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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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跟何謹修同時望過來。 她穩(wěn)步走到何謹修身邊,極其自然地牽著他的手,眼睛一刻也沒有錯過蘇錦的反應。 蘇錦眉目間笑得流暢自然,“有事嗎?” 韓念初將何謹修拉過來,對他說道:“她是蘇錦,會代替呂揚來45樓上班?!?/br> 何謹修的惱怒未消,此刻又被她牽著手,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冷淡而敷衍地說道:“我知道這事,”他極力去忽略被韓念初牽著手的事實,瞥了眼蘇錦,問,“就是你么?” 蘇錦垂眸答道:“是的,何總!” 韓念初擰眉苦思,這是舊情侶么?根本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這是什么意思?”何謹修低頭瞄了眼他們交握的手。 韓念初飛快地看向蘇錦,她仍垂著頭,看似與她無關(guān),卻到現(xiàn)也沒離開。 既然她不走,那就給了韓念初求證的時間和機會。 “你昨晚說的話,再說一遍。”韓念初對何謹修說。 何謹修對她怒目而視,“你夠了沒有?” “你再問最后一遍,說不定我也自我修正了呢?”韓念初仰起臉,誠懇地笑。 何謹修一怔,想到他出實驗室前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她會惡劣到當著別人的面奚落他么? 也罷,她真這么做,那反倒簡單了。 “我陪著你!”他說。 他說完,韓念初瞥到蘇錦的手緊緊地捏了一下衣角。 她轉(zhuǎn)過頭,端詳何謹修,他卻盯著她看,神色流露出些微的緊張,似乎還透著一抹絕決。 “好啊,就試試著在一起吧。”她說。 “你說什么?”何謹修雙腳分開,擋到她面前問,“你再說一遍?!?/br> “我說好?!表n念初說,假如蘇錦是他前女友只是子虛烏有的事的話,她倒要看看,沒出車禍的何謹修,蘇錦還怎么跟他扯上關(guān)系。 “我先下去忙了?!碧K錦低著頭說。 韓念初從何謹修身旁探出頭,瞥見蘇錦步伐倉促地走進了電梯。 “你不認識她?”她問何謹修。 “女員工那么多,我誰都認識?”何謹修拽著她的手就往辦公室里走,“這種時候,你問一個無關(guān)的女人干什么?” “無關(guān)?”韓念初盯著他的側(cè)臉,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然而他只是沉著一張臉,一手拉著她,一手推開沿路的門。 韓念初的目光移開時,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被帶進了休息套間。 何謹修“砰”地推上門,仿佛怕她逃跑似的,仍單手撐門,將她卡在他與門之前的小小間隙里。 “我最后跟你確認一次,”他說,“真的要跟我在一起?” 韓念初實在不懂他為什么要反復問,只好說道:“在一起就在一起啊,為什么要一直問?” “在一起就在一起?”何謹修扯下領(lǐng)帶,臉色陰晴不定地說,“這么輕率,就是你的態(tài)度?” “輕率?”韓念初不懂她哪里輕率了,但他既然這么說了,那她也不免慎重了些,“你放心,如果以后我們合不來,或者你又對別的女人感興趣了,不用怕傷害我而顧忌什么,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感情當中,她也就這點可取之處了,不會有背叛的憤怒,不會惡意報復,也不會戀戀不忘,只會因為惡心而遠離。 她抬起臉,卻對上何謹修似笑非笑的臉,他似乎在竭力維持鎮(zhèn)定,而傾刻間,那抹理智隱沒在緊抿的唇角,整張臉的棱角逐漸銳利,陰沉,顯出暴雨欲來的壓抑。 “好!好——”他又是一笑,短促,憤怒,咬牙切齒,“你這么灑脫,我倒是老土又保守了,”他說著,雙手掐住她的腰,身體一轉(zhuǎn),像扔米袋似的,把她摔到床上。 床褥很松軟,韓念初腦子里的一根弦卻繃緊了,她雙手一撐,剛抬起肩,卻被他壓了回去。 她的雙手被他一只手扣緊,起初她也掙扎,然而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卻是如此的巨大,她的掙扎像離岸渴水的魚,失去了氧氣,連呼吸都須用盡全力。 “我說過了,成年人的在一起,可不是小學生那樣就張嘴說說的事——” 何謹修的聲音就在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壓抑著怒氣的嗓音,她走了下神,忘記了抵抗,睜大一雙眼睛問:“你什么時候說過?” 何謹修也驀地抬起臉,目光深邃,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 半晌,他移開臉,“就當是我第一次說吧?!彼賹⒛樲D(zhuǎn)回來,望著她,卻像是回憶起了什么,眼里浮出欲望。 韓念初剛張嘴要說話,他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帶著極其炙烈的情感,每一個細微的喘息間,都透出無法刻制的熱情。 對韓念初而言,這個吻帶著她熟悉的,濕潤的氣息。她閉上眼睛,朦朧的雨霧中,透著水洗后香桉葉的新綠,她的身體放松地舒展開來,嗅著令她懷念的味道。 還有她失去的,那些天明雨凈的時光。 “阿念!” 聽到何謹修叫她,她才睜開眼睛,恍惚地望著他,漸漸的,透過發(fā)絲,看清了他的臉。 他撥開了她的頭發(fā),溫熱的手掌覆蓋著她的額頭。 “有些話,即使你心里是那么想的,也不要說出來了,”他語調(diào)低沉,甚至是有些喪氣地說,“不要說出來,我就當作不知道。” 韓念初頭一次,從他的語氣里,讀取到了酸澀這樣的情緒。 不是表情,而是語氣。 七年機器感情學習,面部表情識別很容易,機器學,她也學,后來學會了從面部表情去分析一個人的情緒,而情感分析中,最難的是自然語言處理,從一個人說的話里分析出他的情緒,需聯(lián)系上下文語境,分析出區(qū)別于字面的情緒。 “好,我不說。”她伸出手,觸到他的臉,卻被他捉住,緊緊貼在他的臉上。 “我再也不會放棄你?!彼鬼f道,“再也不會?!?/br> 韓念初如同又墜進迷霧里,這句話,她卻又分析不來了。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何謹修吃了一驚,剛撐起身,門鎖轉(zhuǎn)動,劉銘喊著“謹修”就推開了門。 何謹修抄起一個枕頭,猛地砸中劉銘的臉,“滾出去!” 劉銘抱著枕頭,探出一張臉,見何謹修從床上翻下地,又看到還躺著的韓念初,笑呵呵地說:“你倆搞這種事還不鎖門?” 何謹修氣得臉發(fā)青,“誰讓你隨便進的?!?/br> 劉銘笑呵呵地說:“你這里只要不鎖門,我哪次不是隨便進的?我又不是女人。” 比起何謹修的氣急敗壞,韓念初從容地坐起身,淡然地理著凌亂的頭發(fā),余光看到劉銘身后還有個影子,她抬頭望去,是周嚴果。 他的目光正好向她投來,神色倒是鎮(zhèn)定,還君子風度地背過身去。 “有正事兒!”劉銘又瞥了韓念初一眼,見她面色如常,沒有一絲慌亂,忽然覺得有趣,“嘿,你真沉得住氣?!?/br> 韓念初走到何謹修身邊說道:“我又不是闖進來的,你都沉得住氣,我為什么沉不住氣?” “是,是,你是經(jīng)過允許的?!眲懘侏M道。 何謹修順手攬住韓念初,邊往外走邊對劉銘說:“沒錯,是經(jīng)過允許了,以后她想進就進,你不準進了?!?/br> “什么意思?你倆——”劉銘跟在后面追問。 何謹修驀地回頭,將韓念初緊緊一攬,“什么意思你看不出來?” 劉銘以過來人不屑一顧的姿態(tài)說:“我看不出來?我兒子都上幼兒園了!” 周嚴果安靜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仿佛聽不到他們的吵嚷聲,只陰沉著一張臉望著窗外,好像凡事都與他無關(guān)。 劉銘坐在他旁邊,何謹修跟韓念初坐在對面,呂揚送了咖啡進來,蹲下身,整好看到何謹修和韓念初交握的手。 “找我什么事?”何謹修問。 “聽說韓念初明天就回原部門了,”周嚴果說,“我想讓她來實驗室?!?/br> 何謹修低頭望著兩人交握的手,仿佛心定了般,說道:“她自己拿主意?!?/br> “我暫時留在這里?!?/br> 韓念初說完,其他人都看向她,包括還在遞咖啡的呂揚。 何謹修緩緩露出驚喜的表情,“你真的愿意留在這里?” 韓念初毫不遲疑地點頭,蘇錦馬上就要來了,她有什么理由走? “你留在這里做什么?”周嚴果的聲音冷然無情,“端茶倒水,大材小用。” “端茶倒水的事不用她做,”何謹修立刻說。 “這里不是人手不足么?她在這兒免不了受干擾,回頭你一這兒忙起來,你說她幫手還是不幫手?”劉銘也不贊成,“不像實驗室,可以清清靜靜地做事?!?/br> “多一個人就解決了,”何謹修瞥向呂揚,“你再留一段時間吧,等到秘書休完產(chǎn)假?!?/br> 呂揚的臉色急變,咖啡灑了出來,她卻像沒看見似的,出神了一會兒,才木然地抽出紙巾來擦。 何謹修的一句話,便毀了她所有的安排,斬斷了她向上爬的途徑。 對她來講無異于職場劇變的大事,在座的人卻都視若無睹。 她看向韓念初,突然想起當初跟她發(fā)生沖突時,她說過的那句話:一點話語權(quán)都沒有的人,怎么養(yǎng)成了隨便下決定的習慣的? 一點話語權(quán)都沒有的人! ※※※※※※※※※※※※※※※※※※※※ 跟你們說個可怕的事兒,家里的神獸正式放假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