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花轎嫁錯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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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該去迎親了?!碧O(jiān)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九幽揉了揉耳朵,然后將手里空了的茶杯隨手一扔,刻意壓低了的聲線聽起來雌雄莫辨,“嗯,走吧。” 一身紅色喜服的她駕馬到了主街,然后便看到了被一群身穿黑色兵甲的士兵攔住的喜轎。 九幽見此,唇角微微上揚。 修羅場啊,她最喜歡了。 這次的交易者名為楚長安,大楚王朝唯一的皇嗣。但偏偏,她是女兒身,又偏偏,她生在了大楚王朝皇室最式微之時。 從楚長安的皇祖父那一輩開始,朝政大權(quán)便由攝政王府中的人把控。第一代攝政王是楚長安□□父的養(yǎng)子,與她的皇祖父有許多矛盾。 攝政王手里握著大楚王朝三分之二的軍權(quán),皇祖父握著剩下的三分之一。二人斗爭了一輩子,直到踏進棺材里,誰也沒奈何得了誰。 他們的后代接著繼續(xù)斗,然后皇室權(quán)力越來越小,攝政王府的權(quán)力越來越大,幾乎架空了皇室。直到楚長安的父皇上位,還是沒能改變這個局面。 現(xiàn)任皇帝生來體弱,即便想為皇家開枝散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皇室正統(tǒng)一脈就要自然消亡時,皇后有孕了。但偏偏,承載著皇帝無限期望出生的,是個公主。 為了皇位不落入攝政王之手,楚長安從出生開始,就開始隱瞞性別,在抓周禮抓著玉璽不放時,正式受封儲君之位。 她的一切,都是由皇帝和皇后手把手親自教導(dǎo),直到十歲入了國子學(xué)讀書后,她才稍稍自由了一點,不過身邊也有當年接生的產(chǎn)婆隨時伺候著,防止她的身份暴露。知道真相的產(chǎn)婆曾是皇后的奶娘,一心向著皇后,也是極力隱瞞楚長安性別的一大主力軍。楚長安的衣食住行由她把持,皇帝與皇后都是放心的。 楚長安十八歲的時候,到了該議親的年紀,群臣上奏,為了不讓攝政王府的人起疑,皇帝只能下旨賜婚,讓太子殿下與丞相府的二小姐樂丹凝完婚。 但在大婚當日,樂丹凝突生悔意,竟迷暈了大小姐樂無憂,偷天換日,讓與凌王府世子有婚約的大小姐上了太子府的喜轎。 如果喜轎能順利進入太子府,說不定樂丹凝讓自己jiejie嫁給無權(quán)無勢的太子的計謀就成功了,可惜,喜轎被人半路攔截了下來。攔路的人,正是凌王府的世子——凌歡,也就是樂無憂的未婚夫。 意外同時在兩地發(fā)生,喜轎被人攔下的同時,有人在太子的茶水中下了劇毒,太子尚未去門口迎親,便已毒發(fā)身亡。 而楚長安的心愿很簡單,就是看到樂無憂能幸福,能夠真正無憂,就足夠了。 作為儲君,她的心愿不是光復(fù)皇室之威,也不是守護大楚王朝的江山,只是一個人的未來是否開心快樂而已。當然,這并不是說她扮男裝扮多了,真把自己當男人,然后喜歡上了樂無憂。而是在她快被皇帝、皇后的沉重期望壓垮之時,樂無憂是她生命里為數(shù)不多的光罷了。 從會走路識字開始,楚長安的人生就沒有閑暇的時候,永遠有讀不完的書,看不完的兵法?;实鄄粫r會考察她的功課,稍有不如皇帝意的時候,便會被關(guān)在小房子里,不讓吃也不讓喝,直到她能給皇帝一個滿意的答案為止。有的時候,被關(guān)進去的時候,剛好是大冬天,她不但要挨餓,還要受凍。多年下來,她原本健康的身體都被折騰地開始多病多災(zāi)。 宮里的宜嘉貴妃是樂無憂的姑姑,沒有子嗣的她一向心疼生母早逝的樂無憂,經(jīng)常將其接到宮里撫養(yǎng)??梢哉f,樂無憂十六年的人生里,幾乎有十三、四年是在皇宮里度過的。直到她十五及笄之后,才常居丞相府。 每當楚長安挨餓受凍的時候,樂無憂都會偷偷給她送吃的,還有暖和的衣物,溫暖了她前十幾年的人生。 對皇帝與皇后,她做夠了孝順的孩子。對大楚王朝,她做夠了文武兼?zhèn)洌灰暈橹信d之光的儲君?,F(xiàn)在,她死在了政治斗爭中,反倒解脫了。 楚長安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樂無憂,雖然她是丞相原配妻子的女兒,但爹不疼,娘早亡,繼母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再加上她那個與定時炸.彈無異的婚約,很容易被人算計。 所以,楚長安希望能看到樂無憂嫁給珍她、重她、愛她、惜她之人,能夠幸福就足夠了。 當然,已經(jīng)死去的楚長安并不知曉,竟有人膽大包天到敢設(shè)計皇家婚事,將樂無憂換到了太子府的喜轎上。若是知道,怕是連轉(zhuǎn)世投胎都不想去了。 “吆,這是干嘛呢?凌世子攔著本宮府里的喜轎,是想干什么?造反嗎?” 雖然皇室沒有掌握重要的權(quán)力,凌歡也不會任由人將這么一頂帽子扣到凌王府的頭上,因此先下馬行禮,“拜見太子殿下?!?/br> 九幽把玩著手里的馬鞭,一身男式喜服的她英姿颯爽,看不出半分女兒家的柔婉。見凌歡還挺有禮貌的,便道了句,“免禮?!?/br> 凌歡直起身子,解釋道:“稟太子殿下,臣今日所為,乃是不得已而為之。本來與殿下成婚的乃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可是此時在喜轎中的卻是大小姐。臣絕不能容忍有人敢抗旨不尊,所以才攔下了喜轎,望殿下見諒。”他絕口不提他與樂無憂的婚約,而是站在維護皇家威嚴的角度解釋他的行為。 九幽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喜轎,唇角含笑,意味不明地說了兩個字,“是嗎?” 凌歡垂首,沒有答話。 九幽掃了一眼煞氣逼人的士兵,又瞅了一眼看似無比謙和有禮的凌歡,出其不意道:“凌世子都這般說了,本宮相信你定不會說謊,既如此,我們便去宮里走一遭,讓父皇來定奪此事吧?!?/br> 凌歡愕然抬頭,眸中有詫異一閃而逝,很快,他便收起了不該有的情緒,道了聲:“是。” 奇怪,太子殿下與無憂私下里交好,殿下為了不連累無憂,應(yīng)該努力隱瞞此事,不讓陛下知曉才對,怎會主動進宮請陛下處理此事呢? 不管真相如何,此事很容易牽連丞相府,唇亡齒寒,對無憂來說,此事被陛下知曉,絕不是什么好事。看來他得想辦法,將丞相府從此事里摘出去。 九幽假裝沒有聽到凌歡低聲吩咐下屬的事情,悠哉悠哉地進了宮。 大楚王朝的規(guī)矩,太子成婚,晨間迎太子妃入府,稍作休整,便要游街散喜,讓京城百姓共享此等大喜。然后在吉時之前趕到祭天臺,祭告天地與先祖。晚間,全體官員至太子府參加宴席。待這些流程結(jié)束后,官員于階下對宮闕行三跪九叩之禮,婚禮正式結(jié)束。 而所有的流程中,只有祭天之時,皇帝與皇后會露面,其他時候都會在宮里。 現(xiàn)在離吉時還有兩個時辰,皇帝與皇后正打算前往祭天臺時,九幽就進宮了。 聽凌歡稟報完,皇帝因為常年病弱而沒有血色的面龐瞬間被氣得漲紅,正要發(fā)怒時,九幽突然開口了,“父皇,兒臣也有事情要稟報?!?/br> 皇帝的怒氣卡在胸腔不上不下,難受極了,但他覺得太子不會在此時說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所以強忍住怒氣,沉聲道:“講?!?/br> “兒臣聽說凌世子攔下了太子府的喜轎,正要去看看時,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兒臣的茶中下了劇毒,若不是兒臣發(fā)現(xiàn)了不對,此刻怕是早已斃命?!?/br> 有人對儲君下毒的事情明顯比新娘被換的事情更重要,皇帝的怒氣發(fā)泄點瞬間便轉(zhuǎn)移了。 “大膽,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在太子茶中下毒,李良介,速速宣攝政王進宮,朕要與他好好商議此事?!?/br> 在一旁伺候的太監(jiān)總管立馬應(yīng)了一聲,“是,奴婢這就去?!?/br> 皇帝看了一眼九幽,揮揮手,難得有了一點慈父心腸,“太子今日受驚了,先回宮休息,丞相府的大小姐也先送回去,婚事之后再議?!?/br> 本來太子一直住在長毓宮,只是因為要成婚,所以才在皇宮外頭新辟了府邸,此刻有人要謀害太子,皇帝自然不放心九幽再回太子府。 回到長毓宮,九幽往床上一躺,就直接睡了,完全不擔心在茶中下毒的人會再想別的辦法來謀害她。 大佬會害怕小人嗎?開什么玩笑。 對方要是敢來,她倒要敬對方好膽量了,再免費贈送他一套社會毒打套餐,跪著喊爸爸的那種。 事實證明,小人的膽量沒那么大,敢在太子府下毒,卻沒本事在宮里肆無忌憚。 皇帝手里沒啥權(quán)力,整天擔心著攝政王府的人會謀害他,然后奪走皇位。憂慮過甚的皇帝只能想辦法將整個皇宮牢牢地把控在手里,任何不對勁的人直接就是一個死,所以有些人敢在宮外鬧騰,卻不敢在宮里頭作死。要知道他們這位看著沒啥威懾力的皇帝可是寧錯殺一萬,也絕不放過一人的性子。那些線人可是好不容易安插進去的,必須要將他們當做珍貴的寶貝,捧在手心里,不能折損的。 睡醒后的九幽精神飽滿,然后喊了候在外頭的宮女進來,“你去一趟丞相府,就說皇后娘娘召見大小姐與二小姐,讓她們立刻進宮。” 宮女有些遲疑。 九幽語氣立馬嚴厲了下來,“去。” 宮女身子害怕地一抖,頓時也顧不得假冒皇后之令會有什么處罰,速度極快地出了長毓宮。 九幽隨即又讓另一位宮女去了皇后所居的未央宮告知了皇后此事,皇后聽完并沒有多說什么。 九幽借皇后之名宣樂無憂與樂丹凝進宮,只是為了樂無憂的名聲考慮。怎么說她在外人眼里也是個男人的身份,若是直接以太子的名義宣其進宮,恐怕會惹來許多非議,還是迂回一些的好。 在長毓宮磨蹭了許久后,九幽才慢慢悠悠地去了未央宮,她到時樂無憂與樂丹凝也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