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離破碎的兩截袖管看上去不那么體面，而童磨轉(zhuǎn)頭望了眼鬼舞辻無慘還在的那個殿室。

    “……只是回去換個衣服，嗯！無慘大人一定能夠理解我的！”

    他又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第70章

    久別重逢的再次見面, 當(dāng)事人雙方都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淡定。

    或者對零來說并沒有那么久——在知道萬世極樂教的教主大人是個鬼之后，他也就準(zhǔn)備好了遲早會有這樣的一個局面。

    衣物式樣的改變，建筑風(fēng)格的變化, 街上琳瑯滿目的商品, 流傳在人們口中尋常的詞匯。

    歲月在他的身上無法進(jìn)行造作，只是流逝過的時間依然無法忽視。

    方方面面都顧及到了的他, 唯獨忘了他和他的少爺之間空白的那段時日，轉(zhuǎn)眼就增添了幾百年。

    想通了這一點，進(jìn)了屋內(nèi)后零就慌慌張張翻身從鬼之始祖的懷抱里逃了出來，而無慘也未阻攔, 他只是好好打量了一番這間他從未正眼看過的殿室。

    處處布置地精致過了頭，看來他的上弦陸日子過的不錯。

    沒人想去坐那張看起來最舒服的軟墊，零翻翻找找從壁櫥里找出了他們先前用過的坐墊, 拿著坐墊才轉(zhuǎn)身，他就聽見鬼舞辻無慘用仿佛看透一切的語調(diào)說：

    “你的條件，現(xiàn)在可以說了？”

    零心說剛才那一下果然還是恐嚇到他的少爺了, 不、不然這怎么這么快就看穿他的想法了呢。

    他決定裝個傻先，否則他要是誤會了那多不合適：“什么條件？”

    輕輕地笑了一聲，也不太清楚算是嗤笑還是嘲笑，無慘慢悠悠地說：“變成鬼的條件。”

    他似乎是篤定了這件好事沒那么容易成真。

    零很想說一句對不起, 除了日呼PTSD，他好像還讓鬼之始祖對自己也產(chǎn)生了某種PTSD。

    但總歸這件事由鬼舞辻無慘說穿……比起他來提, 要顯得面子上好看許多嘛！

    “嗯、不是現(xiàn)在？”零覺著這句話他得快點說完, 畢竟他可不知道無慘現(xiàn)在的好脾氣能維持到幾時，“我還想再長長……現(xiàn)在這個身體歲數(shù)還太小了?！?/br>
    他見無慘剛要挑眉, 又補充：“做什么都不合適?！?/br>
    “……你能得到足夠多的血, 擬態(tài)能解決一切?！?/br>
    “這多怪??！我還是想就用原本的身體就好?！绷沩斨鵁o慘那很有壓迫力的身高, 舔了舔唇畔，忽然就沒那么有求生欲了，“您現(xiàn)在的樣貌也是擬態(tài)吧，能讓我見見您先前的……樣子嗎？”

    非常滿意自己現(xiàn)在身高形體的無慘：“……”

    “我又憑什么答應(yīng)你？”梅紅色的眼里充斥著被冒犯到的不悅，只是什么都沒做，鬼舞辻無慘覺得自己那是表現(xiàn)得足夠耐心溫柔了。

    感受到了這個訊息，零搖頭地相當(dāng)迅速：“不行就算了?！?/br>
    ……果然他沒猜錯，就算完全鬼化形態(tài)下他的少爺看上去也比現(xiàn)在年輕了不知道多少，最多和自己現(xiàn)在的年歲差不多，抱起來也是輕輕小小的那一個。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么會將年下養(yǎng)成的劇本打成了現(xiàn)在這樣年上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情況？

    莫問，問就是十分后悔。

    “啊……阿嚏！”

    嘆了口氣走過去想要把坐墊放下再接著談，然而還沒等零坐下，他就打了個噴嚏。

    屋子里堪比空調(diào)的童磨降下來的溫度還沒有回升，而方才淋了的一場雨又找上了門。

    鬼舞辻無慘只是外衣的前襟以及身后稍微淋濕了些，他相比起來那就是凄凄慘慘戚戚了。

    訕訕摸了摸后腦，零只好詢問一聲：“您能讓我先去換件衣服么？”

    “這是上弦陸的地方，隔壁就是他的寢殿?！遍]目后再睜開，眉宇間稍稍顯露出一絲厭煩，無慘隨口向他提議：“拿他的東西先擦擦……其他事回了江戶再說?！?/br>
    “誒？這不太好……吧？”雖然沒被無慘的邏輯震驚到，但他這樣不拿其他鬼當(dāng)鬼的做法零很想表示拒絕。

    就算您不介意童磨不介意，他還介意啊。

    “說起來我在童磨的腦子里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無慘無所謂他介不介意的，噙著帶有某種惡意的笑容，他心想著眼前的小仆從要是病得起不了身那大可算是給了他機(jī)會。

    惡狠狠地閃過某種算是詛咒的念頭，最好是和他從前一樣，病得起身都起不了，他倒是要看看如今這幅欲拒還迎的姿態(tài)，他的小仆從能維持上多久。

    只是轉(zhuǎn)念一想，無慘抬頭就看著零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尷尬轉(zhuǎn)身就拉開了隔壁屋室的障子門走進(jìn)去又關(guān)上了門。

    “……倒是忘了問了?！焙眯Φ胤艞壛四硞€念頭，伴隨著升起的某種求之而不得的執(zhí)念，無慘緊緊地盯著那扇緊閉上的門扉。

    先前動過的一見面就要將零變成鬼的念頭也是由此打消的。

    他的小仆從，好像不怕死啊。

    *

    所謂真香是人類的本質(zhì)。

    沒想過自己會是以這種理由入侵了人家教主大人最私人的地盤，零抬頭看清屋內(nèi)的擺設(shè)，只覺得自己的額角突突直跳。

    為了不被他的少爺嘲笑他在童磨面前裝的鬼樣子選擇走進(jìn)這個房間他好像虧了。

    陰森的骷髏整齊地擺放在櫥架上像是裝飾品似的，地上散亂地放置著些一看便是女人的衣物，以及一些發(fā)簪之類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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