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開他，”一位還穿著宴會小禮服的少年握著一把不知道從哪里偷來的槍——之所以說是偷來，因為布魯斯一眼就看出他動作的生疏，“放開蝙蝠俠?！?/br>
    雖然聲音在發(fā)顫，但少年的手卻絲毫沒有顫抖。

    而在看到他臉上帶著的那個做工粗糙的羅賓面具時，布魯斯的心瞬間絞成了一團。

    No，他在內(nèi)心痛苦地呻/吟。

    求你了，不要。

    “你又是誰？”紅頭罩很聽話地沒有回頭，反而饒有興致地問道。

    但在場沒有一個人敢掉以輕心。

    因為他的語氣輕松的簡直就像是和在樓下便利店打工的女孩說話，身體完全處于放松狀態(tài)，仿佛根本沒把身后那個拿槍頂著他腦袋的少年放在眼里。

    “我是……”提姆頓了一下，他似乎不敢去和蝙蝠俠對視，“我是羅賓?！?/br>
    紅頭罩似乎是愣了一下。

    隨即，青年渾身顫抖著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太厲害了，以致于提姆的臉慢慢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聽著這樣每晚都能從阿卡姆聽見的熟悉笑聲，布魯斯終于忍無可忍。

    “滾開，男孩！”他怒吼道，“這里不管你的事情！”

    快走！

    “別急啊，”紅頭罩反而不那么想讓他走了，他神經(jīng)質(zhì)地低笑一聲，“多有意思？蝙蝠俠和羅賓，還有一位神志不清的超人先生，看來我今天真的是來對啦?！?/br>
    蝙蝠俠隱藏在面罩下的臉?biāo)坪跏桥で艘幌隆?/br>
    我受夠了，他想。

    “卡爾·艾爾，”他咆哮道，“你還準(zhǔn)備看戲看到什么時候？”

    一陣疾風(fēng)掃過。

    一襲紅披風(fēng)擋在了布魯斯和那少年的面前，克拉克用零點零一秒的時間把三人分開，原本空洞的湛藍(lán)雙眼中滿是歉意：“sorry，B，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br>
    氪星人看上去十分低落，雖然他剛才努力留手了，甚至沒有把蝙蝠俠扔到碼頭的任何一個集裝箱上，但很顯然布魯斯還是受了傷。

    這下，就連紅頭罩也沒有想到，超人居然根本就沒有受到他的控制。

    他飛快地退后兩步，從口袋里掏出從盧瑟那里偷來的粉氪石，氣得一腳把它踩了個稀巴爛。

    “如果我們抓到了人，就可以盡情逼問他了?！彬饌b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聲音嘶啞道，他的聲帶肯定是在剛才受到了損害，但他無法理解克拉克居然會真的為了這個目的看著他受傷，甚至還把無辜的平民也卷進危險，“告訴我，為什么？”

    克拉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說。

    “因為紅頭罩，”就在這時，身后的少年忽然出聲道，“就是第二代羅賓。”

    “你的養(yǎng)子，杰森·陶德?！?/br>
    蝙蝠俠一言不發(fā)地佇立在黑夜中。

    無數(shù)回憶碎片終于拼成了完整的畫面，莫名的熟悉感最終找到了歸宿，黑暗騎士似乎和碼頭濃郁的夜色化為一體了。

    他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青年，在蝙蝠俠無聲的凝視下，紅頭罩因為戒備而弓起的身體慢慢站直，他毫不畏懼地和布魯斯對視了一眼，突然發(fā)出一道古怪的、像是嘲諷又像是贊許的笑容。

    “他有天賦，”他諷刺道，“恭喜你，布魯斯，這小鬼會是個好偵探的?！?/br>
    蝙蝠俠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身旁克拉克的一道呻/吟打斷了他的話。

    “……超人？”他轉(zhuǎn)頭盯著突然面色潮紅微微躬身的氪星人，內(nèi)心警鈴大作，“你怎么了？”

    說完，他的目光掃過紅頭罩腳下的粉紅色氪石粉末，腦海中瞬間轉(zhuǎn)過了無數(shù)糟糕的可能性。

    “那到底是什么？”他厲聲問道。

    普通的粉氪石絕對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紅頭罩似乎也沒料到之前不受控制的超人會突然中招，但蝙蝠俠這樣的語氣讓他登時夢回童年，頓時十分惡劣地頂了回去：“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布魯斯壓抑下內(nèi)心的怒氣和懷疑，告訴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從阿卡姆掏出來的瘋子，而是他好不容易才死而復(fù)生的養(yǎng)子——一想到這個他心里又不禁抽痛了一下——但表面上，男人只是用那一如既往的冷硬語氣道：“先回蝙蝠洞，杰森，我會慢慢聽你解釋的?！?/br>
    紅頭罩的動作停頓了一秒。

    像是腦海中有某個神經(jīng)終于瀕臨極限，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無聲冷笑著，朝布魯斯的方向直接開了幾槍，槍槍都瞄準(zhǔn)要害，絲毫沒有留手。

    “杰森！”蝙蝠俠怒吼道。

    還處于異常狀態(tài)的超人不約而同地被兩人遺忘了，在打完手里的子彈后，杰森咆哮一聲，直接朝著蝙蝠俠沖了過來。布魯斯緊抿著唇，毫不示弱，兩人在碼頭扭打起來，彼此都赤紅著眼睛，仿佛對方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但布魯斯到底還是保留了幾分余地的，這也是為什么在戰(zhàn)斗中他屢屢受傷的原因。

    “為什么！”他忍著肋骨劇烈的疼痛，把青年壓在身下質(zhì)問道，想起蝙蝠電腦上的那些資料，目光中滿是痛惜。

    杰森直接呸了一聲：“F**k you.”

    他直接卸了自己的關(guān)節(jié)，反身就是一個回旋踢直沖蝙蝠俠的腦袋而來，布魯斯卻忍不住想起自己之前教給杰森這一招是為了讓他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解開繩索自己逃生……如今卻成了他掙脫自己桎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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