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灑在她臉上，衛(wèi)希不自覺地淚流滿面。

    “你不要總是跟人打架。”徐寧之抵著她的頭吻她淚痕，嘀嘀咕咕，“那么多人，你哪里打得過來，也不知道叫人幫你?！?/br>
    徐寧之揉了一把她后腦，“不過我們小希好厲害，每次都能打贏，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個將才?！?/br>
    “徐寧之……”

    對面的人還在嘟囔，“要是我像你一樣就好了，我也想把他們?nèi)即蚺肯??！?/br>
    “要是早點認識你，你就能幫我報仇了?！?/br>
    徐寧之揚起臉，笑容燦爛，“但現(xiàn)下也很好，有我們小希在，沒有人敢欺負我了?！?/br>
    “也不知道沈容年什么時候會來。”徐寧之情緒又低落下去，“她一來，你就跟她跑了，我好難過?！?/br>
    徐寧之東一句西一句，手握成拳捶她肩，“她是你媳婦你才對她那么好嗎？我也想當你媳婦，我不想你對她好，你只能對我好?！?/br>
    “可你好小啊，一直都這么小?！毙鞂幹檬直葎澮幌拢澳闶裁磿r候能長大了娶我呢，我想當你的大媳婦，你就是我的小妻主?！?/br>
    衛(wèi)希說不出話來，只能哽咽。

    “哎，我在想什么啊?！毙鞂幹珠_始磕自己腦袋，“你還是個小不點，不聽話的小不點，沒良心的小不點?！?/br>
    她聲音越來越低，又罵了衛(wèi)希幾句，磕腦袋的動作也漸漸停了，整個人都壓在衛(wèi)希身上。

    夜風微涼，衛(wèi)希卻渾身是汗。

    懷里的人呼吸漸漸均勻，兩手還緊緊抓著她的衣裳，衛(wèi)?？粗腊干系木票?，心口刺痛。

    這次，酒里什么都沒有。

    第25章

    翌日。

    清晨的陽光照到臉上, 衛(wèi)希迷蒙幾息，翻了個身摸摸身旁，卻只有一片冰涼。

    抓著褥子, 衛(wèi)希慢慢坐起身。

    房門吱呀一聲，衛(wèi)希抬頭, 侍女端著托盤進來，“殿下，徐小姐給您熬了粥?！?/br>
    衛(wèi)希動唇，“她人呢？”

    “回徐府了。”侍女把托盤放下, 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 “她讓我把這個給您。”

    衛(wèi)希接過, “你出去吧?！?/br>
    房門打開又合上，衛(wèi)希拆開信封，慢慢展開。

    白紙黑字, 是整整齊齊的娟秀字跡, 衛(wèi)希往后靠，指腹捏緊白紙，目光沉靜。

    見字如面：

    “終于不再煩你了，不要太想我?！?/br>
    衛(wèi)希撇撇嘴。

    “哎, 你是不是在想：走了最好，誰會想你？”

    衛(wèi)希低笑，又端坐起來, 勾頭看信。

    “我很少給你寫信, 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要是像你一樣寫好幾大張說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你會不會跳起來罵我？”

    “你那些信都要把我的小密室塞滿了，我每天整理它們也很辛苦, 你以后要補償我的。”

    耳邊仿佛能聽見徐寧之的笑聲，衛(wèi)希鼓起臉，不太高興地揉捏著紙張，幾乎是把白紙當成了徐寧之。

    “嗯……我說這些你是不是又不高興了？小希，其實……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br>
    “無人再似你那般近我、護我、愛我，無人再似我們小希這般堅強善良可愛?！?/br>
    “當年就算沒有我，相信你也能走出來，你會長成一個很出色的人，會和一個……和一個跟你一樣好的人成婚，比翼雙飛共結連理?！?/br>
    紙張在這里有褶皺的痕跡，衛(wèi)希蜷了蜷手。

    “我多想那個人是我，可我……罷了，能伴你身側侍奉你也足夠了，沈容年那么好一個人，大抵也不會硬趕我走。”

    “可……為何不能是我呢？”

    “我也想在別人祝福艷羨的目光下和你牽手，我想心無旁騖地愛你，這沒有錯……但我做錯了?！?/br>
    “遲來的道歉，對不起?！?/br>
    “愛你，小希?！?/br>
    落款：寧之。

    除了這封信，里面還有一個小紙條，衛(wèi)希緩緩捻出，上面有兩個字，一是“九”，二是“云”。

    九，指的定然是她九弟衛(wèi)宏。

    而云……云貴太妃嗎？怎么可能會是她？

    想起昨日衛(wèi)韜躲躲閃閃的目光，衛(wèi)希忽然明白了什么，若徐寧之所言為真，那就麻煩了。

    利益牽扯尚可規(guī)勸，可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一旦做下那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慎郡王……看來指望不得了。

    那個名單上的人，恐怕都是敵對。

    把自己撂倒，衛(wèi)希抓著信，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到底該怎么辦？

    徐寧之肯告訴她這些，也許……

    衛(wèi)希又想起先帝給的那份名單，若是前世的徐寧之不知道那份名單的存在，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畢竟，大難臨頭各自飛，她沒有足以和徐南昭抗衡的能力，若光憑著沈家軍造反……徐寧之有什么理由站她這邊？

    頂多就是，徐寧之不夠愛她。

    可現(xiàn)下，有了這份名單，先帝站她這邊，臨終前交代的一切勢力也都歸她所有，再加上沈家軍，足以讓徐寧之搖擺了。

    前世徐寧之看不到她成事的希望，所以選擇站在對立面，而今生……

    但，就因為沒有希望，徐寧之就可以放棄她就可以親手殺她了嗎？那她們四年的感情算什么？

    五指收緊，衛(wèi)希深吸一口氣，她要向當初的徐寧之證明，她當初的選擇是錯的，她不該放棄她，也要向現(xiàn)下的徐寧之證明，她選擇她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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