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可以說是成功了，也可以說是失敗了。

    果然像那種存在是不可能人造的么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假夏油打量著真人的作品們：都失敗了？

    目前最成功的應(yīng)該是這個吧。

    被他點出的怪物長著三張人的臉，分別是男人、女人以及小孩，三張扭曲的臉長在一個身體里，身體無比臃腫，像是三個人的肢體組合在一起。

    順便一說這是一家人，我想過了很多超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區(qū)別，最有可能是精神，或者說靈魂的質(zhì)量不同吧，因此我想辦法將這三個人的靈魂融合在一起吧，很棒吧，并且這個過程中確保他們涌現(xiàn)出無窮的痛苦、絕望，好了，用出超能力試試吧。

    怪物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無數(shù)手指顫抖地指向地面上的一顆小石頭。

    一股微弱的念力從中涌出，小石頭顫顫巍巍地漂浮起來了。

    喔，成功了？

    失敗了，不僅付出了三個素材，結(jié)果超能力只能懸浮這么點物體。真人嘆了口氣，而且沒什么神智，痛苦似乎也不能繼續(xù)增加了，果然普通人都是有極限的啊。

    不過不管怎么說都是成功了。假夏油聞言不僅沒有輕視這個實驗體，反而眼里充滿了興趣，甚至蹲下身摸了摸這個復(fù)數(shù)怪物的腦袋，無數(shù)人類追求的，人造超能力者成功的案例，至今為止只出現(xiàn)了這一個。

    真人聞言歪了歪頭：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人類總是會追求不可觸及之物，假夏油意味深長地道，真人，要不要來看看我的試驗場？

    你應(yīng)該會感興趣的。

    日本，12月31日。

    新年未過，風(fēng)雨欲來。

    現(xiàn)在是災(zāi)難來臨前最后的平靜。

    第57章

    夜晚，影山家里所有人一起吃了頓年夜飯，然后大家都該做什么做什么了。

    影山茂夫下意識坐在書桌前，盯著試卷發(fā)呆了好長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就連七海也沒有給自己布置作業(yè)。

    怎么了？小酒窩看到影山久久沒有動彈，奇怪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在想我該做什么比較好。影山茂夫陷入苦惱，平日里他的生活非常規(guī)范，平日里上學(xué)，參加部活，回家寫作業(yè)，寫完作業(yè)去當(dāng)志愿者救人，回來就睡覺，在夢里和前輩訓(xùn)練超能力，偶爾會去師匠那里打工，周末去高專特訓(xùn)。

    現(xiàn)在沒有作業(yè)了，一時片刻竟然不知道該在這段時間里做什么。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你這家伙根本沒有娛樂項目啊。小酒窩皺眉，苦行僧嗎你是，游戲也不打，網(wǎng)也不上，怪不得班里的人都沒有能說上話的。

    影山反駁：黑子君和黃瀨君是我的朋友。

    那不一樣。小酒窩無奈道，你這樣和同齡人會沒有共同話題的。

    影山茂夫沉默了，話是這么說，但是他平日里是真的抽不出時間啊。他在學(xué)習(xí)上沒什么天賦，只能依靠花費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救人和訓(xùn)練也是必要的，去師匠那里打工他也不想放棄。

    唉，算了。小酒窩也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拍了拍影山的肩膀安慰，沒事，你至少還有本大爺這個朋友，我們現(xiàn)在做什么，要不看看電影？

    影山茂夫搖了搖頭，他沒有什么看電影的興致，倒是突然想起七海說的話。

    不，我想去救人。

    哈？今晚可是跨年啊，明天就是新年第一天，這么重要的日子見血多不吉利，偶爾也給自己放個假嘛

    但是，在這個重要的日子無家可歸的話，更不吉利吧。影山茂夫也并沒有在征詢小酒窩的意見，在決定去做志愿者后他就穿起了那一套遮掩的服裝，準(zhǔn)備出發(fā)。

    真是的拿你沒辦法。小酒窩無奈地飛入影山茂夫的領(lǐng)口，那本大爺就和你去吧。

    嗯，我們走。

    田上野山道，一輛貨車半截車身都露在懸崖外面，情況危險至極，車頭就在懸崖外的位置，一家三口已經(jīng)絕望了。

    嗚嗚嗚都怪你，非要開那么快，現(xiàn)在怎么辦??！婦人緊緊將年僅7歲的孩子抱在懷里，閉著眼不敢看外面。

    駕駛座上的男人也已經(jīng)嚇懵，腮幫子抖了抖，咬牙道：對不起，我只是想我們早點回家跨年，別急！我已經(jīng)打了求救電話，救援隊?wèi)?yīng)該馬上就到啊啊啊??！

    他話還沒說完，車頭突然晃了晃，進一步向懸崖的位置傾斜，引得兩人發(fā)出尖叫，但越是慌亂，車身移動得越快，一點點滑落深淵。

    完了，都完了，老婆對不起。

    老公，我們一家人不管在哪都要在一起。

    在生死一線邊緣，兩夫妻反倒是放下了一切，緊緊握著彼此的手閉上眼睛等待死亡降臨。

    然而一分鐘過后，車子反倒停止了搖晃。

    兩人迷茫的睜開眼睛，震驚地發(fā)現(xiàn)車身竟然在向上懸浮。

    一名把自己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男人出現(xiàn)在車窗外，腳下就是萬丈深淵，憑空浮起。

    只見他抬起手，整個貨車慢慢朝著地面的方向傾斜、移動。擺脫了墜崖的危機。

    兩夫妻打開車門，剛要表達自己的感激，卻發(fā)現(xiàn)神秘人已經(jīng)就要走了。

    恩人！請等一等！

    動作沒有停留，影山已經(jīng)習(xí)慣被救者想要表達自己的感激了，但這只會耽誤他救人的時間，索性只救人不搭話，感知了一下其他地點，繼續(xù)去另一個地方。

    男人喃喃：沒想到網(wǎng)絡(luò)上那個傳聞是真的。

    7歲的小女孩從mama懷里抬頭，好奇地問：那個大哥哥是英雄嗎？

    是啊！沒錯，他就是我們的大英雄！女人知道自己一家死而復(fù)生，激動得眼淚都要落下，抱緊自己的女兒：太好了，太好了，我們可以回家過年了。

    過年嗎。

    靈幻新隆對這個詞匯無感，從畢業(yè)起，他就很少回家，連新年回去看父母的機會都很少。

    所有的節(jié)日，包括什么情人節(jié)、圣誕節(jié)、感恩節(jié)，乃至新年大多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出租屋里吃著便利店買的便當(dāng)渡過，因此實在對這種節(jié)日提不起好感來。

    他沒有開電視，一室一廳的公寓里落針可聞，太安靜了會思念人聲，靈幻打開筆記本電腦，麻木地給其他有往來的客戶設(shè)置群體祝福郵件。

    叮

    新的郵件的提醒，靈幻猛地一震，連忙點開，心里或許帶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from母親：

    馬上過年了，今年還回來過年嗎？

    上次鄰居的兒子說起你，你還在做騙人的事務(wù)嗎，除靈什么的太不靠譜了，你爸知道也很生氣，如果可以我們希望你能做一份正經(jīng)的職業(yè)安定下來。還有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有考慮過和一個女孩子結(jié)婚嗎，這么多年都沒見你帶女朋友回來，是時候找一個了。

    我和你爸都很想你，回家看看吧。

    】

    溫度逐漸冷卻。

    靈幻深深地、深深地嘆了口氣，厭煩和酸澀如同打翻了的各種調(diào)料在一起，心亂如麻，手指移動，鼠標(biāo)移到刪除鍵久久沒有按下去。

    最終他關(guān)閉那封郵件，盯著屏幕久久沒有出聲。

    好安靜啊。

    靈幻新隆從抽屜最底下摸出一盒沒打開的香煙，不知道什么時候買的，自從mob來打工，他很久沒有在事務(wù)所吸煙了，久而久之反倒沒有這個需求，只是今天突然煙癮犯了，想來一根。

    點燃，吞云吐霧。

    煙霧朦朧中，靈幻仰頭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孤獨突然如同浪潮般席卷整個腦海。

    女朋友嗎以前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他太容易換工作了，每到即將交往的環(huán)節(jié)總是因為不太靠譜之類的理由被婉拒，靈幻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沒有安定下來之前也不想去想這方面。

    但是今天，他突然，就突然覺得，電話里應(yīng)該有個能邀請一起過年的人。

    靈幻仰頭，輕輕閉上眼養(yǎng)神，沒有看到

    外面同樣也有人在看著他。

    喂，茂夫，不回去嗎？小酒窩莫名其妙地看到影山茂夫突然停下來。

    那個是好像是師匠影山茂夫停在半空，遠遠遙望著公寓落地窗里的人影。

    啊，好像是，他一個人嗎。

    一個人

    小酒窩這么一說，影山這才注意到，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靈幻公寓里反倒是一片黑暗，連燈都沒有開，一個人坐在黑暗里。

    突然心臟一緊。

    茂夫？茂夫，想什么呢。小酒窩的聲音驚醒了發(fā)呆的影山茂夫，不回家嗎，快要跨年了。

    嗯回家吧。影山茂夫不禁多看了兩眼靈幻，用能力直接瞬移回家了。

    靈幻新隆睜開眼睛，看向落地窗外面，剛才他好像感受到有誰在看這邊。

    走到陽臺四處望了望，并沒有人，下面的街道已經(jīng)很少人在外面游蕩，靈幻能聽到隔壁傳來的聚會的喧鬧聲。

    還是快點洗澡睡覺吧。

    靈幻努力做著心理建設(shè)，對，這幾天估計很少客戶上門，趁機好好休息，年后要更加努力打開市場。

    嗯，要好好養(yǎng)精蓄銳，好好睡覺才行！

    靈幻洗完澡，剛出浴室，路過客廳剛要回房，忽然聽到了門鈴聲。

    叮鈴~

    這個時間？

    靈幻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鐘，已經(jīng)接近11點半了，誰會在這個時候來？

    他下意識提起幾分警惕，一邊朝門的方向走，一邊喊：是誰??？那么晚了。

    是我，師匠。

    門外的聲音令靈幻呆在原地：mob？！

    打開門，就看見小孩裹著羽絨服和圍巾，臉上有著運動過后的薄紅，仰頭也在看著他：晚上好，師匠。

    你怎么知道這個地址不對，你怎么那么晚過來？

    影山茂夫頓了下：爸爸mama出去看煙火大會了，律也和同學(xué)去玩了。

    這他倒是沒有說謊，他也是回去才發(fā)現(xiàn)的，家里竟沒有人

    日本過年有放煙花倒計時的傳統(tǒng)，很多人會去江邊看，只是他出去救人錯過了而已，只發(fā)現(xiàn)了他們留下的紙條。

    追上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有更想去的地方。

    所以你就來了？靈幻語氣怪異地道。

    影山茂夫點點頭，猶豫片刻，提起從便利店買的煮年糕，日本過年有吃這個的傳統(tǒng)，他剛才在來的路上也是經(jīng)小酒窩提醒才想起第一次來師匠家要不要帶禮物的問題，結(jié)果太晚了，只在便利店買到這個。

    可以一起過年嗎？

    小孩仰著頭，舉著煮年糕發(fā)問。

    靈幻新隆突然喉間干澀，抿了抿嘴角，點頭，接過煮年糕把小孩帶進來，順勢帶上門。

    影山茂夫于是就進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師匠的住所，好奇地看著公寓里的一切。

    怎么說呢，很簡潔明亮，東西收拾的很干凈，不像大多單身男士，只有一點，沒有家的味道。

    喝點什么？可以開電視。

    啊，那就可樂。

    靈幻新隆發(fā)出一聲輕笑，果然是小孩。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靈幻把煮年糕分成兩分，又遞給影山一聽可樂，邊看電視邊吃。

    靈幻口腔里塞著年糕，含糊問：話說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影山動作一頓，心虛地移開眼睛：嗯就是不知不覺？

    這是什么鬼理由，你說謊好歹編一下啊，多大人了連說謊都不會。靈幻發(fā)出猛烈的吐槽。

    對不起

    算了，你如果會撒謊就不叫mob了。靈幻揮了揮手。

    兩人間又陷入沉默，靜靜地看著電視，一邊呼哧吃著年糕。

    電視里恰好播到江邊直播，女記者帶著甜美的笑容：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讓我們一起倒計時，十、九

    靈幻悄悄看了眼影山茂夫，對方捧著碗專注看著屏幕。

    八、七、六

    今年不是一個人跨年，怎么說呢

    五、四、三

    感覺還不賴。

    二、一！

    屏幕里的江邊升起煙花。

    與此同時，外面響起砰砰砰的聲音。

    靈幻的公寓距離江邊不遠，影山茂夫不禁看向窗外，只見夜空上亮起天之花，璀璨絢麗，層層疊疊的煙花綻放于夜空。

    好漂亮。

    盡管煙花被東京的高樓大廈遮擋了一半，余下的風(fēng)景依然美麗。

    師匠，新年快樂。

    喔，你也是，新年快樂。

    來年可以邀請你一起去江邊看煙花嗎？影山偏頭問道。

    噢、哦，當(dāng)然。

    江岸邊，徘徊著密密麻麻的人，隨著午夜12點的鐘聲敲響，五彩的煙火咻的一聲在空中綻放出不同的形狀。

    人群頓時喧嘩起來，日本人同時對煙火和櫻花寄予別樣的情感，這也促成了各種各樣的煙花的璀璨。

    影山律和鈴木將擠在人潮最前面，正是觀賞煙火的最佳景點，影山律看了一陣，不過很快膩味了，畢竟每年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煙火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