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有點腦子的審神者通常都不會對成年的太刀出手——他們心智足夠成熟，神性也更高，一旦失控就會反噬主人，那便得不償失了。

    所以那些審神者通常會把一些負(fù)面的東西暴露在短刀、脅差或是一些心智單純、容易控制的刀劍身上。

    不過刀劍們通常有一個大家族或是幾個要好的伙伴，就比如說小夜左文字，他上面還有兩位兄長——宗三左文字和江雪左文字，他們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弟弟受欺負(fù)不管的。

    可是小夜左文字在昏迷前口口聲聲說要對江雪左文字復(fù)仇……

    宇智波佐助用擦拭布擦凈草薙劍劍身上的灰塵，心想：也許他們之間有什么誤會，就像曾經(jīng)的自己和鼬一樣……兄弟鬩墻。

    大概是在小夜左文字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影子，宇智波佐助才會選擇幫他。

    因為親身經(jīng)歷，宇智波佐助比誰都清楚，在復(fù)仇的泥沼中掙扎著活下去的人，實在太痛苦了。

    “主殿主殿，您也給我保養(yǎng)一下嘛！就一會兒，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眼饞了草薙劍待遇許久的鶴丸國永央求道。

    這是一件比較消耗靈力的工作，只有審神者最寵愛的刀劍才能獲此殊榮。

    在與宇智波佐助簽訂契約時，雖然只有一瞬間，那瘋涌而至的靈力差點快把付喪神撐爆。

    所以雖然不知審神者到底有多強，但鶴丸國永敢肯定，哪怕是幫十個自己保養(yǎng)，都絕不會累到審神者的。

    然而宇智波佐助并不吃鶴丸國永的那一套，公事公辦地詢問：“你受傷了嗎？”

    “哦！對，我的腰剛才被您的手里劍打到了。”太刀青年并不氣餒，解開護(hù)甲，撩起衣襟，露出白皙的皮膚，“您看，都淤青了。

    宇智波佐助腦海中回憶起鶴丸國永對太刀的評價，成熟穩(wěn)重？理智清醒？

    ……就這？

    要么是鶴丸國永胡謅誆他，要么鶴丸國永是太刀中的異類。

    不管哪一種，都讓宇智波佐助有了一種自己上了賊船的錯覺。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付喪神，在鶴丸國永期許的目光中緩緩說：“你是付喪神，這點小傷就算放著不管過一段時間也會自我修復(fù)吧？如果你實在忍受不了，就自己去手入好了，反正你也已經(jīng)化成人形了?！?/br>
    第4章 暗墮刀劍（四）

    重吾幫小夜左文字大致擦洗干凈身體，卻沒有就此停手休息，而是從隨身攜帶的醫(yī)療袋里翻出鑷子、酒精和紗布幫小短刀處理傷口。雖然等會可以拜托香燐用醫(yī)療忍術(shù)幫忙醫(yī)治內(nèi)外傷，但是化膿的傷口、黏在血rou里的沙礫灰塵還是有必要提前處理一下的。

    作為一起共事的隊員，重吾心里很清楚，香燐對待佐助以外的人，是能有多敷衍就有敷衍，絕對不會多出一份力的。

    在酒精的刺激和傷口的陣痛下，昏迷的小夜左文字的意識慢慢恢復(fù)。

    疼，鉆心的疼……為什么？我明明已經(jīng)很聽話，很努力了?。?/br>
    在漫長到永無止境的夢境中，小夜左文字回到了自己的本丸，入眼便是審神者嫌惡的眼神和憤怒到扭曲的五官。

    一如他與審神者的初見。

    “我是小夜左文字，從西行法師的和歌得名。

    ……但是，我被關(guān)注的原因不是因為漂亮這種理由。而是充滿了鮮血和怨念的復(fù)仇劇……”

    未料審神者回答說：“是啊，你就是這樣的不詳之刃呢。”接著便不管在鍛刀爐前呆滯不動的小夜左文字，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鍛刀室。

    審神者的話宛若一把鋒利的刀，插在了小短刀的幼小的心靈上，小夜左文字渾身冰冷，血液在逆流，四肢不停地顫抖……

    直到藍(lán)色長發(fā)的太刀將他擁入懷中，“小夜，不要怕，有哥哥在呢，還有哥哥在呢……”

    那并不寬厚的懷抱格外溫暖，從此，江雪左文字成了小夜左文字在這座處處透露著不詳氣息的本丸中唯一的歡樂。

    在這座本丸生活久了，小夜左文字漸漸了解一些內(nèi)幕，關(guān)于他們的審神者的過去——

    在被時之政府邀請后，這位在現(xiàn)世過得不算如意的少年沒有任何猶豫就拋下了一切，接任了審神者一職。

    然而，本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終于能夠出人頭地，大展拳腳的少年在演練場見識過其他審神者和他們的付喪神后，終于明白自己其實是一位靈力并不出眾、運氣又十分不好的審神者。因為沒有足夠吸引付喪神的靈力，被供奉在神廟、在高天原有一席之地的稀有刀很難聽見他的召喚，所以也就無法回應(yīng)他。

    就職整整一年的少年的本丸里只有江雪左文字一振稀有太刀，甚至連剛擔(dān)任審神者幾天的新人都比不上。

    戰(zhàn)力不足，自然無法涉及危險的高級戰(zhàn)場，審神者又不愿意耗費時間和精力練短刀，于是陷入了無限死循環(huán)中。

    可惜禍不單行，就職一年從未間斷過鍛刀卻沒有鍛煉自身的審神者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在漸漸枯竭，連為這座本丸現(xiàn)有的刀劍提供靈力都愈發(fā)困難，更遑論繼續(xù)召喚新刀了。

    如果被時之政府發(fā)現(xiàn)，一定會強制他卸任。那樣他就只能回到現(xiàn)世中，重新過回碌碌無為的一生。

    不！不能這樣！

    一定要想辦法隱藏這個秘密……

    即使遲鈍如小夜左文字，也漸漸察覺到周圍的伙伴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昨天傍晚還在和他一起插秧種田的前田藤四郎再也沒回來……小夜左文字終于忍不住了，他哭著去找自己的哥哥江雪左文字，他好怕，怕再也見不到江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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