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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看著馬車遠去,翻身下馬,把身上的飛魚服一脫,臉上的易容一摸,腳尖一點,就竄上房頂,不知道溜去哪里了。 而他身后那一隊錦衣衛(wèi)里,這時才出來一人,卸下斗笠,縱馬走到隊伍最前面,領(lǐng)著他們開始巡邏。 這人正是張平野。 司空摘星若嚇不走歲寒三友,出手的人就會多他一個。 他若還不夠,就會再來一個陳絕音。 ——————————— 馬車很大,坐五個人還很有空余。 李燕北坐在中間。 這是一個很有威勢的中年人,身形高大,強壯魁梧,穿著華貴的錦服,只是坐在那里,就時刻給人一種野性的壓迫力,好像是一頭獵豹。 能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的人,絕不會簡單。 楚留香放下簾子,坐好,嘆道,“你莫要把人家的馬車坐一個洞出來?!?/br> 李燕北大笑道,“胡大俠就是坐壞這幾塊破木板又如何?” 這輛馬車又舒服又豪華,又寬敞又干凈,跑起來不僅快,還十分安穩(wěn),哪里是什么破木板? 說它價值千金也無妨。 他這么說,真是既大方又義氣。 所以胡鐵花就立刻覺得這人既大方又夠義氣,不像是壞人,恨不得立刻與他攀談幾句,交上朋友。 姬冰雁一看他眼里的光,就知道這人又犯了毛病,冷笑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胡鐵花果然道,“你就是仁義滿京華的李燕北?” 他竟已開始吹噓起來了,需知李燕北也不過捧了他一句大俠而已。 李燕北微笑道,“稱不上滿京華,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商人而已。在下這次來接諸位,也只是受人之托?!?/br> 楚留香道,“陸小鳳是什么時候到的?” 李燕北道,“我也不知道。今早我剛出門,就見到門口有一匹馬狂奔而來,陸小鳳從馬上下來,連一句招呼也不打,就拽著我的袖子,要我去替他辦一件事?!?/br> “什么事?” 李燕北道,“當(dāng)然就是你們的事!從今早開始,整個京城,至少有兩千多個丐幫子弟,五百多個□□朋友,三百來個暗哨在留意你們,加上我手下三大鏢局所有的鏢師,就算你們是飛進來的,我們也絕不會錯過?!?/br> 姬冰雁與左輕侯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楚留香苦笑道,“那么六分半堂和魔教又有多少人呢?” 李燕北道,“不多,卻個個是好手。我們的優(yōu)勢也許只比他們多了一小點?!?/br> 胡鐵花道,“一小點?沈百終的錦衣衛(wèi)你有沒有算進去?” 李燕北嘆道,“我算了,你有沒有把雷損、狄飛驚算進去?有沒有把玉羅剎和白愁飛算進去?” 胡鐵花啞口無言,結(jié)巴道,“這,這……” 楚留香插嘴道,“等等,玉羅剎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白愁飛又是誰?” 李燕北嘆道,“香帥這幾天忙著奔波,有所不知,天機老人不久前曾在茶樓里說書,已把西方魔教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什么秘密?” “玉羅剎是假死!” 楚留香怔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他是假死……” 胡鐵花幾乎要跳起來,“既然他是假死,那三個老頭還追著老臭蟲做什么?” 李燕北道,“若是有人告訴你我這里有武林秘籍,又有一人告訴你沒有,你信誰的?” 胡鐵花道,“我不想要秘籍。” 李燕北道,“好,那若是陳年美酒呢。” 胡鐵花道,“我……” 李燕北打斷了他的話,追著道,“你會不會好奇?你會不會認(rèn)為我會把酒給別人?若是別人來我這里取到了酒,你卻真的以為我這里沒有,會不會覺得吃了大虧?” 胡鐵花不說話了。 楚留香理清了思路,繼續(xù)問道,“那么這個白愁飛又是?” 李燕北道,“沒有人知道他是誰?!?/br> 姬冰雁道,“但你已將他和玉羅剎放在一起提起?!?/br> 李燕北道,“不錯,因為這人正是突然冒出來的羅剎教新護法!” 李燕北接著道,“這人的來歷沒有人知道,他既沒有朋友,也沒有熟人,更談不上什么親人,只好像是憑空當(dāng)上護法的?!?/br> 楚留香還想再問,馬車卻已經(jīng)停下,撩開簾子一看,外面已是一處郁郁蔥蔥的庭院。 穿過花園,走過曲廊,過了橋,再過了大廳,一直到了內(nèi)室會客的地方,楚留香才見到了陸小鳳。 陸小鳳正在和沈百終下棋。 見到他們倆,楚留香一路上總是放下的心,才真正落了地,見了底。 可見這幾天他還是沒有真正放松過的。 房間里放著冰盆,陸小鳳翹著腿,沈百終抱著刀,棋盤上落著黑白棋子,一切都既安穩(wěn),又平定。 好像是隨便一個夏天的午后那樣平靜。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只要他們兩個還坐在一起,是不是都能解決?是不是都不用擔(dān)心? 陸小鳳見他們來了,一下子站起來,從桌后翻出兩個西瓜,拋給胡鐵花,笑道,“我是不是很貼心?” 胡鐵花一邊小心翼翼地接住西瓜,一邊故意挑刺道,“你給我一壇子冰過的酒,那才叫貼心?!?/br> 沈百終對著楚留香道,“坐?!?/br> 楚留香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