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他眼神一時有些古怪,X國民眾選領袖,是看顏值的嗎?怎么他見過的兩位軍政大佬,長相都相當出眾,加上長久的生殺予奪大權(quán)在握,氣勢更是非一般人能比。 這兩位,光憑長相站出去都能號召一眾追隨者。 如果經(jīng)常在電視機前露面的,是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位,那或許其他國家的普通民眾,對X國的看法會發(fā)生一定變化。 一陣你來我往的官方試探,都是老調(diào)重彈,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臨近會面結(jié)束時,拉斯艾本大公才道出他真正的來意。 兩位南北政權(quán)的領袖,站起來握手雖然打的你死我活,有些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只是這兩人的表情:一個冷若冰霜,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一個目光深沉,讓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安比曼敷衍地握了下手,很快收回,轉(zhuǎn)身就要走,拉斯艾本盯著她的背影,忽然出聲道:死的,真的菲易諾嗎? 安比曼猛地頓住。 你既然親自去接他,怎么會讓人死在自己面前?拉斯艾本嗓音低沉輕緩,話語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莊笙心頭微跳,抬眼向拉斯艾本大公看了過去。 是故意這樣說,想要給自己脫罪,還是說 現(xiàn)在說這樣的話,拉斯艾本,你想假裝無辜,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安比曼驀然轉(zhuǎn)頭,眉眼間籠罩著一層冰霜,含怒斥道。 拉斯艾本微微皺了下眉,很快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緩緩道:我雖然抓了你弟弟,但從來沒想過要殺他。對我來說,活著的菲易諾更有價值。 不知想到什么,安比曼的怒氣忽然消散,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拉斯艾本,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你把菲易諾抓走后,一直關著他,沒有再見過? 拉斯艾本頓了頓,見過幾次,他并不想看到我。他看向安比曼的眼睛,他仇恨我,因為我是他jiejie的敵人。 安比曼一頓,臉上笑意逐漸消失。 如果你問的,是那個被關了五年后逃出來的菲易諾,那我告訴你,是的,他死了,死得徹徹底底,尸體都沒留下。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安比曼頓了頓,看著拉斯艾本,臉上帶著諷刺的笑。 死的這個菲易諾,可不是我弟弟。五年前你瞞天過海,想抓走我弟弟作為要挾我的資本,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人偷龍轉(zhuǎn)鳳,拿一個假的菲易諾應付你。如今這假的雖然死了,但你劫持我弟弟卻是事實,等著我大軍過境吧。 說完這些話,安比曼冷笑了一聲再不停留,揚長而去。 拉斯艾本怔在當場,絲毫沒在意安比曼的離開,臉上表情變換不定,最后歸于沉寂,垂下眼睛,低喃聲幾不可聞。 死了 會面結(jié)束回去后,安比曼馬不停蹄,繼續(xù)調(diào)撥大軍,準備開啟全面戰(zhàn)爭。 這個時候,沒人管莊笙。 莊笙看著一輛一輛卡軍拉走的士兵和武器,心里的焦慮不安在擴大。他通過報紙和電視知道,安比曼一副要拉著人民軍和政府軍火拼的架勢,有點不管不顧的趨勢。 政府軍那邊有人站出來講話,首先強烈譴責安比曼這種不顧民眾,一意孤行將國家拖入戰(zhàn)爭泥淖的行為。罵完后表示,政府軍不會坐以待斃,既然安比曼要戰(zhàn)爭,那就給她戰(zhàn)爭。 局勢越發(fā)混亂,X國普通民眾人心惶惶。 這次會面并沒有讓雙方?;?,反而刺激得安比曼更加不管不顧,漸有瘋魔之相。 莊笙知道,是菲易諾的事刺激了安比曼。假的菲易諾死了,真的很有可能也死了,現(xiàn)在的安比曼處于絕望當中,如同一頭失去幼崽,絕望之下一心想瘋狂報復的母獸。 沒有人能阻止現(xiàn)在的安比曼,莊笙自己沒把握,但他知道,有一個人或許能行。 莊笙再次見到安比曼是在閱兵臺上,他第一次見到穿軍裝的安比曼。 一身紅白相配的軍裝,腰間插著配槍。這時的安比曼是掌握X國近一半軍隊,能輕易左右X國局勢的鐵血女將軍而不是那個,坐在藤椅上讀信眉目溫柔的jiejie。 安比曼原本是不見莊笙的,但莊笙讓人給她看了一樣東西,安比曼當下臨時中斷閱兵,讓人將莊笙帶了過來。 這戒指你哪來的,為什么會在你手上?!不等莊笙走近,安比曼劈頭蓋臉一個問題砸來,聲音顯而易見的急切。 她手上此刻正舉著一個戒指,款式和她戴在右手拇指上的一模一樣,只是鑲嵌的寶石不同:一個是祖母綠,一個是紅寶石。 有人給我送來的,他一直在尋找真正的菲易諾的下落。莊笙定了定神,語氣平靜地回答。 其實這個戒指是孟衍派人給他送來的,說有了真菲易諾的線索,他親自過去調(diào)查了。孟衍雖然沒跟莊笙在一起,但對發(fā)生在他身邊的事情一清二楚,知道他可能勸不住安比曼,于是派人送來了菲易諾的戒指。 安比曼閉了閉眼,將戒指握在掌心,半晌后她睜開眼,眼神凌厲地看向莊笙,你能找到菲易諾? 她不在乎誰在找菲易諾,也不在乎這個戒指到底是怎么來到莊笙手上的她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的弟弟現(xiàn)在到底身在何處。 莊笙謹慎地回答,目前找到了一些線索,正在查證,如果不出意外 安比曼直接打斷他的話,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不管菲易諾是死是活,我都要見到他! 安比曼沒給莊笙拒絕的機會,給出三天時限后,她回到府邸等消息,暫緩了進攻不過雖然沒有下令馬上發(fā)起進攻,安比曼的動員準備工作卻沒有停止,大批的部隊依舊趕赴前線,還有更多的武器裝備。 陳兵邊界,戰(zhàn)事看起來一觸即發(fā)。 而拉斯艾本那邊,既沒有先發(fā)制敵率先挑釁,也沒有退縮防守,而是緊跟安比曼的步調(diào),也在大規(guī)模調(diào)集部隊。大量政府軍奔赴前線,在邊界線與安比曼的人民軍隔陣對峙。 這一次,安比曼沒有限制莊笙的自由,讓他可以自由進出自己的府邸當然,是在有人帶領的情況下。 莊笙不動聲色觀察著前面帶路送自己出去的士兵這是那天晚上帶他去見A先生的士兵,不知道是這人演技好還是真的忘了,表現(xiàn)得像是沒見過他一樣。 莊笙故意找話題試探了一下,這人也沒像那天晚上一樣沉默寡言,能說的倒是都跟他說了,不能說的禮貌地道歉。 跟那天晚上的簡直就像兩個人。 幾次試探下來,莊笙確信他沒有那天晚上的記憶?;蛘哒f,他那天晚上的記憶是混亂的那是被人催眠導致。 出了大門,莊笙上了一輛等候在外的車。 車子剛駛出不遠,莊笙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抬頭朝開車的司機看去士兵裝扮的A先生脫下帽子吆吆,抬眼看著后視鏡,微笑地向他打招呼。 驚喜嗎,我來接你了。 驚嚇太大莊笙一時喪失了所有反應,他怔愣片刻,忽然回頭向后看了一眼。 安比曼的將軍府邸就在身后不遠,隨著車子向前行駛,建筑越來越小,直至完全看不見。 像是知道莊笙心里想什么似的,A先生一邊悠然地開著車,一邊隨意地說道:你以為我是拉斯艾本的人,不應該出現(xiàn)在安比曼的家門口?是不是想著如果當街喊一聲,看他們會不會把我抓起來? 他說著,沒怎么在意地聳聳肩,不走心地慫恿了一句,你可以試試啊。 莊笙回過頭坐正,垂了垂眼睫,淡聲道:我會抓你,但不是現(xiàn)在。 A先生笑了笑,是想著幫孟先贏了我了吧?還真是夫唱夫隨啊。 戒指給安比曼了嗎?A先生忽然隨口問了句。 莊笙心中微凜,他把戒指拿給安比曼,時間過去不到一個小時這人就知道了?他到底催眠過多少人,安比曼的府邸有他多少眼線? 放心,不是通過安比曼府里的眼線知道的。魚西犢家A先生再次仿若不經(jīng)意間猜中莊笙心中所想,順嘴安慰了一句。 莊笙: 一般人如果想什么都會被對方察覺,要么會被打擊的信心全失,要么可能會直接崩潰。 而對于A先生的這種行為,莊笙也一時無法判斷,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第140章 Ⅴ.白骨的自語20 莊笙面無表情沒說話,A先生不以為意,抬眼看了看他,微笑著道:奇怪我為什么會知道嗎?因為那個戒指,是我讓人給孟的。 莊笙身體前傾,詫異地脫口而出,你交給孟衍的?果然真的菲易諾在你手里! 不,戒指雖然在我手里,但人不在。 莊笙皺眉,那真正的菲易諾去了哪里? A先生訝異道:我不知道呀。 莊笙忍了忍,克制住自己不一拳揮過去,當年不是你換走了真的菲易諾,你會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A先生毫不掩飾地點頭承認,是我掉包的沒錯,我原本的計劃是從安比曼那里劫走真菲易諾,然后給拉斯艾本一個假的菲易諾,至于真的菲易諾嘛,就處理掉。 莊笙冷聲道:所以真的菲易諾被你殺了? A先生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人不是我殺的,他自己跑了,我安排人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他。那段時間,局勢混亂得很,到處都在打仗,菲易諾就是個被安比曼寵壞的小少爺,那樣的情況下,他如果還活著,一定會回去找安比曼。既然一直沒出現(xiàn),就說明不知道死在哪里了,那枚紅寶石戒指,就是在一名舊貨商那里發(fā)現(xiàn)的。 你應該知道,舊貨商專收死人的東西。死就死吧,反正本來也是要殺掉的。 莊笙聽完A先生的話沉默下去。 既然這人說真正的菲易諾死了,那菲易諾或許就真的死了。孟衍提出以找到菲易諾為賭局,或許正是因為知道,菲易諾已死,而A先生是唯一的知情人。 這不,那枚紅寶石戒指,不就是A先生主動送到孟衍手上的嗎? 雖說A先生此舉,大概率是不懷好意,但要是能找到菲易諾至少可以打破目前的僵局沒看現(xiàn)在的安比曼,完全一副要拉著整個國家給親弟弟陪葬的瘋魔架勢嗎? 車里安靜一段時間,莊笙看了看外面,不知道A先生要把他帶去哪里,要殺他的話應該不用這么費事。 我不會殺你的,最多用你來威脅一下孟,不然他不肯和我好好地玩一場游戲。 莊笙: 驚嚇著驚嚇著,也就習慣了。 你為什么要針對孟衍?是他曾經(jīng)破壞過你的計劃抓了你的人,還是說他當年做臥底時,跟你有什么交集?莊笙待情緒平定,淡淡地開口問道。 其實我跟孟無仇無怨,要怪就怪他太優(yōu)秀吧。A先生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地說道,破壞計劃才刺激呀,我歡迎他來破壞,什么都順順利利地按計劃進行,那不是太無趣了嗎? 而所謂的組織和人手,那都是我無聊之下隨便弄的,也就干點小打小鬧的事,抓了就抓了吧。 莊笙臉一冷,怒聲質(zhì)問:炸死炸傷十多名警察,也是小打小鬧嗎?! 面對莊笙突如其來的憤怒,A先生似乎不能理解,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是很確定地道:跟現(xiàn)在的戰(zhàn)爭場面比起來,炸死十幾個人而已應該算小打小鬧吧? 莊笙忽然覺得泄氣,跟一個心中沒有人命概念的人討論人命,那比對牛彈琴還要讓人感到無力和絕望。 這人或許都不記得了,他剛才提到的十多名警察是哪些人。 莊笙閉了閉眼,不愿再跟這人繼續(xù)說下去跟這樣的人溝通,總是輕易被他看穿想法不說,還要時不時經(jīng)受三觀的洗禮。 但A先生卻顯然越聊越有興致了,不想就這樣結(jié)束。 像跟老友閑聊一樣,他興致勃勃地問莊笙,孟那么重視你,卻放心讓你跟在我身邊,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莊笙皺了下眉,倒不是真的疑惑孟衍的決定,而是這人怎么知道,孟衍清楚他被帶到他身邊的事,卻沒有馬上來把他救走的? 我知道你是孟的軟肋,其實想要毀了孟很簡單,直接殺掉你就好了??蛇@是作弊呀,用這種方式打敗孟,贏了也沒意思。孟正是了解這一點,才沒有阻止我找你。A先生微笑著嘖嘖兩聲,搖頭晃腦地感嘆。 果然,這世上還是有人了解我的,命運注定我們相逢。與旗鼓相當?shù)膶κ钟衼碛型妮^量才有意思,我好不容易遇上這么個人,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莊笙聽著這話,渾身覺得不對勁,他皺起眉,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揭穿你嗎?如果安比曼和拉斯艾本知道這些年你把他們當棋子一樣cao控,他們會放過你? A先生半點不擔心,不以為意地一笑,天真,就算知道了又怎樣?難道這倆人還會握手言和? 莊笙皺了皺眉,他雖然研究過人類心理,但對政治卻不敏感。 我也不是cao控他們,只是放大了他們心中的野心和欲望,再順手推了一把而已。而我做這些,不是為了奪權(quán),跟他們沒有利益沖突,相反,我在幫他們爭奪鞏固權(quán)勢地位。他們知道了,不僅不會聯(lián)合起來殺我,還要感謝拉攏我。 A先生回頭看著莊笙,像耐心教導學生的老師,滿面笑容,和藹可親。 你信不信,就算我殺了他們的父母,他們也不會拿我怎么樣至少在奪取X國政權(quán)前,不會對我下手。你以為炮轟德瓦小鎮(zhèn)完全是我的主意嗎?不,那是整個南方政權(quán)的集體意志,拉斯艾本雖然沒有直接下令,但也是默認了的。 最后,他雙手一攤,總結(jié)道:政客都有天然的立場,而這決定了他們永遠不會站在同一陣線上。 A先生這次沒有帶莊笙參觀戰(zhàn)場因為還沒有開戰(zhàn),他帶著莊笙穿過難民群要打仗了,離前線距離較近的平民百姓,拖家?guī)Э诩娂姀那熬€撤離。 X國內(nèi)戰(zhàn)多年,難民早已經(jīng)超過本國承受能力,往周邊國家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