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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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與文潮是一類人嗎? “我沒殺人。”柳煦兒說。 李琴質(zhì)問她,還敲詐她。可她又沒錢,李琴惱羞成怒撲過去,她一閃身,李琴就栽進井里去了。她那時候還主動搭把手了,可李琴的指甲摳得她手臂太疼了,是李琴自己抓不住栽進井里磕出血,整個人沉進水里救不回來的。 柳煦兒又說:“我還救人了?!?/br> 一如那天她發(fā)現(xiàn)形跡鬼崇悄悄跑到臨府的偏僻湖岸而去的林有清將拼命掙扎的喜眉死死按進水底下,她抓起石子扔出去,這才能讓喜眉有可趁之機,把林有清拖進水里。 因為公主說不希望林府出事,公主不希望林府受林二這樣的禍害所累。 “我跟你才不一樣?!绷銉褐共蛔〉难蹨I啪嗒啪嗒往下落,正因公主說的每一句話她都銘記在心,所以她知道公主是個多么好的人,而她卻是個配不上公主的壞蛋。 跟文潮一樣的壞蛋。 心碎如泥的柳煦兒沒有抹干眼淚,舉起斷劍狠狠刺向文潮。文潮雙瞳驟縮,奮力抓住斷劍,劃破的掌心血流不止,他撞開柳煦兒踉蹌外逃,柳煦兒想也不想追過去。 宋崢身上有傷,追趕不及:“煦兒,別追了!” 可無論他怎么喊,柳煦兒始終充耳不聞。她緊追不舍,眼見文潮抓住來時的馬蹬腳欲騎,她將斷劍奮力一擲,直刺馬腹。 驚馬嘶聲,四蹄翻飛,帶著試圖上馬的文潮亂蹬幾下,然后重重將人甩了下去。落地的文潮躲閃不及,被凌亂的馬蹄狠狠踹向胸腔處,文潮肺腑俱震,口吐血沫,費了極大力氣才艱難躲過瘋馬亂蹄之下的又一重擊。 但那傷殘的身軀如秋風落葉,衣裳臉上全是血污,文潮倚靠石壁支撐身體,半掀眼皮盯著追上自己的柳煦兒:“你想殺我?” “殺了我,你就與我是同類人了?!?/br> 柳煦兒氣死死抓住他:“知道公主秘密的人都得死。” “原來這才是柳公酌將你放在他身邊的真正用意。”文潮仰天大笑,“可如此一來,你豈不是也要你一起死?” 柳煦兒恍惚:“對,我遲早也會死?!?/br> “但不是現(xiàn)在。” 她的手里已經(jīng)沒有武器,卻執(zhí)拗地用雙手箍住文潮的脖子。宋崢意識到柳煦兒想干什么,加緊腳步追過去,此時的文潮已經(jīng)無力掙扎:“你知道我喜歡你什么嗎?” 柳煦兒沒有說話,只有文潮自言自語:“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 “所以,陪我一起死吧?!?/br> 柳煦兒臉上閃現(xiàn)一絲疑惑,卻在瞬間被突然暴起的文潮拖拽向一邊的坡谷,雙方滑了下去。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宋崢甚至沒來得及抓住那片衣袂,眼睜睜看著柳煦兒隨文潮墜入深淵:“煦兒?。?!” 坡谷夾道風聲獵獵,落地的火把漸暗漸熄,宋崢奔至坡谷向下望,眼前只有漆黑,再看不見柳煦兒半分蹤跡。 黎明未至,梅蘭菊竹好不容易找到了滑坡下陷的宋崢,陪他往下繼續(xù)探尋,一直至天色全亮,他們發(fā)現(xiàn)文潮已經(jīng)沒有溫度的尸身,卻找不到一起墜落的柳煦兒。 宋崢不肯離開,從天亮到天黑他整整找了一天,直至終于看不下去的眾人制止住他,梅侍官道:“我們不能在這里繼續(xù)浪費時間了?!?/br> 這里并不安全,那些離開的西蠻人果然帶著援兵殺回來了,已知一路裝載車被劫,護送車輛的人無一生還。方大人遠赴邊防軍營不知安然與否,而他們原定計劃是在脫離使團之后迅速趕去假質(zhì)子的所在地完成替換,就因為宋崢堅持要找到柳煦兒,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耽擱整整一天了! “你們先走,我和菊兒留下來繼續(xù)找?!碧m侍官安撫說:“這附近我們?nèi)颊冶榱耍瑳]有找到煦兒只能說明她離開了,煦兒肯定還活著?!?/br> 菊兒幫腔:“就算煦兒受傷也不打緊,有蘭jiejie在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br> “殿下,上京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您?!?/br> 宋崢豈會不知?他曾發(fā)誓絕不因兒女私情而耽誤大局,他等這一天實在等得太久——可事到如今,他卻突然生出一種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xù)下去的迷茫。 他無法理解柳煦兒為什么要走,他甚至恨她偏偏在這個時候走了。 為什么? 難道就因為他曝露了男兒身?!??! 宋崢氣得磨牙,咯咯作響,嚇得其他人都不敢大聲喘息,以為他聽不進去,但漸漸的宋崢收起所有表情:“蘭兒和菊兒留下來,梅兒竹兒跟我走?!?/br> 無視她們詫異的目光,宋崢轉(zhuǎn)身回去牽馬。 他心里清楚柳煦兒的離開恐怕絕不只是因為這一點,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是真心留在他的身邊,只是因為柳公酌的一句話、一個命令。 宋崢面上蒙霜,翻身上馬。 也許他應該回去從柳公酌身上尋找答案。 * 阿史那的死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傳遞回京,但消息并不全面,匆匆派人遞訊回京的方大人只道戰(zhàn)火終將再起,并未具體說明個中因由,而送親使團為躲避西蠻的追殺正分散逃亡,請求朝廷的支援,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消息一出,百官震驚,朝堂爭辯猶為激烈,皇帝面色日益陰森,究竟該與西蠻繼續(xù)議和,還是直接宣戰(zhàn),成為繞不去的每日議題。 消息傳到后宮,又是眾說紛紜。 宮闈深深,夜涼如水。 這日昭燕聽說兩國聯(lián)姻失敗、安晟倉促逃亡,尚不知生死,更加愧疚,落淚不止?;屎髞淼綒w燕宮陪她哄她,不厭其煩地溫聲開導,耐心安撫她的情緒。 彼時夜色已深,皇后親自為熟睡的昭燕放下帷幔,只身轉(zhuǎn)向外殿,經(jīng)過窗臺佇足停留,靜靜望著半空彎月。 文潮的消息斷了。 聽說他與安晟一路逃亡,原是應該逃向附近州城尋求庇護,但從那處傳回來的消息卻稱五天已經(jīng)過去,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有關(guān)他們的蹤跡。 倒是護送公主的那批護軍傳訊回京稱途中遇襲,公主乘坐的馬車不幸翻下坡谷生死未卜,他們分頭尋找無果,便連文潮竟也失蹤了。 值得慶幸的是安晟隨馬車翻下坡谷,生還的機率極低。他若當真就這樣死了,反倒了卻她心頭的一樁事。那么文潮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還不如死在外頭更省事。 皇后舒眉,正欲轉(zhuǎn)身往回走,忽而背脊一寒。因為就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竟看到落在地上的影子多了一重,并且影子的手正握著短刃抵在她的后背。 皇后張口欲呼,被一只手給捂住嘴巴,短刃直接抄過她脖頸繞到前面在她喉嚨上狠狠割下一刀。 從未有過的劇痛令皇后跌倒在地,用雙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脖子,鮮血不受控制地瘋狂溢出。驚恐萬狀的皇后想喊救命,卻只能發(fā)出零碎的音節(jié),行兇者就在身后,但她不敢往回看,拼命攀爬,試圖逃離。 對方并未制止她的爬行,越過皇后爬出來的那道蜿蜒血痕,竟是要向昭燕熟睡的內(nèi)殿行去。 這時皇后方看清對方的模樣,那本不該是個能夠下此狠手的人,更不該是會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的人,皇后直到死也想不明白柳煦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 熟睡的人兒正臥在朦朧的帷幔之內(nèi),輕輕撥開紗幔,就能見到一張平靜無害的稚嫩臉龐,任誰都不忍心將她從夢鄉(xiāng)中驚醒過來。 柳煦兒雙手抓刀,正欲往她心臟刺去,一道急促的抽息越過屏簾傳了過去。 柳煦兒偏頭,只見晚熒站在那里,滿面驚恐地看向這一切。 第84章 該死 知道公主秘密的人都得死?!?/br> 晚熒是被內(nèi)殿奇怪的動靜給引進來的, 進屋之前她怎么也沒想到會見到柳煦兒,并且親眼目睹駭人的這一幕。 “煦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晚熒強作鎮(zhèn)定, 在察覺出柳煦兒不對勁之后,混亂的視線竟赫然落在一片血跡, 以及地上類似皇后所著的衣裳一角。 結(jié)合眼前的這一幕,一個念頭在她心中輾轉(zhuǎn)生成, 立時掀起驚濤駭浪:“你、你想對昭燕公主做什么?” 柳煦兒沒有因為事跡敗露而驚慌,她甚至沒有縮回準備下刀的那雙手:“我要殺了她。”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晚熒脫口而出,驚恐不已, “你不能殺她?!?/br> 柳煦兒偏頭反問:“為什么?” “為什么?”晚熒對柳煦兒云淡風輕的提問感到不可思議, 她所認識的柳煦兒原來就是這樣的人嗎?“因為……因為她是安晟公主最疼愛的meimei呀!如果你殺了她, 安晟公主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柳煦兒眉心微動, 似乎被這個說法說動了, 但又對這個說法感到不喜。她不喜歡昭燕,正如昭燕也不喜歡她一般。但柳煦兒從來不會主動招惹昭燕,這也不是她現(xiàn)在要昭燕死的主要原因:“可是她該死?!?/br> 知道公主秘密的人都該死。 文潮死了, 接下來還有皇后和昭燕, 她們都想害公主,更該死。 “你在胡說什么?沒有人本就該死,更何況她還是一國公主!”見柳煦兒神色恍惚, 晚熒越發(fā)覺得她不對勁,“煦兒,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訴我,我們是好姐妹,我一定會幫你的?!?/br> “還有文潮。文潮最疼你的,他也一定會幫你的?!闭f到文潮, 晚熒雙眼微亮,“你回來了,是不是文潮也回來了?” “我聽說和親失敗、兩國決裂,安晟公主在逃亡途中翻車落谷,恐怕難有生還……你知道她怎么樣了嗎?還有文潮,文潮呢?聽說他出去找公主之后也失蹤了……” “文潮死了?!?/br> 晚熒笑臉微僵:“你說什么?” 她的表情漸漸凝固,然而柳煦兒卻恍若未見:“你幫不了我,文潮已經(jīng)死了,他也幫不了我。而且我不需要你們幫我?!?/br> 晚熒的面色漸漸煞白,她渾身發(fā)顫:“不可能,文潮怎么可能死了?” 柳煦兒毫不避忌地回答說:“我殺了他?!?/br> “你殺了他?”晚熒眼里的淚隨顫意滑落雙頰,心中的恐慌漸漸變成絕望,然后轉(zhuǎn)化為恨意:“你為什么殺他,你怎么能殺他?!” “他那么疼你、那么喜歡你!他對你那么好,好得讓我是妒恨、讓我恨不能立馬讓你從這世上消失!”晚熒恨得面目猙獰:“你怎么能殺他?為什么!” 柳煦兒皺起小臉:“他該死。” 文潮要殺公主,幾次三番暗下殺手,而且他還知道了公主的秘密,是絕不能讓他活下來的。 “該死該死,最該死的人是你!”晚熒心痛如刀絞,恨不得將殺死摯愛的柳煦兒凌遲至死,“你霸占了他,到死還不放過他!你憑什么?我比你付出得更多,我比你更喜歡他,你憑什么殺死他!” 就因為文潮的一句話,她叛了柳公酌,每日活在心驚膽戰(zhàn)之中,但只要是文潮說的、他想要的,無論如何她都愿意付出一切幫他得到為他完成。她付出了這么多,卻從來得不到文潮的真心相待,文潮只對柳煦兒柔情似水,看在她的眼里簡直心如刀割。 可她疲于奔命,卻始終心向文潮。她只盼有朝一日文潮能夠回心轉(zhuǎn)意,能夠看清她的好、明白她比柳煦兒更好。 然而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 文潮死了,她的美夢終成空想,她再也等不到文潮回心轉(zhuǎn)意的那一天了。 心中的怨恨化作刀刃,刀刀剜在晚熒心尖,同時也將轉(zhuǎn)化成殺意,投向眼前的柳煦兒。 她猛地撲過去扣住柳煦兒的雙腕,試圖奪走她手里的短刃反向刺殺,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怎么也推不動柳煦兒,眼前的柳煦兒明明還是原來的她,卻奇異地讓晚熒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與恐懼。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柳煦兒!” 這句話觸動了柳煦兒沒有波瀾的心,她有點不高興:“我是柳煦兒?!?/br> “煦兒才不是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她才不會殺死那么親近的文潮!”晚熒惡狠狠道:“是不是安晟公主?一定是他指使的!他害怕身份曝露,所以才要殺了文潮!” 柳煦兒眉心一動,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你們都是同伙!枉他文潮待你那么好,卻偏偏栽在你們這對狗男女手上!我要替他報仇!你們一定不得好死!” 晚熒發(fā)了瘋般叫罵,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因為柳煦兒雙手一抬,短刃瞬息之間橫過她的脖子。 “你也該死?!敝拦髅孛艿娜硕嫉盟?。 鮮血自喉間那道劃痕中噴灑而出,沒來得及躲閃的柳煦兒臉上沾血,她卻沒有半點不適,甚至沒有去看倒在地上雙眼睜得異常突出的晚熒。 然而晚熒的叫罵已經(jīng)驚動了秋夜沉靜的歸燕宮,柳煦兒聽見宮外的動靜,心知不能繼續(xù)久留,必須速戰(zhàn)速決,緊握短刃的手卻在這時忽而一緊,她訝異地發(fā)現(xiàn)背面被銳器刺中,而她身后的活人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