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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空世記得這個聲音,他睜開原本閉著小憩的眼睛,目光冷冷刺向這個新的訪問者——這個男人的容貌、聲音、甚至是那頂帽子,都讓荒木空世記憶猶新。 能夠讓神明記住,哪怕是作為敵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算是荒木空世來到這個狹窄世界里的第一人了。 荒木空世因為太宰治失去了力量孢子而冷淡了不少,但是他對陀思妥耶夫斯基卻還是記憶猶新。 畢竟就是這個男人背刺了荒木空世,害得他不得不失去了作為憑依媒介的軀體,結(jié)果就是在回去重新捏新殼子的期間,自己好不容易養(yǎng)大了一點、養(yǎng)胖了一點的幼崽竟然沒了! 雖然將時間逆轉(zhuǎn),但是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好不容易重新找到的幼崽失去了才養(yǎng)了一點的神性,力量孢子仿佛不存在一樣地消失了——如果這件事被其他的高維存在知道了,他一定會在萬年一次的茶話會上成為話題的! 由此可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那一次背刺,的確給荒木空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一出聲,荒木空世就認出了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目光輕輕掃過荒木空世,甚至還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荒木空世冷哼一聲,扭過頭,不想看他。 紫眸的俄羅斯人并不在意,他只是又問了澀澤龍彥一次,將他從熟悉的恍惚之中喚醒回來:“能把他交給我研究一下嗎?” 第78章 龍頭戰(zhàn) 澀澤龍彥對于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是抱有信任的——或者該說,他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目的不純,但是那又如何?他不也是在利用陀思妥耶夫斯基,從他這里得到情報,來尋找著能夠填滿內(nèi)心空洞的存在嗎? 況且這個俄羅斯人給的情報的確很有用,省下了他不少的功夫,于是面對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請求,澀澤龍彥點了點頭,比給出寶石還要輕松地回復(fù)道:“可以,你盡管拿去用吧。” 他們在對話之中完全沒有在乎荒木空世的意愿,三言兩語之中就決定了他的去處。 荒木空世皺緊了眉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他一點都不想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共處一室,光是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讓荒木空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要起紅疹了。 束縛著他行動的只有綁在電擊椅扶手上的鎖鏈,捆著荒木空世四肢的皮帶只需要輕輕一扯就會脫落。荒木空世不再猶豫,他動用自己的力量,讓澀澤龍彥與陀思妥耶夫斯基都陷入到了那份至高無上的歡愉與幸福感之中。 荒木空世的能力起效了,不如說他的這份力量對于身為超越者、內(nèi)心又有空洞的澀澤龍彥效果拔群,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似乎也目光失去了焦距,陷入到了那比云朵更柔軟、比陽光更燦爛、比大海更深邃的幸福之中。 荒木空世從來不看重這份附帶的能力,但是今天他難得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暴殄天物’,什么叫做‘忍辱負重’。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絕對不愿意讓這兩個明顯看著就腦子有病的人類感受到他們或許一生都感受不到的幸福與愉悅。 荒木空世沒有浪費時間,陪著芥川銀看過不少部電影的他知道有機會就不能錯過,在強行掙脫開束縛皮帶后,他將捆在扶手上的鎖鏈取下,然后迅速地越過還在發(fā)呆的兩人向著出口奔去。 他的這份能力也不是完美無缺的,畢竟只是本體的力量溢出,附加到這幅軀體上的,對于靈感高和意志力高的人效果不明顯,如果五感缺失的人,更會或多或少免疫,荒木空世一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便升起警惕心,也不敢賭這份可能。 他輕盈地赤著雙腳奔跑在寬敞又黑暗的龍彥之間里,不知道澀澤龍彥的【龍彥之間】到底是怎么運轉(zhuǎn)的,荒木空世向著月光奔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棟廢棄的大廈頂端,這個天臺上根本沒有通往下方的階梯,除非他長了翅膀從空中逃走,或者是從這高臺上跳下去,否則的話是無法逃脫的。 “真是厲害的能力啊……這種感覺我還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聲音帶著浮動的喘息響起,他從黑暗之中走出,紫色的眼眸似乎被水汽浸潤過。 “原來幸福到流淚是這種感覺啊……真是讓人上癮啊?!?/br> 他嘆惋一般地吐出這句話,臉上從最開始宛如面具一樣的笑容破碎開來,讓他的神情變得更加真實起來。 “啊,是沒有找到出路嗎?也難怪,畢竟這可是‘白麒麟’的巢xue啊,他是不可能讓自己的珍寶逃走的?!北M管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明著說出來,但是他的目光、他的表情、他的眼神與舉動,都告訴了荒木空世,此刻他無處可逃,也無處可躲,只能淪為白麒麟的收藏珍品之一。 荒木空世開始認真地思索起,自己現(xiàn)在用的這個軀殼從頂樓上跳下去能不能完好無損了。 “這里很危險,來,到這里來?!蓖铀纪滓蛩够蚧哪究帐郎斐隽耸郑谋砬檎\懇而真摯,就像是交往多年的好友擔(dān)心著荒木空世的安全,而小心翼翼地說服著他,荒木空世站在天臺的邊緣,半個腳掌懸在空中,搖搖欲墜,夜間吹來的城市對流風(fēng)將他的風(fēng)衣鼓動得宛如起航的風(fēng)帆,猶如一雙漆黑的翅膀一樣,令人錯覺下一刻荒木空世便會飛入云霄之中,消失不見。 荒木空世沒有動,他絕不會再相信從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的每個字——恐怕米哈伊爾這個名字都是編造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