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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請你出去,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身后保安過來拉扯他的肩膀。 “滾,我自己走——” 顧川景拿起外套就往外走,保安手勁大,拉扯中他踉蹌著差點一腳絆倒,滑稽的扶住門框,青年才俊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看的時清薏都有些替他尷尬。 室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秘書尷尬的站在門口不知如何是好,姜知意有時候臉皮薄的不行,有時候又厚的可怕,這時候臉色如常的開口了:“下班了,明天早上辛苦你整理一下東西?!?/br> 而后才松開時清薏,溫聲道:“走吧?!?/br> 秘書險些熱淚盈眶,怎么感覺今天的姜總格外溫柔好說話? 把姜知意放上輪椅,時清薏在后面推著她,手扶在輪椅上,姜知意就抬起一只手,以十分別扭的姿勢非要覆在她手背上。 頂樓幾十層,下電梯也要一會兒,姜知意在電梯里問她:“你怎么過來了?” 她只是因為換衣服一會兒時間沒看又跟顧川景爭論了一會兒,竟然就錯過了時清薏要過來的信息,她心里有點懊惱,開始后悔為什么要放顧川景上來,就應(yīng)該直接讓他等一夜才對。 “今天你一直沒回家,外面又下大雨,我就想著過來接你。”時清薏回答的漫不經(jīng)心,絲毫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在別人心里掀起怎樣的滔天巨浪。 姜知意覆在她手背的手緊了緊,恰好出了電梯,外面果然下著大雨,噼里啪啦的雨聲落下,敲在沿路的街道上。 時清薏一路把她推到車庫里,想抱她起來的時候被她推開,姜總垂下眼簾表示我可以自己來,我能爬上去。 時清薏沒聽她的,把人抱起來放在副駕駛上,想離開的時候人又不放手了,也不說話,不言不語,只是用牙齒咬了一下她領(lǐng)口的扣子。 時清薏伸手擋住了她。 姜知意眼神一冷,周圍都要結(jié)冰碴子的時候時清薏忍無可忍的嘆了口氣。 “……祖宗,我得先把你輪椅放后座啊。”時清薏覺得這日子著實艱難。 車門還沒關(guān)了—— 就在她以為財大氣粗的姜總會不會直接不要輪椅的時候人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放手了,臉色如常的縮回座椅,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這種心理素質(zhì),時清薏自覺趕不上,將輪椅放好把車調(diào)出車庫沒幾步路她又停下了。 假裝閉目養(yǎng)神的姜知意眼睫微顫,看見有人俯身過來心里直跳,面上倒裝的漫不經(jīng)心,只有呼吸略促出賣了她:“怎么了?” 她已經(jīng)等著時清薏吻上來了,結(jié)果—— 修長的手略過了她,徑直拉住了她后面的安全帶,一臉正直:“你忘了系安全帶——” 姜知意:“……” 她磨了磨牙,終于在人起身離開前把人按住了,聲音略急帶著某種尖利的刺:“你不是把自己賣給我了嗎?你家現(xiàn)在好好的,說好給我的補償呢?” 時清薏一怔,車?yán)锏目臻g陰暗狹小,她突然嘆了口氣,擋住她的伸向領(lǐng)口的手:“如果我說,我當(dāng)初是為了救你呢?” “你以為我會信嗎?”她輕微諷笑一聲,手在細(xì)微的發(fā)抖,觸碰到她領(lǐng)口的扣子,“我復(fù)健疼的站不起來的時候你不在,我毀容想死的時候你不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在國外逍遙自在,你猜我信不信?” 黑暗里看不清神色,聲音也仿佛鈍器,良久才聽見一句極輕的聲音:“我對不起你?!?/br> “那就補償啊?!苯夤F鸩弊?,“光說有什么用?” 時清薏靜靜看著她:“你還想要什么?” “你覺得你還有什么呢?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嗎?”姜知意熾燙的手指點了點她了手背。 時清薏微微一愣,往窗外看了一眼,大雨瓢潑,天地一片泥濘,雨水打濕了車窗,在窗戶上蜿蜒出細(xì)碎的痕跡,她的手指微微痙攣了一下:“在這里?” 她的手終于緩緩放開了,姜知意咬了一下她的脖子,聲音喑啞又理直氣壯:“就在這里——” 姜知意跟小狗一樣咬的人疼的發(fā)抖,她不太敢看,只能偏頭去看窗外的大雨,剛偏過頭去就被人又咬了一口,疼的嘶了一聲。 姜知意目光沉沉,憑什么在這種時候都不看我:“再看其他地方,我就開燈——” 時清薏:“……” 許久,一只手終于妥協(xié)的環(huán)上了她的脊背,姜知意抬起頭,發(fā)現(xiàn)她竟然把眼睛閉上了。 她氣的不輕,正要又尋個地方咬下去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哭聲,隱隱約約的仿佛要窒息一般。 “我都說了最近我們和輝騰有合作,讓你不要來不要來!你非不聽我的話,跟你媽鬧上來,我公司破產(chǎn)了對你有什么好處?”顧川景的聲音帶著磅礴的怒意。 “我跟家里說我創(chuàng)業(yè)成功就娶你回家,你怎么就不能安生一點?!” 時清薏剛想偏頭就被人抱緊了,姜知意語氣陰翳:“不許看。” 這個時候怎么能看別人? 這回是真的無語凝噎了,時清薏從齒縫里逼出兩個字:“有人……” “放心,從外面看不見里面的?!苯庑睦锫晕⒑檬芰艘稽c,安慰的哄著,輕拍她的脊背,“別怕——” 這是怕不怕的問題嗎?! 時清薏終于垂下眼簾,閉上了眼,咬緊牙關(guān)無聲嘆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