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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車了 第47節(jié)

    這男妖怎么看, 怎么不善。

    被他跪拜的對象目露戒備, 心中陡然生起想逃的沖動來。

    男妖恍若未覺,放下匕首后雙掌合十抵于唇邊,仍舊揚(yáng)著驚絕昳麗的眉眼喁喁道:“小妖自入世以來,屢造殺戮行惡多端,因而總被心障所魘,日夜睡不安眠。素聞女菩薩有通天之能,可驅(qū)世間萬煞。還望女菩薩施發(fā)仁心,搭救于我,我愿自此赤心侍佛,再無雜念?!?/br>
    聲如容谷清音,調(diào)如林籟泉韻。

    字字句句似祈求,更似誘哄。

    被灌的人清醒得不像話,灌酒的人卻暈暈乎乎,如墜云霧。

    “不,不玩了,我要去喝水……”關(guān)瑤晃了晃腦子,開始自欺欺人地往出爬。

    “女菩薩欲往何處去?不理小妖了么?”低沉得可怕的聲音響起。

    突聞衣衫窸窣,關(guān)瑤霎那驚恐,倉皇欲逃之際,卻被拽住腳踝給拖了回去。

    裴和淵箍住那截細(xì)腰,將人提入懷中單手制住。

    寢衣被剝下,絲帛被割裂的聲音響起,變?yōu)橐坏赖来瓜碌牟紬l。

    過了會兒……

    “干嘛繞那兒,你要上吊???”

    “唉你?停停停!”

    “求菩薩渡我……”

    于這低靡祈聲之后,再過了會兒,帳中的動靜已讓人掩耳羞聽。

    月與燭將一切做成影子,似寐非寐。

    ---

    作繭自縛的后果,便是翌日正午,關(guān)瑤才睡醒。

    珠簾掀起,適逢沐浴過后的裴和淵自湢室中走了出來。

    青年以玉冠束發(fā),一身漆色衫袍,身上環(huán)旋著皂角的清香。

    芳蘭竟體,軒昂齊整。

    男色誤人。

    這人曾是多少姑娘心目中的檀郎,可誰又知這幅清風(fēng)玉雪般的皮子下頭,藏的是頭永不知怠足的饞狼。

    見關(guān)瑤醒了,裴和淵坐到榻上,展著被子將人裹了個嚴(yán)實(shí):“女菩薩,小妖昨夜伺候得可還爽適?”

    關(guān)瑤帶腮連血耳地紅了臉,伸手去捂他的嘴,這人卻依舊喋喋不休,雙唇上上下下擦著她的掌心。

    皂角的香味兒鉆入鼻息,關(guān)瑤委屈地抽了抽鼻子:“你這蠻人,我手疼?!?/br>
    裴和淵便去看她的手,見得一雙細(xì)嫩的腕子上勒出淺淺的兩道紅,如玉中艷翡一般。

    “是為夫魯莽了,愿給娘子賠罪?!?/br>
    裴和淵聲音極誠,關(guān)瑤卻半點(diǎn)不信。

    說得好聽,他的賠罪,哪回不是她在受累?

    但到底也是自己有錯在先,是以關(guān)瑤沒多鬧裴和淵,分外乖覺地由著他給自己穿衣著襪。

    裴和淵替關(guān)瑤選了件束起領(lǐng)子的襯裙,掩住頸間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青紫歡嚙。

    待關(guān)瑤上妝時,又還執(zhí)筆蘸了朱砂,在她眉間描出朵開綻的水芙蓉。

    稍用了些吃食后,關(guān)瑤提議起去看裴絮春。

    裴和淵動作一頓:“娘子想去看她?”

    “夫君不想去么?”關(guān)瑤眨巴著眼。

    裴和淵碰了碰她的唇角,無可無不可地笑了笑:“我陪娘子?!?/br>
    ---

    午后總是格外靜的,守門的婆子犯了午困,坐在矮凳上雞啄米般地點(diǎn)著頭。

    這會兒裴絮春的房里頭,除了看護(hù)她的小丫鬟外,再就是坐在地上搭積木的小世子了。

    見了關(guān)瑤出現(xiàn),裴嶼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三嬸嬸!”

    見裴和淵扶著關(guān)瑤的腰走得格外慢,裴嶼在生撲的半途剎住腳,懵懵懂懂地問了句:“三嬸嬸是懷寶寶了么?”

    “???沒有的事?!标P(guān)瑤一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連忙拍掉裴和淵的手,蹲在裴嶼向前笑道:“小嶼兒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我想找二姑姑陪我玩……”裴嶼揪著衣角,看了眼后方的裴絮春。

    裴絮春靠坐在矮榻之上,穿一襲雪青色的裙衫,細(xì)眉長眼,生得確實(shí)與裴和淵有幾分相似,起碼那股子清冷感是相近的。

    會眨眼不會看人,會吃東西不會說話,說是行尸走rou也無甚區(qū)別了。

    小丫鬟上來行禮:“三公子,三少夫人?!?/br>
    雖然已經(jīng)眼見著裴絮春還是剛醒時的模樣,但關(guān)瑤還是客套地問了句:“二jiejie可有好轉(zhuǎn)?”

    小丫鬟垮著臉搖搖頭:“府里幾位主子都嘗試過與二姑娘說話,老夫人更是不時過來喚二姑娘幾句,可二姑娘還是沒有丁點(diǎn)反應(yīng)。”想了想,小丫鬟又滿懷希翼地向裴和淵請求道:“不如三公子與二姑娘說幾句話?奴婢記得,以前您與二姑娘關(guān)系要好,指不定聽到您的聲音,二姑娘會有感應(yīng)呢?”

    關(guān)瑤側(cè)臉瞧了瞧在小丫鬟口中和裴絮春關(guān)系要好,可卻連來看上一眼都不甚熱絡(luò)的夫君。

    左左右右,愣是什么也琢磨不出來。

    倒是裴和淵,像把她心里那點(diǎn)兒疑惑給猜了個□□成似的,低著暄薄的眼皮睨來一眼:“在想什么?”

    就算要說,眼下也不是合適的場合。

    關(guān)瑤輕輕推了推他的小臂:“夫君快去試試?!?/br>
    裴和淵倒是聽話,邁開步子立去裴絮春身前,平靜地喚了聲:“二姐。”

    一動不動,裴絮春眼都未眨。

    裴和淵轉(zhuǎn)回身子,對關(guān)瑤半開玩笑道:“不如娘子也來試試?說不定娘子能喚醒二姐?”

    關(guān)瑤:“……”

    算起來,她和裴絮春也就那年宮宴見過一面,伯府里這么些姓裴的家人都喚她不動,自己怎么可能?

    只被裴和淵眼里的促狹勁兒勾著,關(guān)瑤竟也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夫婦二人十指相扣地站在裴絮春跟前,倒生出種拜高堂的錯覺來。

    關(guān)瑤俯低身子,在裴絮春近前喚了句:“二jiejie?”

    長睫微微顫悸,一直游離于虛空之中的,如泥塑木雕般的人,竟緩緩抬起頭來。

    發(fā)直的眼中是仍未凈除的迷茫與惘然,與同樣懵住的關(guān)瑤對視幾息后,裴絮春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

    在與裴和淵視線相觸的那一刻,裴絮春無聲地張大了嘴,開始搖著頭向后退,眸中充斥著無邊的恐懼。

    小丫鬟也弄不清怎么會有這么個突變,趕忙上前去安撫裴絮春。

    過了會兒,才后知后覺地狂喜道:“二姑娘會看人了!”

    在小丫鬟的驚呼聲中,關(guān)瑤若有所思地看著面無波瀾的裴和淵。

    她這位小姑子,不知怎么被她給喚醒了的小姑子,是在怕她夫君么?

    她夫君雖然是生了張禍害人的臉,可怎么也不至于把自己嫡親jiejie,給嚇成那幅像要驚厥的模樣?

    裴絮春已被小丫鬟帶去內(nèi)室安撫,聽動靜應(yīng)該是逐漸消停了下來。

    想了想,關(guān)瑤招來裴嶼問:“小嶼兒為什么怕你三叔叔?”

    小世子有些手足無措,摳著手里一場積木,小心翼翼地看了裴和淵一眼:“因?yàn)?,因?yàn)槿迨蹇偛粣坌Γ行﹪樔恕?/br>
    關(guān)瑤伸手戳了下裴和淵的腰眼:“你笑一個。”

    裴和淵看了眼那大膽的手指,眉骨微揚(yáng)著,不僅沒有笑,還故意把臉板了下來。

    見狀,關(guān)瑤干脆直接上手,提起他兩邊嘴角向上,撇成了個微笑的弧度。

    配上那張唬著的臉,不僅違和,還滑稽。

    “還嚇人嗎?”關(guān)瑤問裴嶼。

    裴嶼被逗得嬉笑起來,喉頭響起嘰嘰咯咯小喜鵲一般的清甜笑聲,面龐憨氣十足。

    “拿我逗樂呢?可有趣?”裴和淵將那作怪的手拿了下來,粗糲的指腹在她手背來回?fù)崤?/br>
    “三嬸嬸什么時候懷小寶寶呀?嶼兒想和弟弟meimei一起玩?!毙∈雷雍鲇终Z出驚人。

    關(guān)瑤愣了愣,隨即還真就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以她夫君那樣如狼似虎的勁,她不會……還真就懷上了吧?

    ---

    裴絮春的所謂反應(yīng),也就持續(xù)了那么一會兒,安靜下來后 ,又變成了孤魂野鬼般的木人。

    而聽說了那日的事后,為了女兒能快些轉(zhuǎn)好,霍氏終于拉下臉去了趟容知院,請求關(guān)瑤常去看裴絮春,多與她說說話。

    關(guān)瑤倒不覺得真是自己喚得裴絮春蘇醒那片刻,指不定是剛好回了會兒神,被他們夫婦撞到罷了。

    就算是受了刺激,那刺激的人也是她夫君,怎么都不可能是她。

    聽了霍氏所托后,關(guān)瑤也就是偶爾去裴絮春院子里待會兒,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和裴嶼搭積木解九連環(huán)玩。

    關(guān)瑤那位大嫂整日只知守著身子骨弱的夫婿,倒把個兒子給冷落了。

    興許習(xí)慣了一個人,在有關(guān)瑤作陪后,小世子顯得格外興奮,每日里和關(guān)瑤分開時都很是依依不舍。是以關(guān)瑤偶爾會帶他回容知院,或是在裴絮春的院子里多和他玩?zhèn)€片刻,然后被下了值的裴和淵來拎回去。

    可這日,直到她把小世子送回了居院,直到她沐浴過后頭發(fā)都絞干了,裴和淵還是遲遲未歸。

    直至更闌時分,才見吳啟和譚臺避開旁的人,把裴和淵給攙了回來。

    裴和淵雙目緊閉,嘴唇慘白,甚至臉色還隱隱發(fā)青。

    聽關(guān)瑤慌問緣由,吳啟答道:“郎君中毒了?!?/br>
    關(guān)瑤重重愣住。

    在她想讓人去請大夫時,吳啟忙制止道:“少夫人莫要與旁人透露這事,郎君已服了解藥并無大礙,歇個幾日便好了?!?/br>
    說是歇個幾日,實(shí)則裴和淵高高低低燒了好幾宿,連眼都沒怎么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