年打開車門下車,正準(zhǔn)備聯(lián)系陸星哲,眼角余光一瞥,卻在不遠(yuǎn)處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得頓住腳步。 陸星哲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跟前,今天難得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閑衫,依舊戴棒球帽,相機(jī)不離手,看見席年時,唇角微勾,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席年: 一看就是個流氓。 第14章 他猶豫著,深恐一念墜 臨近天黑,下了一天的雨總算有所和緩,但路面四處都是積水,陸星哲先是左右看了一圈,目光這才落在席年身上:找個地方聊吧。 席年身份敏感,也不想被人認(rèn)出來,聞言道:對面有個咖啡館。 陸星哲略微抬起頭,帽檐的陰影順著錯開半分,露出他殷紅的唇和尖尖的下巴,白色休閑衫松松穿在身上,肩線單?。嚎Х扔惺裁春煤鹊?,反正都到你家樓下了,不帶個路? 語氣理所當(dāng)然,甚至帶著些自來熟。 席年沒答應(yīng):我拒絕。 陸星哲很是無賴,他拍了拍自己還沒拆紗布的腿,唇邊笑意狹促:那怎么辦,我腿疼走不了路,你要是背我去咖啡館,我無所謂啊。 席年無動于衷,語氣帶了些許淡淡的譏諷:你跟蹤我的時候怎么不喊腿疼。 陸星哲:坐車?yán)锂?dāng)然不一樣,踩踩剎車油門就行了,走路可是傷筋動骨的大事。 他雙手抱臂,一副無賴樣,讓人很想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席年聞言靜默幾秒,然后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的朝著家里走去。 陸星哲見狀似笑非笑,然后壓低帽檐左右環(huán)視一圈,確定沒有可疑人偷拍之后,這才一瘸一拐的跟上。 席年故意走的很快,甚至多繞了幾條路,等走到電梯間的時候,才終于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陸星哲一直跟在后面,僅慢了他幾步的距離。 電梯沒有到,還在緩慢下降。 陸星哲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邊,然后側(cè)靠著墻,不知是不是因為走的太急,呼吸有些沉,他嘆口氣,然后又笑看向席年:你是不是故意繞路了。 席年難得看他吃癟,反問回去:是又怎么樣? 陸星哲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笑面狐貍的模樣,很少見他真正生氣,但背地里坑起人卻從不手軟:不怎么樣,不過我想跟的人從來沒跟丟過。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里面空無一人,席年走進(jìn)去按鍵,狀似不經(jīng)意問道:這么說你是狗仔? 陸星哲這才想起他還沒告訴過席年自己的身份,連名字都沒正式介紹過,聞言罕見的沉默片刻,然后又慢悠悠的道:你說是就是吧。 他大抵也知道自己名聲太臭,并沒有正面回答。 席年私人領(lǐng)地意識很嚴(yán)重,很少帶別人踏足自己家,他掏出鑰匙開門,頓了頓,莫名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想說什么,到底又沒有說。 席年身為一個小糊豆,住的地方算不上多豪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夠住人,陸星哲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覺得擺設(shè)冷冷清清,視線看向沙發(fā):不介意我坐一下吧? 席年打開冰箱,拿出兩瓶飲料:如果我介意的話,你會一直站著嗎? 陸星哲扶著傷腿在沙發(fā)上落座:當(dāng)然不會。 席年在他面前放了一罐檸檬茶,氣息一觸即離:要和我談什么生意,說吧。 陸星哲支著頭打量他,指尖在眉尾緩緩摩挲,頂上的燈光落在身上,整個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稠麗,忽然正經(jīng)起來,讓人有些不適應(yīng):你最近得罪了不少人。 席年在一旁落座,心頭很快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蘇格? 陸星哲說:不,是他的經(jīng)紀(jì)人,蔣倫收買了不少狗仔,準(zhǔn)備扒你的黑料。 蘇格充其量就是個小傀儡,真正有手段的是蔣倫,他在山行娛樂工作將近十年,手底下的藝人卻個個爆紅,其實力可見一斑,不是輕易就能扳倒的。 席年若有所思,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他雙腿交疊,身形向后倒入沙發(fā):所以你有什么生意要和我談? 他此時心中竟暗自松了口氣,幸虧當(dāng)初收拾蘇格的時候被系統(tǒng)給攔住了,不然留到今天就成了隱患。 陸星哲從隨身背著的相機(jī)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在席年眼前晃了晃,意有所指的道:我的底牌很多,只是看你出不出的起價錢。 席年從不懷疑陸星哲當(dāng)狗仔的實力,聞言心念一動,就知道對方一定是有大料,伸手想接過信封,卻沒抽動,微微抬眼,卻見陸星哲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席年頓了頓,眼底不著痕跡滑過一抹暗芒,他捏住信封的手下落半寸,不著痕跡覆上陸星哲微涼的指尖,唇角微勾,笑起來的時候,令人臉紅心跳:你總得讓我看看貨,才知道值什么價。 陸星哲看了眼他攥住自己的手,指尖力道不自覺松懈:我沒說不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