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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飛升 第262節(jié)

    宋潛機(jī)看見了真正的冼劍塵,一時間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十分荒誕。

    方才還跟他吵架斗嘴的人,分別不久,再見面卻是這副模樣

    ——冼劍塵柱劍打坐,渾身被灰黑死氣籠罩。

    他胸前破開一個巨大血洞,赫然插著一柄斷劍。

    斷劍沒有劍柄,劍尖沒入胸膛三寸,劍身露出一尺,其上花紋繁復(fù),如百花盛開。

    鮮血從劍身斷口處滴滴答答淌下,匯成一道小溪。

    冼劍塵聽見動靜,低垂的雙眼勉強(qiáng)抬起,看見宋潛機(jī)罵道:

    “該死,本尊最怕這種場面。喂,小子,你不是要哭吧,不是吧?”

    “原來你真的只有一劍了?!彼螡摍C(jī)咬了咬牙,握著他的手問,“為什么不等我?”

    他一路不出一劍,不是耍脾氣使性子或故意磨礪傳人,讓這些各有脾氣的神兵盡快被降服。

    他是真的只剩一劍了。

    宋潛機(jī)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聲音。冼劍塵的手很涼,比雪原的千年寒冰更冷。

    忽然間死海的銀鯨、紫云觀的紫煙、白龍江的烈火、還有許多紛亂的彩色碎片,一齊從他眼前掠過。

    他們一路上搶奪靠枕、搶茶喝、搶劍用,互相嫌棄,互相試探,最后講著西天取經(jīng)的故事,高歌猛進(jìn)闖入雪原。

    冼劍塵問:“等你干什么,三個人湊一局飛升棋啊?看誰先飛升?”

    “都這時候了,你就不能說點(diǎn)人話嗎?”宋潛機(jī)深吸一口氣,表情還維持著鎮(zhèn)定,“沒事、沒事,我還有不死泉?!?/br>
    他一邊說服自己,一邊從紫府召出凈瓶,卻被冼劍塵握住手:“你的不死泉對我可沒用。你看這柄劍,它就是我的本命劍。我被自己的本命劍而傷,早已無藥可救。兩百年前,我就該死了。”

    宋潛機(jī)低喝:“閉嘴,跟我運(yùn)氣調(diào)息!”

    冼劍塵低低地笑起來,牽動傷口,大口嘔血:“別動,我有話跟你說?!?/br>
    宋潛機(jī)不敢再動:“好,你說。”

    “我原名叫冼塵,中間的‘劍’字是我練劍后自己加的。我弟弟叫冼芥。兩兄弟,命如塵芥,好名字吧。哦,我弟弟就是你剛才看見的那個。你別怪我為什么不肯信人,我實(shí)在被他騙過太多次。”

    他的目光掠過宋潛機(jī),好像落在滾滾光陰長河的來處,回到塵封多年的記憶中:

    “幼時我們兩兄弟相依為命,日子不好也不算太壞,遇到來村里落腳的散修,跟著學(xué)了幾手法術(shù),就不甘平凡,想學(xué)別人修仙求道了。我倆一路漂泊,跑上華微宗,那長老說他沒天賦,只能進(jìn)外門。我就藏起靈根,陪他進(jìn)外門。我看典籍也能自學(xué),學(xué)會了就去教他。但他靈根孱弱又爭強(qiáng)好勝,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受欺負(fù)?!?/br>
    宋潛機(jī)滿口苦澀,華微宗外門從前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隱藏靈根的事情暴露之后,許多長老想收我為徒,為此爭來搶去。我提出一個條件,誰愿意將我弟弟一并收進(jìn)內(nèi)門,我就拜誰為師。誰知這件事,卻引起其他弟子嫉妒,而后引發(fā)許多誤會,令他終與我反目成仇,逃出華微宗?!?/br>
    “華微宗要以叛宗之罪追殺他,我自然不樂意,索性也離開宗門,做了自在散修,四處尋找他的下落。我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嬗霾粩?,多年后以散修之身闖出一番天地。這段,怎么說起來跟你有點(diǎn)像?”

    冼劍塵咂咂嘴。宋潛機(jī)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笑,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容:“我有千渠,誰像你一樣四海飄零?!?/br>
    “有千渠就了不起哦?”冼劍塵輕哼一聲,“還是繼續(xù)說我們兄弟的事吧。他逃去西海鉆研邪魔外道的功法,邪功大成之時,恰好趕上我游歷西海。他吸人功力時撞見我,被我用新得的‘覆水劍’打成廢人,強(qiáng)行散去一身功力。對,就是你身邊這柄劍,想來你已經(jīng)知道,這劍脾氣很怪,想讓別人見血,就要先付出自己的血……我將他押去紅葉寺鎮(zhèn)魔塔,日日念經(jīng)洗刷戾氣,誰知才過了一百年,他便修成正果,從罪徒成了人人尊敬的講經(jīng)大師。他破寺而出,設(shè)宴華微宗,請我和妻子前去赴會?!?/br>
    “當(dāng)時我已是天下最年輕的化神境,深覺高處不勝寒,又正值新婚燕爾,便生出退隱之心。我與夫人約定待這次宴會結(jié)束,便攜手退出修真界,從此不問世事?!?/br>
    冼劍塵說到此處,聲音漸漸低沉。

    宋潛機(jī)默不作聲地聽著,眼前閃過一幕幕刀光劍影。

    年少輕狂的劍神與他新婚不久的妻子、笑里藏刀的東道主、各懷鬼胎的賓客,“改邪歸正”的弟弟、宴無好宴。

    難以想象冼劍塵抱著怎樣的心情赴約,酒桌上觥籌交錯賓主盡歡,弟弟甚至與他的妻子講自己曾經(jīng)犯下大錯,多虧兄長給他悔過自新的機(jī)會。

    然后兄弟倆喝著酒,聊起童年趣事,少年相依為命的時光。

    直到他酩酊大醉。

    美酒變成毒酒,道喜的賓客變成結(jié)怨的仇家。

    妻子被邪功控制,喪失神智,拔出他腰間本命劍,一劍插進(jìn)他心口。

    弟弟拍桌大笑,在他眼前笑出眼淚。

    冼劍塵一把握住劍刃,生生折斷本命劍。

    他手持半截斷劍,重傷在身,一路追襲。冼芥一路奔逃,直到大陸盡頭。

    他終究沒能下殺手,用斷裂的本命劍將血親封印在擎天樹下。

    然后冼劍塵將貫穿心脈的斷劍生生納入紫府中,像沒事人一樣回到華微宗,收拾殘局,料理后事。

    他隨便點(diǎn)了一個敢說話的活人做新掌門,便是后來的虛云真人。

    從此他的本命劍斷裂,一半插在心口,要他時時忍受心脈劇痛,眼睜睜看著自己從天下最強(qiáng)走向衰弱。

    另一半留在擎天樹下,成為堅不可摧的封印,鎮(zhèn)壓他相依為命又反目成仇的血親。

    當(dāng)他再打開紫府中的界域,放出那座萬劍之林,意味著也要把本命劍抽出紫府。

    他必死無疑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些嗎?怎么這副表情?”冼劍塵笑道。

    “我倒寧愿不知道?!彼螡摍C(jī)說。

    冼劍塵揮袖,召出一柄黯淡無光,布滿鐵銹的長劍:“這是最后一柄劍了,此劍名為‘獨(dú)往’。與覆水是一對陰陽雙劍,只有先收服了覆水劍,才能讓它為你所用。我的劍你都學(xué)會了,以后的路,就要你一個人走了?!?/br>
    宋潛機(jī)雙眸通紅,不知何時咬破了舌尖,嘗到滿口血腥:“你這師父怎么當(dāng)?shù)模愕膭ξ覍W(xué)得一知半解,怎么一個人走???”

    九柄劍嗡然顫動,似是悲鳴。

    “我天下無敵的時候,你不肯喊我一聲師父,我窮途末路了,你反倒成了我徒弟,世上怎么有你這么傻的修士?!?/br>
    宋潛機(jī)搖頭:“我不是修士,我就是個種地的。”

    “種地的多好,若有來世,我也當(dāng)個種地的?!辟m笑起來,“本尊這一生親緣淡薄。妻子,有緣無分;兄弟,同室cao戈。臨死卻還有個徒弟送終,實(shí)在是,很好。多謝你,不然我還真有點(diǎn)寂寞?!?/br>
    宋潛機(jī)再難抑制,一陣熱意涌上眼眶。

    這個人獨(dú)來獨(dú)往數(shù)百年,沒有朋友只有仇敵,你以為他誰都看不起瞧不上,最不需要親朋好友和關(guān)懷理解,原來他在生命的盡頭也會怕寂寞。

    “千山獨(dú)行,只影向誰去……”冼劍塵喃喃,身體從指尖開始飛速破碎,化為流逝的沙塵,“為師去了?!?/br>
    宋潛機(jī)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一捧飛灰。

    “當(dāng)啷!”

    半截斷劍落地。

    第206章 逆天改命

    他命里有劍, 給自己的名字也添了“劍”,最后銀色飛塵消逝,只余斷劍。

    “真坑啊,冼劍塵, 你倒是瀟灑了, 爛攤子留給我收拾?!彼螡摍C(jī)喃喃, 一眨眼,竟掉下兩滴淚。

    一定是漫天風(fēng)沙迷人眼。

    他撿起斷劍。劍身上繁復(fù)的花紋被鮮血一遍遍洗刷,越來越鮮艷, 似朵朵紅花徐徐綻放, 嬌艷欲滴。好像冼劍塵經(jīng)常別在前襟的那種。

    他不禁想, 兩百年前,這柄劍完整無缺、光芒四射的樣子該有多美?

    是否強(qiáng)大到極點(diǎn)就開始走向毀滅,美到極致就注定破碎?

    他們與棋鬼書圣下棋的時候,冼劍塵在想什么?是否也在旁觀自己的死亡?

    宋潛機(jī)收了斷劍, 起身時撞到身后堅硬的東西。

    冰涼涼、表面粗糙、隱約有些潮濕, 像一堵有生命的墻, 冼劍塵方才就背靠這堵墻。

    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什么——

    擎天樹的樹干。

    一直散發(fā)死氣的不是冼劍塵, 而是擎天樹。

    擎天樹色澤深紅,因為樹身過于巨大, 在濃霧中看不清全貌,更望不見支撐蒼穹的樹冠和茂密枝葉, 只見樹干無比寬闊,像一面與天相接的銅墻鐵壁。

    “原來這就是大陸盡頭,這就是擎天樹?!彼螡摍C(jī)心想。

    他兩輩子都向著這個地方奔行, 這是他前世未能抵達(dá)的彼岸, 他在無數(shù)個趕路的星夜里時常想象大陸盡頭該是什么樣子。

    原來沒有姹紫嫣紅開遍、也沒有百鳥啼鳴漫天祥云, 他站在樹下抬頭望,心中全無激動,只覺得自己無比渺小,好像站在巨人腳下的螻蟻。

    樹冠太大,日月星辰的光芒照不到樹下,因此這里永遠(yuǎn)被迷霧籠罩,陰冷至極。

    宋潛機(jī)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總在拼命奔跑,還總要奔向一個很難到達(dá)的地方。

    就算在三生石上重來一次,也要逃到舍身崖再跳下去,或者騎著銀鶴飛過死海與日競逐。

    大概正因如此,他才更喜歡“土地”,或許是喜歡親手耕種、腳踏實(shí)地的感覺。

    大地不分好壞的包容一切。

    天空雖好,卻不適合久居。住在“天外天”的時候,四面空空茫茫,俯瞰山河坐擁四海,其實(shí)手里什么都握不住。

    正如此時此刻。這地方什么也沒有。

    只有一面隔絕天地的朱墻。兩個不死不休的仇人。

    宋潛機(jī)腦海里掠過無數(shù)個念頭,不過只花了撿起劍、轉(zhuǎn)過身的時間。

    向前十步,便透過白霧看見了那個人。

    他一路告別,不斷得到又失去,終于走到這里,站在始作俑者面前。

    只要贏得最后的戰(zhàn)斗,他就再也不用奔跑了。

    冼芥在飛速恢復(fù)生機(jī),凹陷兩頰變得紅潤飽滿,灰白長發(fā)重回青黑,枯瘦如骨架的身體已經(jīng)被勻稱肌rou覆蓋,渾身散發(fā)出強(qiáng)大自信的力量感和壓迫感。

    宋潛機(jī)看著他,不難想象冼劍塵少年時的模樣。

    冼芥悠然道:“他跟你講了一些過去的事吧。在他的故事里,他一定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哥哥,我卻是個陰險狡詐、無惡不作的邪魔外道,對不對?”

    “我不想聽你的故事,也不想跟你說話,我是來殺你的?!?/br>
    無影,春秋,且住,渡川,月缺,斬邪,破妄,覆水、獨(dú)往,九柄劍光華燦然,環(huán)繞著宋潛機(jī)飛舞,如蓄勢待發(fā)的猛獸。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當(dāng)世最鋒利的劍盡在他手中,他心中的殺意已到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