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人類還是吸血鬼，他都興趣缺缺。相比之下，還是思考如何讓家里的彌撒學(xué)習(xí)吃熟食更加重要。

    萊恩斯知道自己有些激動(dòng)。卻沒有道歉的意思。

    在這個(gè)問題上，他永遠(yuǎn)都不爽血族的態(tài)度。更何況安德烈本就是只吸血鬼，是他注定要?dú)⑺赖臄橙恕?/br>
    “你說的這個(gè)血族，有確定方向嗎？”萊恩斯收起匕首，回歸正題。

    “在我熟識的血族里，沒有?！卑驳铝宜伎贾捳f得很慢，證明思緒還沒理清。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疑點(diǎn)。第一，女孩到底是怎么覺醒的，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掌握了這種方法。第二，高等血族的血在哪，又來自哪里。第三，是否只有女孩一個(gè)日行者?！?/br>
    萊恩斯聞言，想到了地窖下一排印著十字的房間，不僅沉下心。

    “亨利的尸體還在嗎？我想去看看?！卑驳铝姨岢鲆?。

    萊恩斯說：“應(yīng)家屬的要求下葬了。在邊界的墓園?！?/br>
    “有具體位置嗎？”

    “我看著下葬的。”

    “很好?！卑驳铝覞M意地勾著嘴角。“那么長官，勞煩陪我挖個(gè)墳吧?！?/br>
    第七章

    北區(qū)有兩個(gè)墓園。一個(gè)在南邊，臨海靠城。而另一個(gè)在西邊，挨著一片要死光的灌木，祭品被老鼠啃食。

    亨利就被葬在這里。

    亨利的葬禮是夜巡花錢辦的，一口薄木棺材，一支劣質(zhì)墓碑，加起來不過七個(gè)銀幣。

    女孩的祖母不是個(gè)識字的人，因此墓志銘刻板普通，如同批量生產(chǎn)的豬rou上蓋得檢疫合格章。

    萊恩斯背著鐵鍬，沒有找牧師來禱告安息。

    畢竟死者心中的神也不是上帝，維森諾爾的牧師也不會屈尊，來為街市的一個(gè)無賴引路。

    萊恩斯把一柄鐵鍬扔給安德烈，一腳踩在鐵鍬上，鏟下一推土說：“幫忙?！?/br>
    “按道理來說，我是文職人員?！卑驳铝医舆^鐵鍬，無辜地回答。

    “我可沒見過徒手能掐斷脖頸的文職人員。干活，顧問先生，不然你月底的十二金幣就會一枚也不剩。”萊恩斯把土扔在安德烈在的地方。

    后者輕巧躲過，在干活前小聲補(bǔ)充：“是十三枚。洗衣服的錢可不能賴掉?！?/br>
    萊恩斯并不想和一只吸血鬼爭吵洗件褲子需不需要一金幣的問題，他埋頭挖土，兩人合力下，很快就看見了棺材。

    安德烈用鐵鍬抵在棺材蓋下面，稍一用力就撬起了一排的釘子。他動(dòng)作熟練且迅速，很是輕松。

    萊恩斯抱著鐵鍬挑眉：“文職人員？”

    安德烈推掉棺材蓋，把鐵鍬扔在一邊，毫不愧疚：“有點(diǎn)力氣的文職人員?！?/br>
    離兇殺案發(fā)生有段時(shí)間了。棺材劣質(zhì)，天氣也不算冷，尸體上爬滿了蛆蟲。腐爛的臭味彌漫開來。

    安德烈皺著鼻子后退，嫌惡地說：“我后悔來幫你辦案了。”

    老老實(shí)實(shí)在密林古堡呆著，哪需要翻一具腐爛的尸體。

    萊恩斯顯然見得多了，用鐵鍬撥開白花花的蟲子，將亨利的頭歪在一邊。

    盡管已經(jīng)有了部分殘缺，但脖頸處巨大的血口子很是明顯。無疑，這是致命傷。

    那道傷口及其慘烈，尖牙撕掉了一塊皮rou，造成大動(dòng)脈嚴(yán)重失血。

    “真粗魯?！卑驳铝以u價(jià)，伸手在亨利下身褲子處摸索。

    他探著身子，仰著頭顱，生怕低下一點(diǎn)就看見骯臟的東西。

    幸好努力有所收獲。安德烈滿意地拿出一只試管和注射器，打開木塞，在里面嗅到了他想要尋找的東西。

    “那位神秘的高貴血族的血?！卑驳铝野言嚬苋咏o萊恩斯，順帶拽出萊恩斯懷里的絨布擦手。

    “怎么會在亨利身上？”萊恩斯用袋子裝起試管問。

    “我有一些猜測。但還不能確定?！卑驳铝艺f。

    “轉(zhuǎn)化血族唯一的辦法是進(jìn)行初擁。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一只有理性，完美的后代。但顯然這位‘神’有別的想法。他利用日行者殘存的血脈作為跳板，想要找到不用初擁制造血族的方法。”

    “進(jìn)行刺激是一種嘗試，而另一種就是注射血液?！彼焓纸o萊恩斯展示針管。

    萊恩斯想到了女孩胳膊上的燒傷，“所以她胳膊上的燒傷沒有痊愈，原來是這樣?！?/br>
    “高等血族的血對低等血族來說是毒藥，注射導(dǎo)致了皮膚燒傷。同時(shí)，也導(dǎo)致了她的轉(zhuǎn)化?！卑驳铝彝Ｏ聛?。

    殘留的疑問還是很多。注射血液轉(zhuǎn)化吸血鬼根本是無稽之談。飲用血族的日行者同樣會死亡，女孩的存活顯得沒有任何邏輯。

    “這樣的血只有一支。我認(rèn)為以亨利的智商，應(yīng)該想不到要?dú)瑴幺E。因此猜測這瓶血液并不是長期供應(yīng)。那本日記里，亨利是‘神’選中的使者，他引領(lǐng)了木屋下的活動(dòng)。而他目前安詳?shù)靥稍谀沟乩铩！卑驳铝移差^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尸體，“好吧，也許他永眠的并不怎么快樂?！?/br>
    “總之，線索現(xiàn)在斷的干干凈凈。除非你能撬開夜鶯的嘴巴，讓他和我聊聊我的‘同胞’。不然這件案子只能到此為止。”

    安德烈顯然也并不甘心，接著問道：“其他幾件屋子，搜查了嗎？”

    “等到了幾個(gè)人，都是城里的流浪漢或者酒鬼。他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承認(rèn)有神承諾永生?！比R恩斯說著，有些嘲諷，“但大多數(shù)都是沖著暴力帶來的刺激和歡愉去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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