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殘疾暴君 第77節(jié)
他們只知道燕四伯去壓著燕媛媛回來了,都湊在老祖宗面前逗趣呢。 “還是老祖宗保佑,這番三娘醒過來了,就可以對人家交代了。要不是家里只有玲兒和媛媛兩個女孩子,這門好婚事還輪不到媛媛頭上?!?/br> “要不是當初老爺子婚約一定要是咱們家的女孩子,我都想將我那表侄女嫁過去了?!?/br> “也不知道媛媛究竟是哪里想不開了,還不是咱們玲兒和……不能嫁,不然能輪到?” …… 七嘴八舌的湊趣的話兒,讓老祖宗的眉心舒展了寫。 老祖宗正是燕府的老太君。 上一代的時候,燕家的王爵就已經(jīng)保不住了,只剩下了一個虛頭巴腦的名頭,全家身份最高的,竟然只剩下了老太君。 老太太的身份可是郡主,當然也是煊赫一時,老了封了老太君,在燕府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各房都還沒有分家,天天都要來老太太的面前請安的。 一直等到了燕四伯的身影出現(xiàn)的時候,眾人才向他看了過去。 “四伯,媛媛呢?” 燕四伯的身后,并沒有那個熟悉的怯懦的身影。 他見到了老祖宗就往前一撲,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對著老祖宗痛哭流涕道, “老祖宗,燕晉回來了,他沒有死!” 大廳里面一片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就連還剛剛還湊趣笑鬧幾位少奶奶,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好一會兒,老祖宗的拐杖才在地上重重地錘了一下, “一點點小事就驚惶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老身可不怕!他燕晉究竟要如何,難不成還要將我們這一府上下都給打殺了去?” “是呀,四伯不必驚慌?!?/br> 老祖宗手邊,一個俏生生的桃粉色衣服的少女站了起來,她是唯一一個還能笑得出來的,只見她撥了撥手上的珠子,笑吟吟道, “四伯慢慢說便是?!?/br> 燕玲兒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里的氣氛都為之一松,那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仿佛是給眾人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是啊,就算你燕晉在北邊戰(zhàn)功赫赫,又有蕭大將軍做靠山,那又如何? 燕家,可還有一個燕玲兒。 * 西邊,偏僻的院子外,幾十個身著黑甲的親軍把守著,愣是將這個破敗的院子弄出來了些肅殺的味道。 謝俊去接小弟弟了,整個院落里現(xiàn)在就剩下了兩個人。 姜小圓松開了床上少年的面具,就看見了少年精致的面容上,眼底下的一片青黑,盡管是這樣,他仍然是好看至極的,她一時間有點兒看得入神了。 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要做什么,連忙回過神來,想要解開他染了血的里衣,幫他換上干凈的衣服,才伸手過去,就被他抓住了手。 她一愣神的功夫,就被人拉著,一個轉身就被人壓在了身下。 他看上去雖然有些疲憊,但是剛剛休息了一會兒已經(jīng)不再顯得狼狽了,此時他注視著她,眼神有些貪婪地注視著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的模樣。 和夢里見到的一樣,她很美,不是時下流行的清瘦美人兒,卻是每一處都讓他覺得那樣好看和合適。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姜小圓,原來有人僅僅是視線,就能夠看得人忍不住心頭直跳的。 姜小圓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兒心慌,眼神忍不住四處亂飄。 少年卻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抓住了她想溜的手,一字一頓地問她, “晚上夢里見?” 第53章 走路打偏偏 圓圓欲言又止, 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像一只蔫巴了的小奶狗, 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她這幅垂頭喪氣的樣子,卻讓少年忍不住眼底蕩開了一圈圈的笑意。 她聽見了一聲嘆息一般的道歉,“對不起。” 她探出腦袋來,有點摸不著頭腦,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讓你為難了。” 她有些驚訝地抬眼, 她這才依稀間發(fā)現(xiàn),摘下了面具之后,眼前的少年和她記憶里有了很大差別。 才月余不見,少年身上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仿佛是一夜之間褪去了少年氣, 眉眼沉穩(wěn), 氣質也冷凝了起來。 其實他本來就不算是溫和的氣質, 只是因為沒有經(jīng)歷夢中那么多的苦難,他沒有夢里極度偏執(zhí)、孤僻的個性,反而更加擅長偽裝。 然而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乍一眼看上去—— 越來越像暴君秋了。 也許再經(jīng)歷些許歲月的演變,少年就會長成夢里那個帝王的模樣,徹底地羽翼豐滿, 甚至于因為這些奇遇, 他成長的時間會越來越快,那些夢里要經(jīng)歷十年乃至更久的痛苦蛻變, 在他的身上, 會糅合成一個驚人的速度。 不管是心智還是認知, 他都的會以這樣的速度, 飛快地變成那個重光帝。 介于少年氣和成熟的青年之間,看上去陌生又熟悉。 小奶狗想了想,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你……不許吃自己的醋了?!?/br> 因為不管怎么樣,遭殃的總是圓圓??! 她像是一個老學究一樣,掰著手指頭告訴他她有多為難,連眉毛都蹙了起來了,樣子可愛至極。 少年只是注視著她,安靜地聽著她說話,那漂亮的丹鳳眼里面,笑意卻在漸漸地擴大。 小姑娘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在這短短分離的時間里,發(fā)生了怎樣驚人的蛻變。 從他第一次回憶起夢境,他漸漸地擁有了另外一個自己的記憶。他知道,那個十年后的陳重光,恐怕也和他一樣。 永嘉十三年那個命運般的相逢,改變了他的人生,從此人生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一個是重光帝;一個是少年陳秋。 一直到了這一次遭遇伏擊,少年陳秋受傷昏迷了,在這短短的昏迷時間里,他徹底擁有了重光帝的全部記憶,也一下子走過了那本來慘烈的二十來年人生。 數(shù)量巨大的記憶涌入了腦海,讓他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昏迷。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幾乎是恍若隔世。 若不是她抱住了他,他可能會迷失在記憶絕對的孤寂和無邊的絕望當中。 他是記憶里窮途末路的重光帝,也是從永嘉十三年,就被他的小神明改變了命運軌跡的陳秋。 人生像是苦澀的藥劑,她就像是甜蜜的糖果。 其實世事翻覆,此生與前世還是走上了一樣的軌跡,可是她是他心口的甜,這一抹甜就拉住他淪陷在絕望和仇恨里的韁繩。 可是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過去還是未來,這一抹甜都是他的執(zhí)念。 人生除了仇恨還剩下了什么呢?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她,只有她。 陳重光不愿意放手,陳秋也不愿意。 他們感官相通,充其量只是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 陳重光根本就不會愛人,他連如何去安慰他的小姑娘都不知道,他不會給他的小姑娘煮茶、更加學不會在愛人面前收斂起來鋒芒,他的偏執(zhí)和暴戾,會嚇壞他的小姑娘; 少年陳秋根本就不會這么輕易地撕下偽裝,如果是他,他可以能會用更長的時間去溫水煮青蛙。在少年陳秋的眼底,她是神明,他的愛是虔誠;在陳重光眼里,她是神明,更是他的小姑娘,活色生香。 陳重光的桀驁與偏執(zhí),陳秋的偽善和堅定。 當從逐漸相融的、截然不同的記憶里抽身出來的時候,他對她的偏執(zhí)和占有欲到達了一個巔峰。 她不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的命。 姜小圓看著少年眼角似乎漸漸地染上了一絲的緋紅,此時此刻的小姑娘還不明白,那句“對不起”,可能背后的意思不僅僅是她想到的那一層。 她也只是察覺到了他身上顯而易見的變化,并沒有注意到,他眼神漸漸地幽深了起來。 終于,他嘆息了一聲,“別這樣看著我?!?/br> 她一愣,他漂亮的指尖就遮住了她清亮的眼睛。 然后他就抬起她的下巴,吻上了那被外頭的大雪凍得殷紅的唇。 從鼻尖吻到唇角,再從唇角吻到下巴,熾熱又暴戾, 他一邊吻,一邊低聲喃喃,“原諒我?!?/br> 他讓她為難了。 他的偏執(zhí)和嫉妒就像是刺猬的刺,他拔不掉他的刺,于是他祈求他的小神明,請求她的寬宥。 短時間里紛雜的記憶蜂擁而來,在這不斷融合又錯亂的記憶里,他分裂又矛盾的。 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是那個窮途末路的重光帝,還是那個少年陳秋。 這種錯亂,在他的吻里面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他叫著她“乖乖”的時候,手指插入細軟的發(fā)絲間,迫著讓她抬著頭;叫著她“圓圓”的時候,又忍不住深入汲取,親得她直往后退。 圓圓被親懵了,可是她的眼睛被遮著,看不到他此時混亂又靡麗的樣子,也看不見他眼底的偏執(zhí)與深沉的占有欲。 你看呀這個人,他嘴上說著虔誠的話,仿佛在哀求神的憐憫。 可是他連自己的嫉妒都要坦誠地告訴你,卻是在祈求你原諒他的放肆和犯罪。 他的動作卻那樣地放肆,恨不得讓人吻遍,再拆吃入腹。 從眉心到嘴角,一直到下巴往下,高大的青年抬著小姑娘的下巴,讓她不能躲。 他哪里像是虔誠的信徒呢? 他分明就是一個褻神的惡鬼。 記憶在重疊又在交替。 上一秒,他陳重光。吻得緩慢又充滿了欲念,得到了她細微的甜蜜回應,他就要得寸進尺三分,像是品嘗誘人的點心,像是深淵一般讓人不安又想要接近。 但是下一秒,他又是少年陳秋,她回應了陳重光幾分,他就要加倍還回來。一直到她想逃了,他才會大發(fā)慈悲的親親她的嘴角,開始哄她。 被遮著眼睛的小姑娘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在這一片錯亂又迷離的吻當中,發(fā)出了細小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