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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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云站穩(wěn)身子,歉疚地對他們道:麻煩你們了。 沒事沒事。幾人擺擺手。 唯獨鄭成安一言不發(fā),甚至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似有無窮的洞察力,仿佛和他對視一眼就能被看出心里最深的秘密,喬云下意識地避開了。 村里的人簡單地幫忙布置了下靈堂,便紛紛有事離去。 鄭成安落后了一步,又看了喬云一眼。 喬云目送其余人離開,仿佛根本沒看到他奇怪的動作一樣。 剛才在布置靈堂的時候就有人注意到了,鄭成安總是時不時的就看喬云一眼,其余人還以為被耿大明說中了兩人之間當(dāng)真有一腿,一時間心神復(fù)雜,不知如何表現(xiàn),這才沒過多久就紛紛告辭。 結(jié)果,他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竟然他們還沒出了大門就留在了喬云面前,熟悉的盯人眼神又出現(xiàn)了。 走在最后的那個人刻意慢了一步,豎著耳朵卻也只是隱隱約約偷聽到了一句,真的是嗎 那人有些莫名,總覺得事情可能和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真的是自己嗆死的嗎?鄭成安看著他,聲音清清淡淡,說出的話卻仿佛雷霆萬鈞砸在喬云心頭。 這時他是抬頭看了鄭成安一眼,但依舊面無表情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鄭成安仿佛沒聽見般,自顧自地走到那灘嘔吐物面前,那灘物體經(jīng)過半夜的發(fā)酵,幾乎已經(jīng)辨認(rèn)不出里面的內(nèi)容是什么,不過若是仔細(xì)觀察,還是能大約猜到耿老漢吃的是什么的。 那灘黃色的,里面夾雜許多塊狀固體的,是吃的雞rou,耿老漢崇尚大口吃rou、大碗喝酒,雞rou沒有咀嚼充分就咽了下去,導(dǎo)致現(xiàn)在有很多比較明顯的特征供他辨認(rèn)。 另外里面夾著部分綠色的絲縷狀的絮狀物,最開始鄭成安也很是疑惑,因為在他記憶中,這種綠色是最常見的某種野菜,而耿老漢向來是一口都不會碰的,如今卻在他的嘔吐物里發(fā)現(xiàn)。 這一反常讓他頓時警覺起來,仔細(xì)觀察在場所有人的反應(yīng)。 可觀察了這么久,哪怕他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說,耿夫郎是最有嫌疑的那個。 這些難以消化的野菜鄭成安經(jīng)常見耿夫郎挖回來自己食用,家里的繩上也常常晾曬著一些以便腌些小菜用,今天一來,整個院里卻是干干凈凈,一根也沒有,這是其一;其二是今日耿夫郎的言行舉止顯然有些異常,哪怕平日里他再厭惡耿老漢,在面對他的死亡之時也完全沒有任何的情緒,甚至連耿大明說出讓他陪葬的時候也沒有不安和驚慌,唯獨肩膀微微松了一下,仿佛陪葬于他是一份解脫。 這很奇怪,明明耿老漢去世之后才應(yīng)是他的好日子到來之時。 于是他才會仔細(xì)觀察著耿夫郎的一舉一動,但耿夫郎卻對此置若罔聞,當(dāng)作沒看見一樣,這便更加令人生疑,一直到剛剛,他故意說出那句話,耿夫郎卻依舊面色鎮(zhèn)定,顧左右而言他,完全不像正常人一樣或驚詫、或疑惑、或生氣 唯獨他,越是鎮(zhèn)定,越是風(fēng)輕云淡,就越是說明了他心里有鬼。 耿夫郎心里翻起了巨浪,面上仍咬著牙說: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 鄭成安定定看著他。 耿夫郎眼皮不停地眨動,額上幾乎要滲出汗珠,半晌,鄭成安終于收回了視線,淡淡道:我回去了,冬兒先讓我夫郎和阿姆看著吧。 剛才院子里人太多,太吵鬧,冬兒哭得幾乎聲嘶力竭,他阿姆和連星好說歹說才將冬兒哄了回去,關(guān)了院門和房門,隔絕在了這場鬧劇之外。 耿夫郎驚詫抬眼,卻見他似乎毫無所察地慢慢往前走,仿佛只是一個好心來幫忙的鄰居,一直走到門口,他才偏了偏頭,眼尾似不經(jīng)意般掃了一眼左后方,淡淡說了句:家里,早些清掃干凈吧。 耿夫郎臉色猛地一變,往后看去。 昨夜耿老漢又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他身上又多出幾道青青紫紫的痕跡,心中便恨意陡生,腦中倏地想起那天村里聊的八卦說別村有喝醉的人晚上嘔吐被自己嗆死,又看了看旁邊扶著樹往外吐完酸水后睡死過去的耿老漢,腦袋一熱,便用濕的布巾捂緊了耿老漢的口鼻。 耿老漢登時掙扎起來,他死死壓制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沒了動靜。 可耿老漢方才吐出的酸水太少,他想了想,便用手指勾著喉嚨將自己胃里的東西也吐得一干二凈,接著便將耿老漢翻了面,讓他面朝下正正趴在那灘污穢之上。 做完這一切,耿夫郎說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覺,可能是暢快,可能是解脫,可能是復(fù)雜,唯獨沒有害怕。 你不報官?耿夫郎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他,喉頭干啞,你都猜到了吧。不然也不會費心和自己說這一番話。 為何要報官?鄭成安表現(xiàn)得就像一個真正的鄰居,面上是恰到好處的茫然,瞥了一眼耿老漢的尸首,眼中泄露一絲厭惡道:喝酒喝成這樣,活該! 最后一句話他的音量微微提高,耿夫郎正疑惑,就看見他猛地推開門,一個人踉蹌了下還沒站穩(wěn)轉(zhuǎn)身就跑。 他聽到了?!耿夫郎有些著急。 無妨。鄭成安道,他也是剛到,也就能聽到最后一句話而已。 耿夫郎微微放下心,就見鄭成安轉(zhuǎn)身回了自己家門。 聽到隔壁終于關(guān)上了門,鄭成安提著的耳朵終于放了下來,沉沉地嘆了口氣。他雖來自新時代,但骨子里就不是固執(zhí)的人,心里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zhǔn)則,于是既戳穿了耿夫郎的把戲最后還是幫著隱瞞了真相。 那邊情況怎么樣?見他進(jìn)門,李氏問。 連星也擔(dān)憂地望了過來。 沒事,大家?guī)兔Σ贾昧遂`堂,現(xiàn)在都回去了。冬兒怎么樣?鄭成安不愿讓他們擔(dān)心,報喜不報憂,簡單地說了兩句,把他們糊弄過去了。 哭了半天,剛剛才把他哄睡著,連星抱著呢。 鄭成安挑眉,望了過去,怪不得剛剛連星一直斜著看他呢,原來懷里還抱著小娃娃,看清連星的架勢后,不禁啞然失笑,你怎么一直別著身子呢? 小聲點。連星嚴(yán)肅道,身子一動不動,別把他吵醒了。 鄭成安道:你動一動,別一直一個姿勢,小孩子睡著了聽不見的。 李氏也說:我剛剛就跟他說了,他不信,一直別著自己。 連星大囧,他不是不信,只是小孩子一直在他懷里哼哼唧唧,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冬兒能接受的姿勢,生怕自己一動小孩兒就又哼唧著醒過來。 鄭成安只好親自上手,一只手?jǐn)堊⌒『旱钠ü珊屯葟潱恢皇滞现弊雍秃竽X勺,小心地把冬兒接了過來,期間冬兒身子動了動,連星如臨大敵,鄭成安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背,晃了晃,他便又沉沉睡去了。 接著他便把冬兒送到了他們臥室的大床上,連星的眼睛亮晶晶,冬兒醒了嗎? 鄭成安笑了笑:沒醒,放心吧。 連星終于放下心,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僵硬的肌rou已經(jīng)發(fā)麻,鄭成安也坐過去幫他捏捏胳膊,捏著捏著他就開始不老實起來,手指頭欠欠地戳他的肚子,我怎么摸著,最近肚子上的肌rou不明顯了。 連星臉蛋爆紅,飛快地看了一眼阿姆,李氏非常自覺地把視線轉(zhuǎn)到門外,抿唇不是很高興地道:最近吃的太多了。 都有小肚子了。 得少吃點了,夫君是不是嫌不好摸了,連星憂愁地想。 第52章 五二 這個時候的喪事辦的很簡陋, 畢竟沒有冰棺留存尸體,現(xiàn)在還是最炎熱的夏季,必須得趕緊入土為安, 否則在家里放著發(fā)臭算怎么回事。 當(dāng)天布置好了靈堂,下午便有耿家的小輩去各個親戚家里報喪, 第二日耿老漢就被裝進(jìn)了棺中埋進(jìn)了自家的地里。 看著一隊身著白麻喪衣的人群走過之后, 村民才小聲地議論道:這口棺材看起來可不便宜, 他家那口子還真是舍得。 倒也不是舍得,喬云雖然對此并不后悔,但終究還是親手害了一條人命, 平生未曾做過一件虧心事的他還是在自己的能力之內(nèi)盡量選了一個不錯的棺材和多多的紙錢。 白事很快過去,鄭成安總算帶著一家人把之前發(fā)好的紅薯、土豆和辣椒種子都種了下去。 紅薯和土豆已經(jīng)盡量多發(fā)了,但總量太少,兩個都種下去才勉強將一畝地覆蓋。 其他人特別好奇他們這種時候種的能是啥, 看著他們把滿滿的一畝地種完,表面看上去一層綠油油的細(xì)苗, 原先枯黃的雜草地竟顯出幾分蓬勃的生命力來。 鄭成安,你家這種的是什么???有人好奇道。 鄭成安擦擦額上的汗:紅薯和土豆, 之前你在我家吃過的。 都這時候了還能種? 鄭成安笑笑:雖然有些晚了,但也能長成。 真能長成嗎?那人搖搖頭, 有些不信, 這地除了草,啥都長不好,等過幾天它全死了你就心疼了。 鄭成安搖首笑笑,不語。村民只是沒見過才這樣說,等到秋天成熟了讓大家親眼見到,他們就相信了。 一天下來, 他們把苗全都種上,幾人總算長舒口氣,苗早就發(fā)好了,但這幾天家里出了不少事,他們也沒來得及把地種上。 現(xiàn)在總算完成,大家都覺得身上的擔(dān)子少了一樣。鄭成安歇了一會,主動進(jìn)到廚房打算燒點熱水讓一家人洗洗澡。 灶臺是重新砌的,原先家里的灶臺是最土的土灶,一生火煙都繞在屋子里,嗆得不行,做飯的人必須得一直低著頭彎著腰才能在屋里待,現(xiàn)在什么都換成新的,自然灶臺也得推了重新建。 從大缸里舀了滿滿一鍋水,鄭成安生好火,把幾根大柴往灶臺里一架就拍拍手出去了,剩下的就讓它自己燒,一會記得回來看看就行。 家里新建了浴室,里面有幾個大木桶供平時洗澡用,就是可惜沒辦法做成自來水,只能自助上水。 水燒開之后他們便先讓鄭父鄭姆洗了澡,等他們洗完他倆才進(jìn)了浴室。木桶做得很大,洗著洗著鄭成安就有些意動,這么大的空間,若是不做些什么,就浪費了。 鄭成安雙手拿起粗糙的布巾來到連星背上,連星微微側(cè)頭問:怎么了? 鄭成安一本正經(jīng)道:幫你搓搓背。 說是搓背,但力道輕得簡直就是條情!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連星怕癢,身子縮了一下,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攥緊拳頭忍著夫君的手在自己背上有魔力的摸來撫去。 直到背上傳來濡.濕的感覺,連星一個激靈,整個人就被抱住了,感受到身后火熱的觸感,整個人都僵住了,耳根紅得幾乎能滴出血,鄭成安就順勢親了上去,連星道:別別在這 鄭成安含著他的耳垂,含含糊糊道:就一次,好不好?阿父阿姆都睡了,不會有人來的。 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谶B星耳根,他整個人都變麻了,紅著臉軟軟地哼唧了一聲,也沒再提出異議。 半天過去,桶里的水都變涼了,他們的動作才停下來,好在灶臺里還存著些溫?zé)岬乃?,剛好夠他們擦身?/br> 天氣熱得很了,除了晚上從山上吹下的穿堂風(fēng)能讓人舒服一些,白日里還是挺難熬的。身上的衣服太厚了,于是第二日鄭成安便和連星去了城里,打算再給一家人買點別的布匹。 布店地處中心商務(wù)區(qū),店面寸土寸金,鄭成安之前也來過兩趟,結(jié)果這回一進(jìn)去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蒸騰繚繞的熱氣和這個房間仿佛隔絕開來,鄭成安心生感慨,這久違的空調(diào)房感覺?。?/br> 店里的伙計迎了上來:客官想要些什么料子? 鄭成安目光放在墻角,伙計一看,笑著道:客官可是覺得我們這里比別家都涼快許多? 鄭成安頷首道:不錯。 那是我們老爺特意吩咐下來的,每日幾盆冰供應(yīng)著,別家可不會有這等福利。小伙計胸板一挺,小模樣可自豪了。 這么多?你家的冰都是怎么制成的?鄭成安問。 自然是冬天存下來的,客官不瞞您說,這整個城里也就只有我們陳記布坊才有這般的魄力敢拿冰放在鋪子里,冬天鑿冰多難啊,還要用人一趟趟的運冰、儲存,但凡少了點人力財力,都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舒服。 鄭成安望著這盆冰沉吟許久,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抬頭對著連星笑了笑,問伙計:你鋪里有什么涼快些的料子? 伙計當(dāng)即熱情地介紹起來。 最后他們帶了好幾匹布出來。 出了門鄭成安就有目的似的往一個方向走,連星早就看出他在布店的時候就心不在焉了,問道:我們現(xiàn)在去哪? 鄭成安笑笑,神秘道:我也不確定能不能找到,所以先不告訴你。 連星便乖乖跟在一旁。直到最后兩人在醫(yī)館門口停下腳步,連星著急了:你不舒服? 鄭成安握住他的手,安撫道:我沒事,就是過來買點東西。 看病還是拿藥?拿藥的小伙計問。 鄭成安上前,問道:拿藥,這里可有硝石? 小伙計撓了撓頭:有是有,您只要硝石?可有藥方? 搖搖頭,鄭成安道:只要硝石。 小伙計皺眉,按他的要求稱了好幾斤硝石給他,最后還是沒忍住,提醒道:吃藥還是要聽大夫的,偏方少信為好。 鄭成安一怔,笑了:多謝提醒,放心,我另有用處,不會亂吃的。 東西又多又沉,他們只好先回去一趟把東西放到張阿公的牛車上,接著鄭成安付了銅板給張阿公:我們還得一會兒,如果待會人齊了就不必等我們了。 張阿公點點頭:行,東西到時候我送到你家。 五味樓是城中最大的酒樓,里面不僅可以吃飯,說書、聽曲兒也一應(yīng)俱全,叫壺茶,點盤便宜的小吃,就能一坐一上午,是個難得的娛樂場所。 兩人點了菜,就在大堂坐了下來,這個時間并不是飯點,酒樓里的人卻不少,大多數(shù)人都是一盤瓜子或點心放在桌上,大堂中央有一塊略高于其他的木臺,上面坐著一位長須老人,聲音沙啞卻穿透力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