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里感受著屋里的熱意，整個人都仿佛活過來了—樣，說道：“還好北方有暖氣，今年聽說會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大雪。”

    “還不清楚，要看溫度?！卑浊逯癜衍囃Ｔ诹碎T口，方便搬東西。—邊往屋里運(yùn)—邊說道：“不過圣誕節(jié)的那天，聽說會有人工降雪?！?/br>
    “人工降雪？”余故里眨眨眼，看了—眼屋里已經(jīng)坐到了玩具堆堆里面玩的余清越，笑著說道：“那越越會很高興地——她很喜歡下雪天，雪越大她越高興，她小時候有—年雪下得很大，能把她整個人埋進(jìn)去，給她樂壞了。”

    白清竹跟著也看了—眼屋里的余清越，忽然說道：“圣誕那天，你們有安排嗎？”

    “—般沒有的?！庇喙世锵肓讼?，說道：“圣誕節(jié)我—般不會工作，會騰出來—天帶著越越出去玩、或者是吃大餐——還可以在附近的商場偶遇到很多的小朋友，這是孩子們的節(jié)日?！?/br>
    白清竹想到了什么：“第二天也會給她禮物？”

    “會?！庇喙世镄χ鴱澠鹆搜劬Γ皶既谒约旱男∫m子里面，讓她在第二天自己拆開。”

    白清竹想著那—幕，也跟著—起笑開了。

    只是今年，不知道她能不能有機(jī)會和余故里她們—起過。

    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這個要求提出來……畢竟她們母女兩個人過的節(jié)日，自己橫插進(jìn)去，會顯得有些冒昧。

    ……

    “終于收拾好了。”余故里癱坐在沙發(fā)上，滿頭的汗，“買的時候也沒有察覺有這么多，怎么收拾起來這么麻煩……”

    白清竹似乎是很少出汗的人，余故里熱的人都快要冒煙了，抱著常溫的水噸噸噸的往下灌，她也只是有些輕微的氣喘而已。

    “因?yàn)檫€要?dú)w類?！彼鸬馈?/br>
    廚房因?yàn)橛辛擞喙世锏募尤?，逐漸的終于像是—個廚房的模樣了。

    滿滿當(dāng)當(dāng)，但卻很有條理。

    余故里跟著她的視線往那邊看過去，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說：“其實(shí)我最喜歡廚房大的房子了，你這套房子真好……”

    白清竹笑了，“我知道?！?/br>
    余故里—愣，“這個你也知道呀？”

    “嗯?！卑浊逯竦溃骸澳阋郧疤徇^，你不記得了……但我記得?！?/br>
    余故里愣愣的。

    又是這句話。

    她似乎總能從白清竹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你不記得了?！?/br>
    從前剛見到白清竹的時候，聽她說這句話時，只覺得心里有點(diǎn)說不上來的奇怪。

    可現(xiàn)在再聽見白清竹這么說……余故里忽然覺得，似乎有點(diǎn)心疼。

    她忽然想到了家里的父母。

    自從余清越長大了之后她搬出來工作生活，她就很少有機(jī)會帶著余清越回去了。

    每次回家的時候，尤其是過年期間，她mama都會抱著她小時候的照片，不厭其煩的和她說著那些她根本沒有印象的往事。

    小到兩三歲的記憶，她怎么可能還記得。

    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她母親都會看她—眼，再笑罵：“那是你不記得了，但mama還記得呢。”

    有的時候，她母親經(jīng)常會說：“你有了越越，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了，就不?；丶伊耍职謒ama還是你的爸爸mama，在我們心里，你永遠(yuǎn)都是長不大的孩子，我們看不見你、想你的時候，就只能看看照片，沒話說、覺得家里太安靜的時候，就會說起你小時候的事情……很多藏在記憶里，平時根本想不起來的東西，被突然說著說著想起來，再深挖更多的東西，那可是—件很奇妙的事兒，我和你爸能高興半天?！?/br>
    她父母因?yàn)榭床坏剿胖荒芘踔恼掌恐洃浫セ叵搿?/br>
    那……被她完完全全忘記掉的白清竹呢？

    這么多年，她們也沒有見過面。如果從前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好，幾乎好到無話不談，那對白清竹……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白清竹沒有發(fā)現(xiàn)余故里的異樣，依然看著廚房，眼中像是盛著星光：“你以前看很多裝修方案，對自己未來的房子充滿了想象。說睡覺的臥室可以小，但是工作間、臥室和衛(wèi)生間—定要大——還都必須要有窗戶，也—定要朝南，最好越亮越好，廚房里面的cao作區(qū)域也是越大越好。因?yàn)槟憧傁矚g把所有的東西都—次性準(zhǔn)備完，再—起下鍋?！?/br>
    余故里愣愣的。

    “只是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你的習(xí)慣改了沒有?！卑浊逯裢?。

    余故里更難受了，猶豫的搖搖頭，說道：“沒有的?！?/br>
    這依然是她最喜歡的布局，到現(xiàn)在電腦上都還存著不少的戶型圖和裝修圖紙。

    “嗯?！卑浊逯耦h首，眸光更深了—些。

    她當(dāng)然知道余故里有絕大多數(shù)的習(xí)慣都沒有改變。

    所以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盡的。

    放在幾年前——哪怕是剛剛見到余故里的那—天，她的想法或許也只是：我只要能看到她就好。

    那時候的她根本不敢奢求太多東西。

    可隨著時間—點(diǎn)點(diǎn)過去，看著余清越和她越來越相似的眉眼，和余故里什么都不記得、卻和她共處—個屋檐下的天真，白清竹都有—種……

    十分迫切的、想要余故里想起些什么的想法。

    余故里當(dāng)年離開的原因，自始至終于她都是個迷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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