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摸摸鼻子，指腹染上水。

    我側(cè)頭看龍馬，龍馬對水珠沒有反應(yīng)，白色的帽子將剩下的雨水阻隔。

    察覺到我的視線，龍馬微微偏頭，琥珀色的瞳對上我的眼睛，帽檐投下的陰影讓他的半臉陷入暗色。

    手還牽著，胳膊碰著胳膊。

    龍馬手腕上帶著運(yùn)動(dòng)護(hù)腕，我握手間碰到護(hù)腕。

    更癢了。

    我對視期間悄悄把手腕遠(yuǎn)離。

    越前龍馬低眸：“你想干什么？”

    我一愣。

    回想一下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動(dòng)作就像搖他的手臂撒嬌一樣。

    我想說沒什么的，但看著龍馬的琥珀眼，他抿唇，像是在強(qiáng)迫自己不要移開目光，直直盯著我。

    我話鋒一轉(zhuǎn)，脫口而出：“你能在星期一再做一個(gè)便當(dāng)么？”

    ………我在說什么。

    越前龍馬頓了頓，道：“食堂的飯不好吃么。”

    “……”我猶豫半晌，“我就想吃你的呢?！?/br>
    食堂也吃膩了，品種太少。

    “嗯……”越前龍馬忍不住移開視線，另一只手指捏住帽子的邊緣，把帽子再往下按一點(diǎn)，額頭的幾縷墨綠色碎發(fā)被帽子壓住。

    “……我無所謂?！?/br>
    我：“你真的很愛說我無所謂，沒關(guān)系，還差得遠(yuǎn)呢那些話啊?！?/br>
    沒等龍馬回答，我緊接著說道：“謝謝，我給你帶小面包！”

    到了我家樓下，一直握著的手終于松開，熱熱的。

    “……”龍馬遲疑一瞬，“我走了。”

    我點(diǎn)頭：“嗯，再見?？旎厝グ?，萬一等會(huì)兒又下雨了。”

    “……”龍馬頷首，轉(zhuǎn)身離開，在拐角的地方，我看到他將外套隨意一搭穿上。

    我看了一會(huì)兒，上樓打開家門：“我回來了——”

    “梨花，老爸給你發(fā)的短信怎么不回啊?！币婚_門就是老爸抱怨的臉。

    我摸出手機(jī)，按了按，依舊是黑屏：“好像沒電關(guān)機(jī)了?！?/br>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崩习炙查g接受，繼續(xù)看番，“收拾一下明天去外公那里的東西哦?！?/br>
    “就一天，不用收拾啦?！?/br>
    *

    周日，我坐車去見外公。

    背著零食，走到老屋面前的空地，外公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見我來了又轉(zhuǎn)身進(jìn)屋：“又背零食，學(xué)校是不是沒好好吃飯?！?/br>
    我：“沒有啊………沒有呢……”

    “哼，還有，以后少吃糖?！?/br>
    我乖乖聽著外公的絮絮叨叨，剝一顆糖塞進(jìn)嘴里。

    “外公今天去釣魚啊?！?/br>
    “要不然呢？你最近學(xué)會(huì)什么東西沒有？”外公日常提問。

    我遲疑，小聲嗶嗶：“我會(huì)……打網(wǎng)球？學(xué)了一點(diǎn)點(diǎn)?！?/br>
    我伸出手指比劃，示意真的是一點(diǎn)點(diǎn)，沒有更多的了。

    外公異常了解我，哼一聲：“發(fā)球還是接球？能不能撐過一輪？”

    “……發(fā)球不太會(huì)，接球不太行，不能………”

    “網(wǎng)球？”外公想了想，坐在椅子上，其實(shí)他硬朗的身體根本不需要拐杖，只是喜歡拐杖自帶的可以折疊的小椅子，隨時(shí)隨地可以坐下。

    外公：“我聽你mama說，你男朋友打網(wǎng)球的？”

    我咬碎糖：“嗯?！?/br>
    “叫什么名字？”

    “越前龍馬?！?/br>
    “……有點(diǎn)熟悉……想不起來了。不過就算你男朋友是網(wǎng)球部的，不也是學(xué)生么？為什么你mama最先說他打網(wǎng)球的？”

    外公提起桶走出去。

    我拿起兩根魚竿跟上，誠實(shí)道：“可能是他很厲害吧?！?/br>
    “哦?！?/br>
    外公對體育不感興趣，問了就沒再說。

    到了池塘，我們各做各的，弄好魚竿，就坐在椅子上發(fā)呆。

    靜悄悄的，陽光灑下，水面在發(fā)光一樣。

    外公：“我想了想，遺囑上就把東西給你算了，你mama這么大了。但你長大了我又不能陪你多久，萬一像你媽一樣腦子出問題了，人生就糟蹋了?！?/br>
    我側(cè)頭：“外公你還要活很久的?！?/br>
    外公不在意道：“我知道，老一套了，梨花。人都要死，不要把關(guān)于死的這些東西看得太重，就一張紙而已?！?/br>
    “……好吧?！蔽肄D(zhuǎn)過頭，頓了頓，順著外公的話思考。

    我：“可是………”

    我還沒有說完，外公像是想到什么，摩挲下巴：“不對啊，你如果腦子有坑，我給你的東西不就白給了？可能還給別人做嫁妝了?！?/br>
    他擺擺手：“算了算了，不給你了，給你媽吧?！?/br>
    我：“……變化也太快了吧??？”

    *

    就釣了一天的魚，我提著空桶過去，又提著空桶回來。

    第二天還要上課，我一回去就睡覺。

    上學(xué)那天，我把小面包裝進(jìn)書包。

    火野午朦朧著眼吃吐司：“梨花，你帶小面包給同學(xué)吃?。俊?/br>
    我拉上拉鏈：“是給龍馬的?！?/br>
    “……哦。你都不給我誒?！?/br>
    我頓了頓，“老爸，你的早飯是我給你做的。”

    老爸干咳幾聲，一揮手：“快走吧！”

    我：“哦?！?/br>
    *

    下課，蒼井結(jié)衣說道：“好像食堂出了新品呢，很好吃的樣子，上周五排了很長的隊(duì)?！?/br>
    “……什么？！”我耳朵一豎，但立刻想起今中午要吃便當(dāng)?shù)?，又歇了心思，“明天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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