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彼址旁谒箢i，輕揉幾下，“回去吧?！?/br>
    “好?！?/br>
    沈晝送她回宿舍，在宿舍樓下站了會兒，發(fā)動車子駛出校外。

    車子穿過校園，途徑繁華商圈，在十字路口停下。他甩上鏡片，城市霓虹燈火閃爍，馬路對面高樓的led顯示屏介紹宜城龍頭企業(yè)——恒揚，在南城設(shè)下分公司。

    余老爺子年歲已高，但野心依然不減當(dāng)年。

    沈晝要回南城。

    他不反對。

    那是因為恒揚要在南城開分公司。

    腦海里又響起陸聽音的話。

    ——“別人給你錢、給你買東西，你還不開心？”

    無論沈業(yè)昀也好，余老爺子也罷，他們對沈晝好，都要求他有所回報。

    ——這有什么值得開心的。

    綠燈亮起，沈晝將鏡片滑下，踩下油門飛馳而去。

    這世界上，恐怕只有她，明明那么聰明，偏偏又那么傻。

    小傻子。

    ·

    沈晝家里人以前給他過生日，也是過農(nóng)歷生日。

    陸聽音看了日歷，沈晝今年的生日恰好在國慶放假第二天。

    陪父母吃完飯，順帶發(fā)了幾張照片給海外的陸宴遲，嘚瑟地補(bǔ)充幾句欠打的話——

    【哥哥你不在家，你都不知道爸爸mama燒的菜有多好吃?！?/br>
    【可惜了你吃不到?！?/br>
    【舉國同慶的好日子，你卻得學(xué)習(xí)?！?/br>
    【哎，人丑就要多讀書，沒辦法的?！?/br>
    【不像我，長得漂亮成績又好，爸爸mama又愛我?！?/br>
    【全世界只有你不愛我。】

    【因為你老花眼！】

    消息發(fā)出去過好久他都沒回，估計是在忙。正好沈晝給她發(fā)消息，問她明天幾點出門，她想了想，編輯文字：【明天你別來接我，我來找你。】

    沈晝：【不用？】

    陸聽音發(fā)語音給他，“明天我有事，晚點來找你?！?/br>
    他回的也是語音，一秒時長，短促漠然：“知道了?！?/br>
    ……

    中午十二點，門鈴響起。

    沈晝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一位中年男人，西裝革履。

    是跟在余老爺子身邊的心腹陳勇征，“恒揚”在各城市開疆拓土，少不了他一份功勞。

    “少爺。”

    沈晝臉上毫無溫度，額發(fā)下漆黑雙眸泛冷：“有事？”

    “這是分公司的新合作案，董事長希望你能多看看、多學(xué)學(xué)，以便到時候好上手?！彼捳Z恭敬，將文件遞過來。

    沈晝接過，眼神或話語都在驅(qū)逐他：“沒別的事就走?！?/br>
    陳勇征斂眸，“老爺會不定時給你打電話choucha?！?/br>
    傳達(dá)完最后一句話，陳勇征轉(zhuǎn)身。

    身后的門，“砰——”的一聲，冰冷又刻滿暴戾，和主人一模一樣。

    陳勇征輕嘆口氣，按電梯要下樓。

    電梯恰好停在這一層，站在里面的女生格外漂亮，手里拎著一盒蛋糕，擦身而過時她微微笑。出電梯，走向沈晝住的那邊。

    門鈴響，電梯門也關(guān)上。

    以為是去而復(fù)返的陳勇征，沈晝臉色不好。

    陸聽音一怔：“你看到我就那么不開心嗎？”

    “沒。”他卸下冷面，拉她進(jìn)來。

    “那你剛剛還朝我擺臉色?！?/br>
    “不是對你?！鄙驎冄院喴赓W，“遇到一些事，有點煩。”

    “別煩，今天是你生日呢?！标懧犚舫疽庾约菏掷锪嘀牡案猓拔姨匾饨o你定做的蛋糕，生日快樂哦沈晝同學(xué)?！?/br>
    話音落下，沈晝臉變了變。

    “你不會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吧？”陸聽音無奈。

    他不語。

    以前在沈家，沈業(yè)昀也不記得他生日，但葉桑桑總會在沈業(yè)昀面前提。所以沈業(yè)昀也會假模假式地給他過個生日。但到了余家，沒人記得這事，他自己也不記得。

    陸聽音把蛋糕放進(jìn)冰箱，回客廳看到沈晝還在原地。

    她到他面前，裝生氣：“你就不能對你自己上點心嗎沈晝？”

    沈晝唇線緊抿，未置一詞。

    “要是我生日，我肯定提早十天半個月就和你說，讓你給我買禮物，你看看你，多好的索要禮物的機(jī)會啊，一點兒都不會把握。”

    “……但你記得。”他抬手，摸她頭頂。

    陸聽音的話頭被他截住，“……是啊，幸好我記得。”

    “禮物呢？”

    “……”她瞪他，“哪有人這么要禮物的？”

    沈晝也不說話，低垂的眼盯著她，盯得她沒轍。

    “等你吹了蠟燭再給禮物?！?/br>
    “現(xiàn)在不能給嗎？”

    “不行的，要有儀式感。”

    “可我現(xiàn)在就要——”

    陸聽音不滿，張嘴想要反駁。

    沈晝放在她頭頂?shù)氖趾鋈幌乱?，停在她后頸。他低頭吻了上來，來勢洶涌又蠻橫，呼吸被汲取，她想推開他，壓著她后頸的手?jǐn)嗔怂詈笸寺贰?/br>
    她被親的渾身酥軟，要倒下時被沈晝抱起，壓在沙發(fā)上。

    過了不知多久，衣服凌亂。

    沈晝手上動作戛然而止，他呼吸低沉，貼了貼她唇，留下一句：“我去洗手間?！?/br>
    而后從她身上退開。

    洗手間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過半晌，傳來壓抑的喘息聲。

    陸聽音后知后覺意識到他在干什么，臉燒了起來。

    ……

    沈晝在洗手間，陸聽音低頭整理了下衣服。

    她面紅耳熱，去廚房拿了瓶水。路過餐桌時看到那里有個水杯，隨手想把它洗了，卻看到水杯邊放了一個藥瓶。

    她拿起來掃了眼。

    氟西汀。

    身后，洗手間的門打開。

    “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她把藥瓶放下，舉起水杯問他，“你這水杯還要喝嗎，不喝的話我拿去洗了？”

    “不喝?！?/br>
    沈晝走過來，濕發(fā)貼在額前，襯得雙眼更晦暗。

    他衣服還沒來得及穿，若隱若現(xiàn)的人魚線，陸聽音面色的緋紅還沒退去，她撇過頭，逃似的進(jìn)了廚房洗杯子。

    等她出來，桌子上的藥瓶也不見了。

    沈晝坐在沙發(fā)上，低頭看手機(jī)。

    “我就是臨時過來的，”陸聽音說，“現(xiàn)在得走，晚點再回來陪你過生日?！?/br>
    “還有事？”沈晝眉頭皺起。

    “我mama找我有事?！?/br>
    陸聽音感覺到了他身上的不爽，她走到他身邊坐下，手勾著他脖子，“不要生氣嘛，我保證，事情辦完了我馬上過來找你。”

    “我沒生氣。”他淡聲。

    “那你笑一個?！?/br>
    沈晝扭頭過來。

    對視幾秒。

    陸聽音手戳著他的嘴角，往上擠。

    她很滿意：“——你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