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憂太想了想，探身從五條悟的薯?xiàng)l桶里夾出一半的薯片，在教師困惑不解的視線中將薯片放到伏黑惠手上，并用下巴指了指虎杖悠仁。

    五條悟：？

    青年教師用手指點(diǎn)點(diǎn)乙骨憂太的肩膀，少年回過頭一臉無辜。

    乙骨憂太：？

    五條悟：？？？

    乙骨憂太：？？？？

    五條悟：。

    伏黑惠倒是意會，捻起兩個薯片戳了戳虎杖悠仁的嘴巴。

    后者順從地咬住，咀嚼著睜開眼睛，這才重新煥發(fā)活力：謝謝你！！好好吃??！

    伏黑惠無奈地淺笑。

    虎杖悠仁呆了呆，有些尷尬地繼續(xù)吃對方投喂的薯片。伏黑惠五官本就精致，上了中學(xué)又長開了，確實(shí)有夠賞心悅目，在女生里面也挺有人氣，奈何氛圍冷冰冰的，帶著些許閑人免進(jìn)的疏離味道。

    伏黑惠只會在五條家放松緊繃的神經(jīng)，偶爾笑起來的時候，就讓虎杖悠仁移不開眼。

    他知道這句話很俗，在津美紀(jì)的小說里簡直看爛了，但他還是會忍不住覺得正如積雪消融，微風(fēng)拂城。

    兩面宿儺在領(lǐng)域里翹著二郎腿撐著下巴，很是不愉快地咋舌：心臟好吵，挖了算了。

    而五條悟看著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有些發(fā)紅的耳根，無下限出了bug，手指靠近時無下限沒能過濾薯片，將其碾成了碎渣。

    噗嗤。

    他順著輕笑聲轉(zhuǎn)頭，想要訓(xùn)斥嘲笑老師的乙骨憂太，沒想到對方只是在和祈本里香你儂我儂，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

    五條悟聰明，從小就聰明，他強(qiáng)迫自己不要看清這個現(xiàn)狀。

    五條悟自欺欺人道：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津美紀(jì)不在的第二天，想她。

    白毛大貓心情復(fù)雜地放下了薯片。

    五條悟冷靜得很快，大腦飛快地分析現(xiàn)狀。

    總之，得想個辦法瞞過伏黑甚爾。

    看著次日競馬場的出場馬匹信息的伏黑甚爾，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有問題。

    他警覺地想著，繼續(xù)翻閱馬匹信息。

    可能這就是天與暴君的自信。

    之后一個月，虎杖悠仁實(shí)在是不明白，五條悟訓(xùn)練時為什么對他這么斯巴達(dá)，如臨大敵。

    休息時間，五條悟被虎杖悠仁問了之后，只是溫柔地牽起對方的手，沉聲道：唯獨(dú)這次，我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虎杖悠仁腦洞發(fā)散到萬里太空之外，簡直腦補(bǔ)出世界滅亡。

    五條悟看出來了，但他不說破，甚至笑著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

    加油。他說。

    虎杖悠仁慌得不行。

    后來的后來，虎杖悠仁就明白了。

    世界毀滅哪有伏黑甚爾追殺可怕。

    如果伏黑甚爾后面還追著一個五條悟，那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五條悟后面還追著一個四臂的完全體詛咒之王，那就更不用提了。

    人間最后的溫暖，可能就是帶著動物園追在詛咒之王身后的伏黑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虎子：。

    第43章 捉拿五條悟

    兩個月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期末考試如期到來。

    虎杖悠仁的位置后排靠窗，是標(biāo)準(zhǔn)的男主位，適合做學(xué)習(xí)以外的一切事情。距離發(fā)卷子還有十分鐘的時間，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趴到桌子上，側(cè)著頭看像與他相隔一米的同桌伏黑惠。

    伏黑惠坐姿一向很好，哪怕是現(xiàn)在眼皮微闔盯著手指發(fā)呆，坐得依然板正?；⒄扔迫示瓦@么看著對方。

    須臾，伏黑惠開口問道：干什么。

    虎杖悠仁眨眨眼：什么？

    伏黑惠輕嘆，睜開眼睛看向?qū)Ψ剑憾⒅腋墒裁础?/br>
    虎杖悠仁想了想，輕笑起來：就看看。

    虎杖悠仁的發(fā)絲顏色淺，逆著光柔和了邊緣，簡直溫柔得要命。少年別開了視線。

    乙骨憂太坐在五條家的房頂之上，臉上還帶著烏青，手邊放著一柄劍鞘通體漆黑的武士刀。

    抱歉啊，不能慢慢地教你。

    乙骨憂太聞聲回頭，看向拿著可樂跳上瓦礫的五條悟，笑答道：我不介意的。

    五條悟?qū)⒖蓸穪G給少年，揶揄道：你家那位似乎是在意得緊。

    乙骨憂太伸手接住，解釋道：里香還小。

    還小啊五條悟坐到少年身邊，問道，在你眼里，里香的時間停在了那場車禍？

    難道不是嗎？我看不到她長大的樣子了。少年手上拿著被搖晃過的可樂也不敢打開，反問道，還是說，咒靈也可以長大的嗎？

    五條悟頓了頓，少見地覺得問題有些難以回答。

    不知道呢。他拉開易拉罐，淺笑著委婉道，我沒有和咒靈長時間在一起過。

    意思就是說，看到的都?xì)⒘?。乙骨憂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五條悟不得不承認(rèn)，乙骨憂太確實(shí)是天生的咒術(shù)師苗子，無論是其多得離譜的咒力量，還是突飛猛進(jìn)的成長速度。

    與其說欣慰，不如說有些不安。他摩挲著易拉罐邊緣，瞥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拉開可樂罐的少年。

    咒術(shù)師的成長并沒有規(guī)律，快速變強(qiáng)未必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曾栽在過這里，連帶他唯一的好友一起。

    老師。

    什么事。

    詛咒生于人的負(fù)面情緒，而生而為人必有七情六欲，有正面情緒，自然也會有負(fù)面反饋。也就是說，詛咒沒有能被拔除干凈的那一天。

    五條悟喝了一口可樂，并沒有反駁。

    咒靈并非以人類為食物，人類也并非都能看到咒靈的存在。乙骨憂太看著可樂罐口，明明能聽見二氧化碳涌出的噼里啪啦的響聲，卻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里面的液體，那，能不能尋找到一個平衡點(diǎn)，讓人類和咒靈能夠得以共存？

    五條悟倒吸一口冷氣。

    憂太。五條悟一把攥住少年的手腕，沉聲道，不要想那種不切實(shí)際的事情，小心迷失了自我。

    乙骨憂太嚇了一跳，差點(diǎn)手一抖把可樂灑出來。

    這算是迷失自我嗎？

    手腕被握得生疼，看不見對方的眼睛，這讓他很難去揣測對方的心情，只知道五條悟的聲音里少見地帶上不容忽視的魄力。

    他還想報(bào)恩，并不想違背對方的意思。五條悟是業(yè)界天花板，那他所說的應(yīng)當(dāng)是有道理的。

    好。

    一定啊。

    好。

    乙骨憂太壓下心中的困惑，回答得乖巧，得以讓對方松開了手腕，皮膚泛紅。

    上層派的人來得突兀，氣勢洶洶地推開五條家的人，高聲喊著五條悟的名字。

    乙骨憂太警惕地縮回腿，以防被對方找到，小聲問道：誰？

    五條悟仰頭喝下最后一口可樂，將罐捏扁，嗤笑道：一群高層的寄生蟲罷了。

    壓扁易拉罐的聲音足以讓那群人找到屋頂上的二人，為首的人大喊道：五條悟，勸你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乖乖跟我們走一趟！

    勸我？五條悟揚(yáng)聲嘲笑道，是求我不要反抗吧！笑死人了。

    那個人喝道：上層已經(jīng)找到了你包庇兩面宿儺的證據(jù)，勸你好自為之。

    他們在胡說什

    五條悟側(cè)身擋住乙骨憂太，偷偷拍了拍對方的腿，開口打斷道：跟你們?nèi)ヒ惶说故菬o所謂，但是能不能不要說得那么惡心？兩面宿儺關(guān)我屁事。

    他說著站起身，將易拉罐拋給身后的少年，朝著人群下巴微抬，高調(diào)而張揚(yáng)：老子護(hù)著的是虎杖悠仁。

    居然親口承認(rèn)了，你簡直是厚顏無恥！護(hù)著咒靈你不覺得對不起民眾嗎！

    逼.逼賴賴的，還民眾，我他媽是政.客嗎？五條悟跳下屋頂，優(yōu)哉游哉地走向人群，掃視步步后退的一大群不速之客，冷笑道，怎么了？不是請我去高層那邊嗎，你們得退回老家種地去？

    啊，抱歉我忘了，咒術(shù)界有錢的只有不要臉的幾顆爛橘子，和我這種年輕有為的咒術(shù)師。他低笑著，聲調(diào)上下起伏，簡直陰陽怪氣得不行，你們這種只能附在爛橘子身上的低級寄生蟲，想來也窮得沒有能種的地吧。

    為首那人伸手?jǐn)r下身后有些躁動的手下，道：讓他嘴硬。怕不是覺得我們動手，他就能以正當(dāng)防衛(wèi)來試圖全身而退。咒術(shù)師也不過都是一群刀尖舔血的理想主義者，脫離現(xiàn)實(shí)的人群罷了。

    五條悟聞聲嗤笑：嘁。

    手下們這才敢上前一步，用寫滿了封印術(shù)式的鐵鏈子一圈圈纏上五條悟的手腕。

    為首那人眉頭一皺，向前一步，手上聚了咒力，一拳打飛直沖手下面門的東西。那東西狠狠嵌入墻壁，他這才看清那是一個被砸扁如刀片的易拉罐。

    退開?。?/br>
    手下們立刻松手，連退幾步，少年橫著武士刀，落到五條悟身前。

    少年動作輕盈，無意收斂的咒力將周遭的地磚壓碎，碎石橫飛，少年的眼中是露骨的殺氣。

    離老師遠(yuǎn)一點(diǎn)。

    為首的人冷笑著看向五條悟，說：上層還提出了一點(diǎn)，說你養(yǎng)私.兵，看來也是真的。

    你是瞎子嗎，還是人性已經(jīng)泯滅到了讓孩子上戰(zhàn)場的地步？五條悟說，哦抱歉，我忘了，你們咒術(shù)圈確實(shí)是把高一的學(xué)生都當(dāng)棋子丟去最危險的戰(zhàn)場給你們擋災(zāi)來著，失敬失敬。

    乙骨憂太不敢輕舉妄動，也讓里香藏好，生怕給五條悟增加莫須有的罪名。他緊緊盯著為首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這群人里最強(qiáng)的一個。

    打得過嗎？他才學(xué)習(xí)三個月。

    不，打不過就拼命，然后去陪里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眼神一暗，喚道：老師。

    告訴我該怎么做才能幫到您。

    肩膀被拍了一下，乙骨憂太回過頭，眼里的殺氣立刻無影無蹤。

    五條悟好笑道：按照年齡，你是學(xué)長；按照輩分，他們才是你的師兄了。你們自己好好理理輩分，我不管了。

    五條老師？

    走吧，讓我看看上層還能給我扯出多少個理由來。五條悟向前兩步擋住乙骨憂太，朝著為首的人抬了抬胳膊，還未綁好的鏈子碰撞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我讓你們兩只手。愣著干什么，綁啊，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知道不？

    乙骨憂太喝道：五條老師??！

    為首的人下令：綁。

    憂太，幫我照顧好那群不省心的小朋友。五條悟放任他們將他的手捆綁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頭也不回道，不要追。

    書包跌落于地，伏黑惠顫聲問道：您剛才說什么？

    乙骨憂太罕見得面無表情，沉聲道：五條老師被帶走了，在我眼前。我很抱歉。

    伏黑惠咬牙，轉(zhuǎn)頭就要沖出去，兩只手腕分別被乙骨憂太、虎杖悠仁二人抓住。他氣昏了頭，也沒想著可以用力甩開，低聲喝道：松開我！

    五條老師說的是不要追。

    所以就什么都不做，干等著嗎？！伏黑惠回過頭怒喝，卻對上乙骨憂太冷如冰川的雙眸。

    記憶里，對方總是溫柔和煦的。

    視線下移，他看到乙骨憂太的掌心，被刀鞘磨破了皮，大片地泛腫，應(yīng)當(dāng)是一直攥著武士刀沒有松開，手指都僵硬得有些伸不直了。

    一時間，伏黑惠冷靜下來，咬緊牙，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我有事情想和你們討論，所以我等到了現(xiàn)在。乙骨憂太說。

    伏黑惠一怔，問道：您要追？

    乙骨憂太抬眸反問：你不追？

    追。伏黑惠說道。

    虎杖

    伏黑惠側(cè)眸看向呆立著的虎杖悠仁，呼喚的聲音戛然而止，想牽住對方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中，須臾還是放了下來。

    是了，現(xiàn)在最難受的，其實(shí)是虎杖啊。

    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zé)，上層遲早要針對五條老師的。

    這句話說出來，會不會起反作用？

    伏黑惠心臟狂跳，可能是精神緊繃得厲害，甚至覺得有些反胃。

    他該說什么，才能讓對方不再陷入自責(zé)的沼澤之中？

    須臾，伏黑惠捧起虎杖悠仁的臉，輕聲道：你還有我，我們還在。

    話音剛落，他便看到了少年濕潤的眼角，顫抖的嘴唇，眼神重新帶上平日的光。

    嗯。

    一切都還來得及。

    第44章 逆行（1）（一更）

    五條悟抬頭環(huán)視，他算是這個會議室的?？土?。一如既往的不開燈，一個個都縮在上面不說，還要再躲進(jìn)黑布之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心里有鬼。

    或者說正是因?yàn)橹浪腥硕夹膽压硖?，才要把同樣惡臭的自己藏好?/br>
    鬼也會怕鬼嗎？五條悟好笑的想。

    你們是真的很喜歡這種花里胡哨的布局。

    他的聲音蕩開，須臾，會議室恢復(fù)沉寂。哪怕他身上纏著克制咒力的鎖鏈且戴著眼罩，他們依然畏懼得很，誰都不愿意當(dāng)出頭鳥。

    五條悟抬起被綁著的手撓撓額頭，無奈道：不是，你們抓我來的那種氣魄呢？

    頭頂這才傳來一名老人嘶啞的聲音，聽著卡了痰似的：你真是變圓滑了不少，我們很欣慰，五條悟。

    五條悟打斷道：少跟我陰陽。所以？抓我干什么？

    五條悟，你包庇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和其宿體虎杖悠仁，隱藏宿儺的手指，甚至在五條家培養(yǎng)私.兵，你是否認(rèn)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