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菁動作輕柔小心，指尖下的肌膚嬌嫩柔軟，她眸色漸深，滿心旖旎，一時竟浮想翩翩、情難自禁。

    只是好半天，林菁也沒有任何動作。

    她垂眸深深望著眼前垂涎已久的人，想伸手摸摸她，又在將要碰到的剎那，迅速縮回了手。

    她緊張地攥緊手指，忽地低喚了聲：“蕓蕓。”

    程蕓比她大八歲，剛來林家時，林菁很討厭她，從不叫她名字，只“喂”“喂”地叫，程蕓竟也從不生氣，總是副笑瞇瞇的模樣，說隨她便，她開心就好。

    后來她爸出事，她跟著程蕓一起生活，也很少叫對方。在她記憶里，她開始叫程蕓的時候，就喚的她“蕓蕓”，覺得這樣親切。

    在這點上，程蕓非常大度，一點不介意林菁這么叫她，反倒還沾沾自喜，道林菁把她叫得年輕了好幾歲。

    想起往事，林菁情不自禁笑起來。

    她微微俯身，執(zhí)起程蕓搭在薄被外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虔誠的一吻。

    “晚安。”

    *

    次日一早，程蕓準(zhǔn)時被生物鐘喚醒，睜開眼看到陌生的環(huán)境，頓時暗道不妙。

    昨晚那酒后勁十足，她頭現(xiàn)在還有點痛，緊接著迷迷糊糊地想起，她昨晚像是見到林菁了，后來對方把她帶回家，她全程沒事找事、無理取鬧，還吐了林菁一身。

    想到這，程蕓懊惱抱著腦袋，簡直想穿回去胖揍昨晚的自己一頓。

    太丟人了。程蕓琢磨半晌，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還沒想好要怎么面對林菁。

    客廳空蕩蕩的，不見林菁的身影。程蕓把腦袋湊出去左看看右瞧瞧，猜想林菁這會應(yīng)該還在臥室，連忙提著包包準(zhǔn)備開溜。

    哪知道走到門口，手剛碰上門把手，身后就忽地響起道冷冰冰夾著殺氣的聲音：“你要去哪？”

    第3章

    早上七點，晨光熹微。

    涼涼的風(fēng)從微敞的陽臺門外蕩進(jìn)來，掠過兩人衣角。

    程蕓背影驀地僵住，那闊別多年的熟悉嗓音纏繞在耳畔，她驚喜之余又有些心虛怯意。

    攥緊包包帶子，她深吸口氣，帶著笑轉(zhuǎn)過身，一下對上了林菁的目光。

    那是道guntang灼熱的視線，程蕓猝不及防撞進(jìn)去，竟如跌進(jìn)囚籠，一時心慌不已。

    四目相對。過往恩怨、牽絆皆如浮影在兩人腦海涌現(xiàn)。

    她們曾一起睡在簡陋的床上。寒冷冬夜，只能靠彼此的體溫相互取暖。薄薄的被褥底下，少女柔軟的身體交纏著，用最親密的姿勢竊竊私語說著悄悄話。

    窗外寒風(fēng)蕭瑟，卻與被褥之間宛如兩個世界。

    程蕓認(rèn)真看著林菁，眼底滿是欣喜懷念，還夾著幾絲悵惘。她的菁菁長大了，長得比她還高，也比從前更加成熟、好看，只是性格還是沒變，看著冷冰冰的，只差在臉上寫下“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林菁從小就這樣，特別愛面子還傲嬌，凡事得順毛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這點看著她長大的程蕓是最清楚的。

    “你該不會想偷偷溜走吧？”林菁被看得耳朵尖微微泛紅，率先不自然地轉(zhuǎn)開視線，故作鎮(zhèn)定，隱隱帶著威脅般地問道：“對昨晚發(fā)生的事，你就沒準(zhǔn)備說點什么？”

    程蕓的確心虛：“衣服我可以幫你送去干洗。”

    林菁不客氣道：“臟成那樣，你想送，我還不好意思，再說哪家干洗店能收？我早就扔了。”

    “……那我重新給你買一件？”

    “衣服能買，可人工費、精神損失費，你打算怎么賠？”林菁好整以暇睨視程蕓，滿臉寫著“你根本不懂我昨晚的煎熬”。

    程蕓看著她這幅表情，不知怎的，竟一下笑了起來，邊笑邊道：“林小菁，你給我適可而止，別太過分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讓我怎么辦？”

    林菁呆呆注視著她的笑容，緊張繃著的心也一下松懈下來。但表面卻不為所動，低哼一聲，嘴硬道：“別叫的那么親密。不是你說的嗎，要跟我斷絕關(guān)系、再不相往來?！?/br>
    這段話實在有些狠，程蕓忽地頓住，笑容也淡了下來。話的確是她說的，但都是氣話，并非發(fā)自真心。當(dāng)時她剛知道林菁對自己的念想，又聽她說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話，既驚又亂，只想趕緊扼斷林菁的念頭。

    “那是氣話。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關(guān)系哪是說斷就能斷的？”程蕓笑了下，走到林菁身旁，抬起手揉了揉她頭發(fā)：“剛見你那會，你還不到我肩膀。時間過得可真快，轉(zhuǎn)眼間，你都比我還高了?！?/br>
    “別說的那么老氣橫秋，你也就比我大八歲。況且我高一的時候就比你高了?！?/br>
    她一點也沒給程蕓留面子，說完停頓了下，又極認(rèn)真地道：“你當(dāng)那是氣話，我卻是認(rèn)真的，如你所說，我們早就斷絕關(guān)系了，所以從今往后，請你別再拿我當(dāng)小孩看待。蕓蕓，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我是個女人，跟你一樣的女人。我不想再當(dāng)你的女兒或是meimei，這幾年你打給我的錢，我也一分都沒用過?！?/br>
    不想當(dāng)女兒或是meimei，那你想當(dāng)我的什么？

    程蕓如此想著，卻沒問出聲，因為林菁已經(jīng)給了她答案。她的雙眼不再稚嫩，那是一個成熟女人的眼睛，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及占有欲。

    被這么□□裸看著，程蕓頗有些頭疼，更不知該說什么，半晌才苦澀道：“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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