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結(jié)婚[快穿] 第155節(jié)
“穆連長可真會,但凡有點好的都給你送來,這核桃應該是巡邏的時候在樹林里找的吧。” 陸嬋將核桃放進背包,邊收拾東西邊回,“誰知道呢,我也沒問,可能是吧?!?/br> 這一年穆萬峰確實送過她不少,從最初的山雞、野兔,到后來的野果、蜂巢,還給她刻了塊印章,不提其他,只論追人的誠意還是很足的。 小李嘆了口氣,半是調(diào)侃半是羨慕的說,“我怎么就遇不到穆連長這種貼心的好男人呢,每次找我說話只會傻笑?!?/br> 小李說的是炮兵連的一位老兵,因為在衛(wèi)生連養(yǎng)傷認識,一眼相中小李,傷好后就經(jīng)常來找她,小李竟然沒感他走,大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用小夏的話說,如果小李不樂意,方圓百里都別想有男人沾邊,既然默許了對方經(jīng)常來找她,那就是八字有了一撇,遲早的事。 第二百三十一章 紅軍一、三、五、八、九軍團八萬余戰(zhàn)士, 僅用兩天時間就穿過了雪山,主席豪情萬丈,揮筆寫下了一首不朽的詩篇《七律·長征》, 全軍振奮。 “紅軍不怕遠征難, 萬水千山只等閑。五嶺逶迤騰細浪, 烏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 文工團的一位連長給這首詩編了曲, 很快整個部隊的戰(zhàn)士都會唱了, 行軍途中八萬多人一起高歌, 那種場景常常讓人感動的落淚, 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過草地時, 全軍的糧食就已經(jīng)不多了,由每天兩餐減成每天一餐,雜糧餅、青稞面,就著涼白開往下咽,如果幸運碰上野菜叢生, 還能摘下來燒湯,加一小把鹽巴下去, 人人喝的興高采烈。 夜晚營地里點亮篝火,陸嬋坐在土堆后看星星,密密麻麻, 仿佛一伸手就能夠著。 腳步聲傳來時陸嬋不用刻意看就知道穆萬峰來了, 果然,頎長而挺直的身軀坐在了她身側(cè)的位置上,往她面前遞了個什么,她低頭一看, 是朵淡紅的野花,草原上隨處可見,不驚艷不芳香,但足夠頑強也耐看。 她淡笑著接過,握在手里仔細端詳著問,“送我的嗎?” 這句問的略顯多余,但穆萬峰還是認真答了。 “是,我覺得很美。” 陸嬋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又問,“那么多野花,你為什么就摘這一朵呢?” 穆萬峰情商不低,聽出了這個問題有一舉雙關(guān)的意思,也自以為聰明的用高情商回道,“我眼里只看到了這一朵?!?/br> 長征還有一年的時間結(jié)束,陸嬋認為到了攤牌的時候,就像之前小夏以為的,她一直不答應,別人會認為她在刻意拿喬為難他,特別是聽說前幾天有個文工團的女兵向他示好,被他以有對象為由拒絕了。 “穆連長,你說過你喜歡我,想跟我以結(jié)婚為前提相處,那我能知道你喜歡我什么嗎?” 這是一年多的時間以來,陸嬋第一次正面提到感情的事,穆萬峰自然會認真面對,但突然間有些詞窮,似乎有太多理由,但都不是最能準確概括的理由。 一開始因為同鄉(xiāng)的關(guān)系覺得親切,后來是欣賞,覺得她跟自己有著相同的價值觀。 隨著視線越來越多停駐在她身上,感情也隨之而來的深切起來,之后發(fā)現(xiàn)了她身上越來越多的優(yōu)點。 如果非要總結(jié),可以用后世比較文藝的一句話,那就是“始于顏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 他思索了半晌后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如果非要說點什么,那就是看到你就覺得很安心,覺得生活有了意義,我們可以有說不完的話……”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見多了平乏無味的婚姻,一直以來他的目標都是找個靈魂伴侶做妻子,而不是為了結(jié)婚而結(jié)婚,可這個道理很多人不懂也不認同。 陸嬋聽后笑了,看著手里的花又問,“那你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嗎,會不會我跟你好了,你的父母不接納我?” 問這句話時,陸嬋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看到他從一開始的篤定變的不那么確定,英挺的眉毛輕蹙,沉默半晌后終于做好決定面對她。 “我知道有些事說出來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但我必須對你誠實,幾年前父母曾經(jīng)給我定過一門婚事,但我沒有同意,我向往的是自由的愛情,但所有人都枉顧我的意愿,這也是我離開家投身革命的原因。” 他看陸嬋不說話,急切的解釋道,“小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喜歡她,甚至一面都沒見過,來部隊后寫了好幾封信回去,請求父母一定幫我退婚,我想等革命勝利后回去探親,她肯定嫁了人,有了新的生活?!?/br> 陸嬋的心情有些復雜,一方面欣慰于他的誠實,沒有隱瞞這件事,另一方面則是為原主哀傷,她確實嫁人了,卻嫁的很不如意,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中,直到死亡才得以解脫。 這樣的命運到底怪誰?怪穆萬峰?他從來不喜歡她,也沒有任何承諾。 怪父母?父母的本意是為了她好。 怪后來的丈夫?嫁給他之前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可托付終生的良人。 怪社會?怪閑言碎語的鄉(xiāng)鄰? 原主誰也沒怪,生命終結(jié)時,她只怪自己命不好,怪自己不夠堅強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 陸嬋不是來復仇的,因為穆萬峰無需為原主悲劇的結(jié)尾付全責,他需要承擔的就是心靈上的煎熬,這一點上一世他也已經(jīng)做到了。 “其實我也有件事想要告訴你?!?/br> 穆萬峰以為她要說的是“逃婚”的事,之前曾經(jīng)聽她跟別人提過。 “好,你說。” 陸嬋唇邊揚起一抹笑,眼睛很亮,蘊著些許他看不透的內(nèi)容。 “我是運城人,姓陸,家住白石頭村……” 穆萬峰的神情漸漸變的不確定起來,但他根本沒把陸嬋跟未婚妻這件事聯(lián)系起來,只以為陸嬋是陸亞棠的本家親戚,也已經(jīng)足夠讓他震驚,額上甚至沁出了汗來。 誰知陸嬋下一句比炮彈的威力還大,“我就是陸亞棠,那個你絕不喜歡的可憐未婚妻。” 穆萬峰不肯相信,也想不通,母親說陸亞棠沒有讀過書,但陸嬋寫了一手好字。 除此外陸嬋還學過醫(yī),一來部隊就被安排到了衛(wèi)生隊。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是陸亞棠?” 陸嬋點頭,“你不信?定親的時候兩家交換過庚帖,你是癸丑年十月二十號出生的,母親閨名秀禾,家里除了你,還有個弟弟叫穆萬松,有個meimei叫敏敏。” 所有的信息都對上了,但穆萬峰還是頭昏腦漲,實在想不通她來部隊的原因是什么,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第三十一軍的。 “所以你來這里是為了找我?” 除此以外,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這一點陸嬋承認了,“是,知道你逃婚離家的消息后我就病了,太多閑言碎語我一下子接受不了,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才會遭你‘嫌棄’,后來就想,不如親自找你問清楚,兩相說開后大家都自在,別人說起來我也有話好回。至于為什么知道來這里找你,是聽你同學說的,我就是來試試運氣,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碰到了?!?/br> 同學的部分是陸嬋虛構(gòu)的,但確實有知道他去向的朋友,只是對方很善于保守秘密,連穆三貴去問都沒問出什么來,這一點穆萬峰自然無從知曉。 此時他的思緒很亂,各種情緒和想法沖撞著,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 按理說穆萬峰是該高興的, 喜歡的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回到了原地,但他能看出來, 陸嬋心里是怨恨著他的。 一個十八歲的姑娘, 懷著怎樣的心情選擇離開父母,只為向他要一個說法,他甚至不敢想象, 如果路途中除了任何意外,他這輩子如何心安。 來到部隊后,她有無數(shù)的機會向自己表明身份卻沒有, 或許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男人的擔當讓他迅速承擔起了一切,痛苦的表達了歉意,“對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在此之前, 未婚妻三個字只是普普通通的名詞,甚至是令他厭惡的,此時此刻,他卻希望一切沒有發(fā)生, 可世界上沒有后悔藥,也沒有“如果”。 陸嬋看著天空“嗯”了一聲,關(guān)于原主的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她始終不是原主, 不會用另外一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懲罰這個世界的他,但什么時候接受這份感情, 得等她百分百愛上他之后才行,現(xiàn)在嘛,還差那么一點點。 “我已經(jīng)原諒你了, 就像你說的,我們素未謀面,你對我產(chǎn)生不了男女之間的感情,這些我都理解,而且從我認識你到現(xiàn)在,也一直很敬佩你對革命的熱忱和無畏?!?/br> 從大義的角度看,他是個很不錯的青年,瑕不掩瑜。 穆萬峰有所預感,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了此時最關(guān)心的問題,“那你現(xiàn)在,還愿意接受我的感情嗎?” 陸嬋緩緩搖頭,“我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接下來我們之間只有戰(zhàn)友情沒有別的?!?/br> 張連長已經(jīng)說了,等順利會師后,她的資歷也夠,會給她升士官。 既然進了部隊,她就會有始有終的一直干下去,而不是將心拴在男人身上,這才是革命女性該有的面貌。 他摘了一朵野花,帶著滿心愛慕和憧憬而來,半個小時過去,野花依舊綻放,他的心卻凋零枯萎,碾落成泥。 陸嬋回帳篷的時候穆萬峰依舊坐在原地,連背影都透著低落。 最先發(fā)現(xiàn)兩人關(guān)系不對勁的是小夏,往常穆萬峰經(jīng)過總會過來看陸嬋兩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天沒出現(xiàn)了。 她私下問,“小嬋,你跟穆排長吵架了?” 陸嬋搖頭,小夏剛為他們松口氣準備說笑呢,陸嬋開口了,“我們能有什么好吵,他有立場跟我吵嗎?” 應該說是她單方面震懾了。 小夏覺得有道理,“那倒是……” “我已經(jīng)跟他說了,他覺得很對不起我。” 小夏再次一臉震驚,“然后呢?他還說什么了?” “問我能不能接受他,我說不能?!?/br> 小夏惋惜的嘆了口氣,“其實吧,雖然穆連長有錯,但他人真的挺好,作為比你虛長幾歲的大姐,真心希望你們哪天能重歸于好?!?/br> 陸嬋指出了她的用詞不當,“夏姐,我們之前沒有‘好’過,談不上什么‘重歸于好’?!?/br> 穆萬峰這兩天沉默了許多,腦子里充斥著陸嬋的身影,夜里還做了噩夢,夢見她在離家找自己的路上遇見了歹徒,自己扛著槍去救她卻晚了一步,他在夢里哭的很厲害,還說了夢話,最后被戰(zhàn)友叫醒了。 他問戰(zhàn)友,“你有沒有曾經(jīng)對不起誰,給對方造成很大傷害的經(jīng)歷?” 戰(zhàn)友思索了半天回道,“很大的傷害倒沒有,偷吃東西讓別人餓肚子算嗎?” 家里什么吃的都沒有,餓的頭昏眼花,看到鄰居的飯桌上擺了兩個黑面饃,猶豫再三還是偷偷拿回了家,緊張又害怕的吃了,雖然愧疚,但肚子里裝了食物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終于活過來了。 天黑后躺在鋪著稻草的木板床上睡不著,聽到鄰居家傳來孩子的哭聲,原來那兩個黑面饃是他們家僅剩的口糧,大人舍不得吃專門留給孩子,因為自己的貪婪讓比自己小的弟弟挨餓。 那一晚他沒有睡著,無法原諒自己成為“小偷”,發(fā)誓以后就算餓死也不會再偷東西做賊。 加入紅軍后,每個月的津貼他都好好攢著,只要能寄信就給那家寄些錢,彌補當年的錯誤。 “我聽政委說過的,知錯就改,善什么,沒有誰是不犯錯誤的,犯錯不怕,只要改正就好,要是傷害了誰,咱們再想辦法彌補一下,當然,錯誤能少犯就少犯,不犯最好?!?/br> 穆萬峰從這段拗口不已的話中得到了啟發(fā),他知錯,努力改正,也愿意用余生去彌補對她的傷害,只求陸嬋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三天后他再次出現(xiàn)在陸嬋面前,僅從態(tài)度上看就有了極大的轉(zhuǎn)變,不苛求她能立刻原諒,只默默的關(guān)心她,話也少了許多。 其實他沒有為自己辯解,也沒有推卸責任,而是立刻承認自己有錯,就已經(jīng)讓陸嬋刮目相看了。 畢竟婚約不是他定的,他確實表達了反對的意愿,也一直希望父母能夠退親,嚴格說起來算不上大豬蹄子。 如果他早知道原主會因為他的不辭而別遭遇不幸,相信他會做出另外的選擇。 八萬大軍用六天時間穿過草地,開始了新的征程,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時有發(fā)生,忙碌中時間總是過的格外的快,轉(zhuǎn)眼就到了一九三六年十月,歷時兩年的長征結(jié)束,三大主力軍終于在陜甘革命根據(jù)地順利會師。 已經(jīng)當上排長的陸嬋還是跟小夏和小李一個宿舍,這天天氣很好,午后陽光明媚,吃過午飯后陸嬋坐在書桌前給家人寫信,算起來她已經(jīng)有兩年時間沒有聯(lián)系家里了。 從一個女兒的角度出發(fā),這樣的行為是很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