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作者:白芥子)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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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硯寧聞言有些擔憂,問謝徽禛:“殿下,這樣無礙嗎?你的名聲……” 謝徽禛略一思索不在意道:“也沒什么不好。” 至少京中人茶余飯后都拿他這個皇太子扮女兒家的事當樂子,并不怎么關注江南的大案,蕭硯寧的身世除了少數(shù)消息靈通敏銳之人,也未傳到京中來。 他道:“等新鮮勁過了,他們就不會說了,不用擔心?!?/br> 蕭硯寧也只能希望當真如此。 進內(nèi)城后謝徽禛讓蕭硯寧先回去蕭家:“你母親病倒了,你這一路歸心似箭,先回去吧,給你放幾日假,旁的事情等過些日子再說?!?/br> 蕭硯寧想說他父親都已避嫌辭了官職,他也不好再繼續(xù)去東宮當差,話到嘴邊還是算了,等謝徽禛見過了陛下再說吧。 “殿下也小心些?!豹q豫再三,蕭硯寧只說了這一句。 謝徽禛笑了笑,伸手撥了撥他腰間的香囊:“嗯?!?/br> 蕭硯寧輕握住他的手,再放開。 之后他們分道,蕭硯寧回府,謝徽禛入宮。 待蕭硯寧走了,謝徽禛又將那位御前大太監(jiān)叫來跟前問:“你給孤說說,陛下打算怎么處置蕭家?” 大太監(jiān)遲疑了一下,說了實話:“徐氏犯的是大罪,牽連九族,蕭王府與徐氏是姻親,按律也逃脫不了罪責,便是陛下不愿動他們,也不好徇私偏袒,好在蕭王府還有太祖皇帝當年賜下的丹書鐵劵一枚,可免死罪,倒是不必過于擔心,但最終如何,殿下,還得看您的態(tài)度。” 謝徽禛:“孤的態(tài)度?” 那大太監(jiān)像是有意與他賣好,提了個醒:“陛下自是舍不得蕭王爺這位能臣的,可若是您再因蕭世子鬧出這些荒唐之事來,便不好說了。” 謝徽禛心中有了數(shù),他父皇本就不怎么贊同他以女兒身嫁蕭硯寧,當初也是勉強點的頭,結(jié)果他的身份當眾暴露,還放任流言,叫人議論皇家,甚至質(zhì)疑先帝和他這位皇帝陛下,也難怪他父皇惱火,他小爹爹只怕更是故意讓外頭那些人編排他。 與那大太監(jiān)道了謝,謝徽禛不再多問,徑直入宮去。 回宮之后他先去東宮梳洗更衣,將自己拾掇干凈了再去面圣。 但不湊巧,謝朝泠午休未起,先見他的人是謝朝淵。 謝朝淵冷著眼上下打量他一陣,嗤道:“在外頭倒是又長壯實了不少,你挺本事的啊,去了江南還能給你父皇惹下個天大的麻煩?!?/br> 謝徽禛主動認錯,謝朝淵沒好氣:“認錯有何用?你提的那都是什么餿主意,虧你想得出,為已死之人續(xù)命、替妹出降,你當外頭人都是傻子,隨你說說便是?”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只要能自圓其說就行,父皇金口玉言,假的便也是真的,我不想他受委屈,日后被人指指點點,只能想出這樣的主意,還是小爹爹有更好的法子能幫幫我?”謝徽禛看著謝朝淵,誠懇問他。 再沉了聲音:“……除非說出實情,可小爹爹明知,我是被父皇以旁支宗室的名義收養(yǎng),這一點是不能改的,即便父皇愿意,你也不會答應?!?/br> 謝朝淵面色陰下,謝徽禛低了頭。 當初謝朝泠收養(yǎng)他時只說他是普通宗室子,是因那時謝朝泠初登基,根基尚不穩(wěn),免得有人借他的出身生事,再惹風波。但謝徽禛心知其中還有另一層原因,若挑明他是先太子之子,難保他不會效仿前頭朝代的某些皇帝,他日登極,抬舉自己身生父親、追封皇帝,甚至讓之壓過謝朝泠一頭,畢竟他生父是先太子,他若是執(zhí)意如此,確實會有昔日的舊東宮勢力支持,即便謝朝泠豁達,不認為他會這么做,但只要有一點可能損害謝朝泠的利益,謝朝淵都不會答應。 所以他只能是出身不顯的旁支宗室。 這一點謝徽禛心知肚明,卻是第一回 當著謝朝淵的面說出口。 死寂一般的沉默過后,謝朝淵開了口:“你是這般想的?” “我怎么想不重要,我知小爹爹是這般想的。”謝徽禛沒有退縮。 謝朝淵氣罵道:“怎么?你還不服氣?陛下當初抹去你本來的出身,讓你委屈了?你還真有那些忘恩負義的想法不成?” 謝徽禛跪下地:“小爹爹息怒,我從無這樣的念頭,我對父皇和小爹爹唯有感激,當初若非你們收留我,我到現(xiàn)在還是個見不得光的人。我說這些,是因事實如此,所以我只能用這樣看似荒唐的餿主意,來解決我與硯寧之事,我不想父皇和小爹爹為難,也不想硯寧受委屈,這是唯一的法子,還請小爹爹推己及人,體諒我的心情,再幫我這一回?!?/br> 謝徽禛不卑不亢,努力為自己解釋,言辭間分外懇切。 謝朝淵沉眼看著他,沒再做聲。 僵持間,門簾被人輕輕掀起,謝朝泠自內(nèi)殿踱步出來。 見到謝徽禛跪在地上,謝朝泠微一挑眉:“這是怎么了?怎的一回來就惹了你小爹爹生氣?” 謝徽禛規(guī)規(guī)矩矩與他請安,道:“是兒臣的錯,一時心急說錯話了,惹了小爹爹生氣?!?/br> 謝朝泠望向謝朝淵,謝朝淵懶得解釋,移開了眼。 謝朝泠略無奈,示意謝徽禛:“認錯了便算了,起來說話吧。” 謝徽禛起身,沒再提之前的事情,與謝徽禛稟報起正事,他出去大半年才回,江南的案子雖還有欽差留在那邊審理尚未結(jié)案,但大致的情況他卻得有個交代。 徐家人中除了那位老夫人,包括徐黔生在內(nèi)大多都已招了,謝朝泠先前就已看過欽差的奏疏,如今聽得謝徽禛親口說起前后因由,神情也免不得有些難看。 謝徽禛道:“徐氏惡行昭昭,如今自食其果,橫豎滿門難逃一個死字,但是蕭家與此事并無瓜葛,蕭王妃也從不知曉這些事情,兒臣聽說蕭王爺如今已辭了京衛(wèi)軍統(tǒng)領一職……” “有傳言蕭王世子是被徐氏換進王府的前朝皇室后裔,此事是真是假?”謝徽禛話未說完,被突然出聲的謝朝淵打斷。 謝徽禛坦然道:“兒臣不敢欺瞞父皇和小爹爹,事情是真的,但硯寧自己先前從不知曉此事,亦無任何不該有的想法,還望父皇和小爹爹網(wǎng)開一面。” 謝朝淵聞言擰眉,到底沒再說什么。 謝朝泠似乎不怎么關心這個事,只道:“徐氏的罪狀書上只需寫明他們這些年做過什么,至于背后動機,便不必特地添上一筆了,免得惹來些沒必要的非議。” 徐氏通敵叛國、意圖謀反,這些罪行足夠定他們罪了,至于那些前朝舊事,并不需要提,以免被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 謝徽禛略松了口氣,他父皇是這般打算的那自然最好不過,不提徐氏是前朝舊臣,便更不會再牽出蕭硯寧的身世了。 謝朝泠卻也沒給他機會繼續(xù)幫蕭硯寧說話,問起他關于那鐵礦之事:“你親眼見過那鐵礦了?那里頭到底還有多少未開采的礦石?” 謝徽禛:“還需工部再派人過去仔細勘測,但依兒臣在那邊找的人初步看,因還有一半以上的儲量在。” 這下便是連謝朝泠與謝朝淵眼中都流露出幾分驚訝,當年有多少鐵礦石被源源不斷賣去西戎,到了今日竟還有一半以上未開采出來?也難怪當初那么多人對那鐵礦垂涎三尺,不惜搭上全家性命也要鋌而走險。 既這般,于眼下朝廷而言,總算是件好事。 謝徽禛退下前,最后又提了一句對蕭王府的處置,謝朝泠淡道:“等過兩日,朕見過了蕭世子再說吧,你不必過多擔憂,管好你自己就行?!?/br> 謝徽禛只能先告退。 另邊,蕭硯寧與謝徽禛分道后不久,碰上了來迎接的王府管事。 管事與他解釋,王爺吩咐這段時日盡量低調(diào),他們不好出城相迎,只能在半道上等。蕭硯寧簡單問了問家里的情況,命人不要耽擱工夫,即刻回府去。 蕭王府大門多日未開,今日蕭硯寧這個世子回府,也只走側(cè)門進。 蕭衍績在正堂里等他,蕭硯寧大步進門,蕭衍績起身迎上,在蕭硯寧行禮時托住他雙臂:“回來就好,沒有外人在,不需要這些虛禮?!?/br> 蕭衍績拍了拍他肩膀,眼眶微紅,神情既欣慰又滿是復雜。 蕭硯寧心里更百味雜陳,到嘴邊的話只匯成一句:“父親?!?/br> 父子倆大半年不見,又發(fā)生諸多事情,自然有許多話要說,蕭衍績仔細問起徐氏之事,唯獨不提蕭硯寧的身世。 蕭硯寧不知他是沒聽說,還是刻意不提。 到后頭蕭衍績長嘆一口氣,道:“罷了,你先回去,去梳洗換身衣裳吧,吃口東西再去看看你母親,她這段時日一直臥病不起,你去勸勸她,但別說太多徐家的事,免得叫她更傷心。” 蕭硯寧聞言心下愈發(fā)擔憂,猶豫再三主動提了:“關于兒子身世的傳言,……父親與母親可有聽說?” 蕭衍績沉聲提醒他:“都是些無稽之談,你別往心里頭去,家里不會有人敢議論這些,你也別去你母親跟前提。” 他說得不容置喙,便是認定了蕭硯寧就是自己兒子,蕭硯寧心神稍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父親。” 蕭衍績再次拍了拍他肩膀:“這事以后都別再說了,你只要記著,你永遠都是蕭家子嗣,是我與你母親的兒子?!?/br> 蕭硯寧心頭一松,跪地鄭重給蕭衍績磕了個頭,被蕭衍績雙手扶起。 父子倆才說完話,外頭有人進來稟報,說方才門房上來了個宮中內(nèi)侍模樣的人,遞了句話給世子便走了。 “他說殿下叮囑世子剛剛回京,不要憂思過重,好生歇息,過幾日陛下會親自召見世子,府上必能安然無虞。” “殿下還道,請世子放寬心,萬事都有他在?!?/br> 當著蕭衍績的面,蕭硯寧聽到這些略不自在,蕭衍績心情復雜,到底沒提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只道:“殿下既然這般說了,便不要多想,待陛下召見時,有什么說什么便是,陛下是寬宏仁德之人,想必不會為難于你?!?/br> 蕭硯寧聽話應下。 從正堂里出來,那來傳話的下人又遞了張字條給他:“宮里來人說這個給世子爺您親啟?!?/br> 蕭硯寧接去展開,果然是謝徽禛的字。 “你我之事,他日我親自登門提親?!?/br> 蕭硯寧看罷垂眼笑了一下,將字條折起,小心收好。 第61章 美人如斯 過了兩日,謝朝泠果真下了口諭,將蕭硯寧傳召進宮。 蕭硯寧被人帶進御書房時,謝朝泠正在批閱奏疏,像是抽空將他叫來問話。 進門蕭硯寧先見了禮,謝朝泠問他:“聽聞你母親病了,可有請?zhí)t(yī)看過,好些了嗎?” 蕭硯寧:“多謝陛下關懷,已請了太醫(yī)看過喝了藥,這兩日有些起色了?!?/br> 謝朝泠聞言點了點頭:“那便好?!?/br> 他再又問:“這次你隨太子去江南查案,太子說你從中出力不少,依你所見,徐氏一族當如何處置?” 蕭硯寧低了頭:“應依國法按律處置。” 謝朝泠:“不為他們求情?” 蕭硯寧:“徐氏罪孽深重,臣不敢為他們求情,也不該為他們求情?!?/br> “徐黔生在認罪書上說,徐氏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你,你覺著呢?”謝朝泠的聲音依舊溫和,聽不出其中深意。 蕭硯寧微擰起眉,沉默了一下道:“關于臣的身世,臣也是近日才得知,真假與否已無法確認,可無論是真是假,臣只知道臣的父母是蕭王和王妃,臣是蕭家人,效忠的是大梁朝廷,從不敢有二心。” “害怕嗎?”謝朝泠問他。 蕭硯寧一愣。 他下意識抬眼去看謝朝泠,帝王的目光平靜也威嚴十足,蕭硯寧不敢多看,再又低了頭。 謝朝泠道:“這事朕若當真要追究,直接將蕭氏連坐,你也是一個死字,是真是假都不重要,總歸蕭氏這個異姓王也是個麻煩,即便有那一枚丹書鐵券,也保不住你全家的性命。” “你害怕嗎?” 謝朝泠的語氣不重,仿佛隨口一說,可也或許有一瞬間,他當真有過這般念頭。 蕭硯寧認真想了想,回答他:“臣確實擔憂家里人會因此事被牽連,關心則亂是人之常情,可臣也知道陛下并非草木皆兵之人,否則當初便不會重用臣之父親,至于臣的所謂身世,本也不過是徐氏的一面之詞,即便是真的,前朝已過去百余年,臣如今姓蕭,姓名寫在蕭家的族譜上,前塵往事皆已遠去,臣便是有心也無力做什么,以陛下的心胸和氣度,或許根本不屑與臣計較?!?/br> 謝朝泠:“是真心話?” 蕭硯寧:“臣確是這般想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