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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祖綿綿木頭一樣抱著祖安安逐漸冰涼的身體呆坐了一會(huì)兒， 呆滯的目光掃到一旁施洛凝的臉上，立刻起身站起來沖向她，伸手提著她的領(lǐng)子猛地一拽。

    施洛凝現(xiàn)在是十分勉強(qiáng)才能維持人形， 加上肚子上的傷口破開在流血，臉色很難看， 她一直梳理得整齊精致的頭發(fā)已經(jīng)散亂一團(tuán)，比起祖綿綿的樣子，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嘴里一直念叨著，“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還裝傻！”祖綿綿氣得直咬牙，“快點(diǎn)把我meimei變回來， 就是你下蠱殺了她！”

    施洛凝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祖安安的尸體上，“我絕對不會(huì)傷害我的家人?！?/br>
    “安安不是你的家人！而且不是你還有誰！誰不知道狐獸最擅下蠱， 安安莫名其妙死掉是不是你在背后搗鬼？”這還是祖綿綿第一次表現(xiàn)出如此氣勢逼人的樣子。

    施洛凝掀起眼皮， 望向她的目光平靜如波， “我從不下致死的蠱術(shù)?！?/br>
    她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而且以裘亓對她這種人的了解， 如果真的做了什么，肯定會(huì)大刺刺地說出來炫耀，因?yàn)樗矚g看人們情緒失控的模樣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但惡趣味終歸是我去玩，按照施洛凝自己的說法， 安安的死已經(jīng)觸及到她的底線了。

    嚴(yán)晚走過來，“沒記錯(cuò)的話，你們剛才的對話里提到了‘主上’，她是誰？”

    聽到這個(gè)稱呼， 施洛凝瞳孔一縮，“主人……主上對我有恩，對這里所有的人都有恩，她不會(huì)的，她不會(huì)做出傷害安安的事情?！?/br>
    “那門口的幻術(shù)陣可是你下的？”嚴(yán)晚又問了一個(gè)問題。

    施洛凝搖搖頭，“我只會(huì)下蠱?！?/br>
    在場人對視一眼，心里有了底。

    “所以監(jiān)獄里的那些女孩，也不是你將她們折磨成那樣的？”裘亓追問。

    施洛凝抬起頭，高聲反駁，“我說了多少次，那只是關(guān)禁閉，何來折磨一說?！?/br>
    裴羽卿看著她，淡淡說，“那你隨我們過去一看便是?！?/br>
    她的話音剛落，身后傳來刀劍入鞘的聲音，殷慈裹著一身刺鼻的血腥味踏步走來，冷聲道，“結(jié)束了?！?/br>
    啊……不說真的注意不到，還有人在后面賣力地舞劍來著。

    嚴(yán)晚將施洛凝從地上拉起來，裘亓則是去扶失魂落魄的祖綿綿。

    “安安，把安安帶上?！弊婢d綿抱起那具瘦削的身體，去貼她的臉頰，“jiejie再也不會(huì)和你離開了，我們以后一直在一起?！?/br>
    裘亓看得難受，但知道現(xiàn)在的祖安安聽不進(jìn)去安慰的話，只拍了拍的她大家肩膀，“走吧，我們?nèi)ゾ仁Ｏ碌娜??！?/br>
    不知道是不是被裘亓的話提醒到什么，施洛凝突然詐尸一樣蹦起來，朝里跑，所有人跟在她后面，見她火急火燎地跑進(jìn)一間寢宮，然后翻箱倒柜地掏出一疊紙。

    契約書。

    她站到高處，拿下一些瓶瓶罐罐，把里面的草藥和藥水搗碎了和那堆契約書放在一起，手拿過了一旁的燭臺(tái)。

    “你在做什么？”

    “只要契約書不在了，就沒有人能控制她們?！笔┞迥齺聿患敖忉屇敲炊啵稚巷w快動(dòng)作，把所有的契約書都摧毀。

    待盆中只剩下氣味刺鼻的黑灰時(shí)，她釋然地抬抬嘴角，身子往后無力地靠在了墻壁上。

    “你們?nèi)グ?。?/br>
    裘亓皺眉，“你不是不相信我們說的嗎？為什么不去看看？”

    施洛凝后腦勺頂著墻壁，偏頭看裘亓，眼里只剩一潭死水，“大人，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現(xiàn)在沒有了契約書，您可以帶著人回去交差拿賞金了。”

    她越是這樣裘亓越覺得不對勁，“留在這做什么，變作一灘爛rou，你的后半生將毫無意義?！?/br>
    施洛凝突然低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懂什么？”她深呼吸一口氣，“像你這樣用仆從契約殘忍束縛別人的魔頭也有資格說這些？”

    她望向上方，眼中是對過去的憧憬，“原本我們是一個(gè)多美好的大家庭，受了傷害的人互相取暖，由我來做那個(gè)保護(hù)她們的人，為她們筑起一所避難處，如果不是你們的介入……如果不是你們！我的美好就不會(huì)被摧毀！”

    裘亓忍無可忍，走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力氣大到直接把施洛凝的臉扇偏過去。

    “你他媽給我醒醒?！濒秘聊笾^，“你所謂的保護(hù)就是把她們送到那些達(dá)官貴人的口口替你求得所需？你所謂的保護(hù)就是在她想要回到自己的真正家人身邊時(shí)，奪走她的生命？你所謂的保護(hù)就是將女孩們根據(jù)外貌分成等級(jí)，低等的只能吃些糟糠米水連飽腹都變得困難？”

    施洛凝垂著頭，手捂住發(fā)燙的臉頰上，散亂的長發(fā)遮蓋她此時(shí)驚慌失措的表情。

    “施洛凝?！濒秘恋谝淮斡萌绱藝?yán)肅的聲音說話，冷得仿佛剛從千年寒冰之下掏出來，“你再不清醒一點(diǎn)，就是在替你的主上助紂為虐，那些女孩，都有自己的家庭，她們從來不屬于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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