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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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手指扣上他的脖頸,受到突然的拉力,身體不受控制前傾,風擦過耳畔。 手刀干脆利落地砍向他的后頸。 黑發(fā)少年的身體軟軟的倒下來,被五條悟接住。 但他只接了兩秒,就迅速往地上一丟,嫌棄地抖抖衣服。 五條悟還是那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歪著頭轉(zhuǎn)了兩圈脖子,好像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的事。 走吧。他命令道,現(xiàn)在,帶我去見你們的老板。 人,到底怎樣才能成為神呢? 那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壁射燈照出玻璃的反光,墻壁上釘著一張又一張的照片,用麻線連起,從嬰兒時期的五條悟,到一歲、兩歲、三歲再到現(xiàn)在的模樣。 麻線像交纏的時間,細密瑣碎,最終擰成時光的洪流。 看得五條悟一陣牙酸。 這人,變態(tài)? 甬道盡頭,坐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他坐在圓桌旁,口袋里夾著一根鋼筆,溫文爾雅地翻閱著一本綠皮的詩集。 【這些也統(tǒng)統(tǒng)隱去,命運也拴著諸神】 【因為生命的法規(guī)拴著眾生】 見到五條悟到來,他微笑著合上書本。 真是冷酷啊,朝夕相處一個月的朋友,也可以棄之不顧么。 反正會被你接住的吧?五條悟掏掏耳朵,費勁找來這么好一個苗子,又費勁說服他父母讓我們見面,不可能只想用這一次吧? 聰明。他滿意地點點頭,你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是我的? 一開始。五條悟毫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吉本和我說完寵物店的事,護衛(wèi)隊的巡邏就松懈了,也太巧了點吧。 吉本在傭人間散布奇怪的流言,明明一直在五條家沒有出去,夏油杰從哪里知道商業(yè)街活動的消息也很奇怪。 特別是今晚出來三個小時,家里的人還沒追上來,基本上就確定了。 一開始以為棋子是那只貓,沒想到你還挺用心的。 我的管家他拖長聲,五條夏樹先生。 穿西裝的男人,五條夏樹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右手放在左胸,恭敬傾身。 我的榮幸,少爺。 十歲的時候,五條夏樹的父母,在他面前被咒靈吞吃了。 二人都是家族里非常優(yōu)秀的咒術師,但也避免不了消散的宿命,抵抗不了歷史的碾壓。 那場面也許很恐怖,也許和所有因咒靈死去的人一樣普通,具體的情形,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 但他卻清晰的記得,在老宅舉行追悼儀式的那個晚上。 房間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他獨自縮在墻角,燈光很亮,外面?zhèn)鱽韰⒓幼返繒拇笕藢︼嫈⑴f的叫喊,明明是追念亡者的場合,卻好像和死者本人無關。 那時候,他感到一陣莫名的虛無。 死了。就是沒有了。 什么都沒有了。 但人類畏懼的不是死亡,而是遺忘。 被歷史遺忘,被世界遺忘。 那么,問題來了。 怎么樣,才能以凡人之軀,在這世界上刻下神的痕跡呢? 不用客氣。五條悟有些不耐煩地直入主題,貓是你綁的吧,痛快點,你想要什么? 五條夏樹不緊不慢地泡了一杯紅茶,推到五條悟的旁邊,我想要什么,悟都會給我嗎? 不會。五條悟不假思索,如果你要我的命,或者術式和六眼,我會先打爆你的狗頭。 這樣啊。五條夏樹笑瞇瞇地托起下巴,還好,我想要的并不太多。 我想要 悟,做出一個選擇。 在高專做輔助監(jiān)督的那些年,五條夏樹一直、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卻始終沒有結(jié)果。 一直到五條悟出生,他才終于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 【父母】 從無到有,從衣食到住行,從踩過的每一粒沙土,到遇見的每一個人,從腦海里的每一種認知,到做出的每一件事。 是神啊。 是掌控一切的神啊。 從零開始涂抹一張白紙,木偶背后的cao縱者,生命的執(zhí)筆人。 如果,能成為神的父母的話,就算是凡人,不也能留下自己的痕跡了嗎? 而作為神的父母就必須要引導他,形成正確的價值觀,為他挑選成長的道路。 符合神形象的,成長的道路。 隨著紅茶一起推過去的,還有一份打印出來的文書。 那是一份寫好的束縛。 朋友的性命和禁書庫鑰匙。 五條夏樹兩手合攏,五指相接,露出一個近乎癡狂的笑容。 你會選哪個呢,悟? 成為神還是人? 半圓的防空洞里沒有多余的裝飾,幾條圓形的甬道像章魚的觸手,空氣從交錯的風口灌入,發(fā)出怪異的聲響。 五條悟看著桌上的白紙,少見的沉默了。 三秒后,他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有病嗎? 五條悟推開紅茶和白紙,滿臉同情地篤定道。 而且,病的不輕。 要不要請家里的私人醫(yī)生看看?我出錢。 五條夏樹: 第15章 五條久(12) 五條夏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強行恢復了從容。 我說的是什么,你懂的,悟。 五條悟別開頭抖起腿,不懂不懂,我還沒到十二歲,理解不了這種典型的中二妄想。 五條夏樹: 悟。他努力維持住自己的反派形象,我是認真的,如果 五條悟兩手插兜,把腳翹到面前的圓桌上,椅子一邊離地,直接打斷他,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高級的企圖,才陪你玩游戲到現(xiàn)在 他的嫌棄快要溢出屏幕,咂摸了半天,從牙縫摳出兩個字。 就這? 五條夏樹: 逼格不夠高真是對不起你??! 他蹭一聲站起來,差點打翻桌上的茶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陰沉下臉。 五條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是嗎。 五條悟也收起笑容,放下腿,身體前傾,面無表情地迎上他的視線。 那眼神像極寒之地的冰刃,磅礴的咒力氣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給人難言的壓迫感。 可是,我也沒覺得你有給我敬酒啊? 可怕。 真的很可怕。 他曾無數(shù)次親身經(jīng)歷過五條悟?qū)e人的殺意,卻未曾想過,當這殺意面對自己時,竟比想象中更加可怖。 這就是神嗎。 五條夏樹感覺自己像被猛獸盯上的獵物,皮膚收緊,汗毛不受控制地直立,你難道就真的不在乎嗎,悟,你的朋友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快速撥出號碼,電話那端,響起的卻只有嘟嘟的提示音。 無人接聽。 他的心里咯噔一聲。 繼續(xù)說啊。 五條悟滿不在乎地站起來,一步步向他逼近。 我的朋友,怎么了? 十五分鐘之前,風俗店門口。 五條悟抓著夏油杰的脖頸,將嘴湊到他的耳邊。 右邊正數(shù)第三個通道的盡頭,我看到了。 裝暈,找貓。 這怎么可能! 轉(zhuǎn)瞬之間,五條夏樹已經(jīng)想到無數(shù)種可能性,但無論哪一種,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學了一個月格斗,難道十個成年人都打不過他一個!? 他的第一反應是否定,但很快就清醒過來。 事已至此 他咬住下唇,按下翻蓋機上緊急呼叫的按鍵。 想要調(diào)動家里的術師,五條夏樹并沒有太多權限,但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下一秒,腳步聲震動整個防空洞,黑幫模樣的壯漢從四面八方的通道涌來。 哦豁。五條悟活動了一下腳腕,想跑? 就算有一千人又怎么樣只要足夠快,就沒人能追上。 就能追上任何人。 五條夏樹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就感到背后一涼,第六感瘋狂發(fā)出警報,但已經(jīng)晚了。 吸引之力,蒼。 只是轉(zhuǎn)瞬之間,五條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單手扣上他的脖頸,手上用力,將他按倒在地上。 雙膝撞在地上,水泥地裂出網(wǎng)紋。 咔,骨骼破裂的聲音。 大廳里,所有人的動作都暫停下來。 你問我要當人,還是要當神? 五條悟伸出食指,空間在他的指尖扭曲。 雖然我對哪個都沒有興趣,但如果一定要選 果然,我還是,更想當鬼吧。 他嗤笑一聲,扭曲的波紋映在透徹的眼底,宛如在地獄業(yè)火中燃燒的空氣。 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惡鬼。 敗局已定 五條夏樹閉上眼。 但是。 等等!一端的甬道里,夏油杰扒開人群,舉起一張印著爪印的卡片,焦急地喊道,悟,貓貓不在這里! 五條悟的動作一頓,瞬間反應過來。 那就是說,他之前看到的并不是貓而是用卡片上殘留的咒力偽裝出的形態(tài)。 cao! 他是故意的! 他快速轉(zhuǎn)過頭,一個眼神之間,五條夏樹的十根手指全部扭曲折斷,聲音冰冷。 說,它在哪? 五條夏樹的臉色痛到蒼白,冷汗不停從額頭滑落,神情卻詭異的愉悅。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被折斷的手指和被鎖住的咽喉,一點點地拖著扭曲到不成形的指節(jié),虔誠地探向身前人的鞋底。 血在地上拖出蜿蜒的蛇痕。 你要你要成為最強的神 五條夏樹低著頭,喃喃自語。 已經(jīng)已經(jīng)來不及了啊 忽然,他高高地昂起頭,瞳仁驟縮,瘋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既然事已至此就讓它!跟我一起,成為神的祭品吧! 五條宅邸,家主看著夜幕若隱若現(xiàn)的月牙,若有所思。 今天是幾號? 侍女放下手中的烏龍茶,想了一下,七月初三。 是末伏呢。 庭院里,潔白的夾竹桃一簇簇盛開。 門外風平浪靜,小桌上,琥珀色的茶水卻無故蕩出波紋,茶梗直立。 哦?五條志雄挑眉,端起茶杯,悠然感嘆,要結(jié)束了啊,夏天。 在祭神日之后 少爺,不管他沒問題嗎? 聽到這個詞,他的臉第一時間臭了下來,不耐煩的擺擺手,那臭小子能出什么問題啊?? 白發(fā)被風吹起,張揚的模樣,似曾相識。 軟弱的笨蛋,可沒有做我兒子的資格。 人類是愚蠢的生物。 面對超出自己太多的存在,就會傾向?qū)Ψ椒顬樯衩鳌?/br> 將自身寄托于神,就可以忘卻一切。 自我,責任,義務。 所有的失敗與不甘。 只是,廟宇高堂上,跪拜的蒲團前。 高處所站立的,究竟是神,還是鬼呢? 月牙懸在山頂,鳥居的紅柱剝落掉漆,人流提著燈籠,點亮逶迤狹窄的山道。 他們穿著一致的黑色斗篷,寬大的帽檐遮住表情。 人群正中,抬著一個同樣破舊掉色的、鑲著廉價金邊的紅木盒子。 盒子里,小小一團的白色波斯貓無意識地昏睡,側(cè)躺在貢品和糕點中間,蓬松的尾尖隨著盒子上下輕輕晃動。 片刻后,搖晃停止。 那是一座長相奇特的山,向陽一面平緩,背光一面卻格外陡峻。 從山頂向下看,峽谷中溪水靜靜流淌,斷崖有如刀削。 飄忽的燭光照亮了夜色。 身前,就是萬丈深淵。 祭神日?什么意思? 一群沒能耐的蠢貨搞出的無聊儀式。五條悟面色陰沉,強力的詛咒死亡后,身體的一部分無法銷毀,可以作為咒物鎮(zhèn)守四方。 咒物沒有意識,但免不了有些自作多情的神經(jīng)病,把對方當成普照天下的和藹神明,年年往山下白扔點甜點祭品之類的。 扔下山? 一瞬間,夏油杰立刻有了不太好的聯(lián)想,該不會,他要把貓 還有比那更糟糕的。五條悟長出一口氣,說到由五條家擁有,祭神日安排在七月的詛咒,就只有那個了吧。 為了今年的交流會,提前一點點解除封印的特級咒靈 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