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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蘿卜頭高興地介紹鐘起淵的身份:這是鳶鳶的jiejie! 他們打量了下這位神情漠然的小道士,記憶中確實有鐘家長女已經(jīng)出家這回事。記憶對上了,但也掩飾不住詫異:小道長還俗了? 鐘起淵道:沒還俗,但回來處理一些俗務(wù)。 她不說是什么事,旁人也不好多問,但看見她們徑直去了舒家,便知道大概是收租來了。 他們對視一眼,紛紛搖頭:孟氏多次前來收租都空手而回,她們兩個小丫頭能要到錢嗎? 鐘起淵知道沒人看好她們,可她不在意。 她先禮貌地向佃客舒爽闡述了自己過來的目的,然后這個已經(jīng)六十多的佃客看見來者只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毛丫頭,連以往用來糊弄孟氏的把戲都懶得用了,理直氣壯地道:今年收成不好,實在是沒有租可交。 鐘起淵拿出賬簿,又摸出一個珠算,噼里啪啦給算清楚了: 七年前,你租我鐘家田地,約定每畝交五斗米,八十畝便是四十石米。頭五年,你不曾欠下租稅。只是這兩年,你不是借口收成不好,便是哭訴家中添丁眾多,要養(yǎng)家糊口,所以不是只交幾石米,便是拿欠條來搪塞我娘,今年更是連欠條都懶得給了。 八十畝田地,其中上田三十畝,中田三十畝,下田二十畝。豐年時,上田能產(chǎn)兩三石米,三十畝折中算七十石;中下田加起來能產(chǎn)三石,一共一百五十石。 去年大水,減產(chǎn)三成,那也有一百五十多石,可你只交了五石米。 今年雨水稍多,也有蝗蟲,但不至于泛濫成災(zāi),所以就算你收成減半,那也還有一百一十石。 還有大豆那些就不與你算了。收成減半,租稅也減半,那好歹得給二十石租稅吧?你家有十幾口人,我家也有人需要吃飯不是? 舒爽沒想到她一個丫頭片子會將這筆賬算得那么清楚,一張黝黑的老臉拉得老長,陰沉的臉色顯得臉更黑了。 他的兒子陰陽怪氣地道:一百石米,我們家只能勉強吃飽,可你阿耶是大官,高薪厚祿,少了這二十石租,你們又不會餓死! 鐘起淵: 她跟系統(tǒng)說:這是個當(dāng)白蓮宿主的苗子,道德綁架技能超一流,記得向你們主神推薦他。 系統(tǒng): 別以為聽不出你在內(nèi)涵主神挑選宿主的標(biāo)準(zhǔn)! 不過,她說得也有道理,畢竟主神就是看她行事過于招人恨,才在她死后拉來當(dāng)反派宿主的。 舒爽沒有開口斥責(zé)他的兒子,顯然他也是這么想的。 鐘起淵并不想賣慘,但她有必要跟他們講明白:那又如何?當(dāng)大官就得將田地白白送給你們?你們要是真的畏懼當(dāng)大官的主家,也就不會這么大膽放肆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們不就是見鐘造長年在外不顧家,也不管原配妻女的死活,料定你們欺負孤兒寡母也不會有嚴(yán)重的后果嘛,所以才敢糊弄我娘,欺辱我們! 舒家人內(nèi)心微微震撼,他們沒想到這丫頭片子會看得這么明白,更沒想到她竟敢說出來! 舒爽咬著牙控訴:你們這是剝削!大家快來看,當(dāng)官的剝削咱們窮苦人家了! 鐘起淵才不吃他這一套,扭頭問一個圍觀的農(nóng)戶:你們這邊,佃戶交多少租稅? 若今日來這兒的是鐘造,或者一個大男人,任何人都會覺得鐘家強勢,而同情舒家??裳巯聛淼氖莾蓚€女娃,一個十三歲,另一個只有六歲,對比之下,她們自然更值得同情。 那農(nóng)戶道:五成。 鐘起淵故作訝異道:五成?那就是一畝地要交一石五斗米的租稅?!她扭頭看著舒家人,一石五斗米跟五斗米差了多少,不用我?guī)湍銈兯阋槐榘桑?/br> 在舒家人回應(yīng)之前,她又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我們也知道你們不容易,不然當(dāng)初阿翁在世時就不會在普遍收五成租的行情下只收兩成不到的租稅。 她話鋒一轉(zhuǎn),指著屋里的一個白胖男童,但是,你那孩子看起來與我meimei差不多年紀(jì),可看看我meimei,身上的rou還不及他的一半多! 舒家人連忙將男童抱回屋里去,但眾人心里的天平早就向姐妹倆傾斜了。 還有些人想到他們同為佃戶,自己卻要交五成租稅,舒家只交不到兩成卻還在哭訴主家剝削,心里就又酸又惱。 他們爭先恐后地道:小道長,不如將田地租給我們吧,我們給足兩成租稅! 不,租給我,我給兩成半! 我給三成! 還有的咬牙提出:我給四成! 鐘起淵已經(jīng)用文明人的表達方式表達過了,耐心也用盡了。 接下來她收起了那溫和的一面,聲音冷冽:現(xiàn)在你們只有兩條路可選,要么立刻把往年欠的租稅補上,然后另尋主家。要么我去官府起訴你們,連租帶利息地賠償我們。 舒家人臉色發(fā)白,舒爽更是撲通一下給鐘起淵跪下了:老朽求小娘子給我們一家十幾口人一條活路。 系統(tǒng):宿主你好像惡人哦! 如果這樣就算惡人,那你也是太小看我了。鐘起淵絲毫不以此為恥,反而對舒家人道,你們還不夠誠意。 舒家人面面相覷,無聲的交流中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他們舒家人全部跪下求她。 舒爽的長子羞憤地喊:你小小年紀(jì),怎的如此歹毒? 鐘起淵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拂塵,往他臉上一掃,他當(dāng)即被抽翻在地。 啊他趴在地上捂著臉哀嚎。 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說得好好的,怎么就動手了呢? 而且舒爽的長子不說十分高大威猛,但個頭在這里也算中上水平,一個才只到他的胸口高的小丫頭,是如何將他抽翻在地的?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鐘起淵微微一笑,可她這個笑容卻令眾人不寒而栗。 別說這些人了,就連系統(tǒng)也驚了:嚶,宿主,我是助攻系統(tǒng),不是反派系統(tǒng)! 不許欺負爺爺!被舒家人抱進屋的男童抓著鐮刀沖了出來,徑直往鐘起淵揮去。后者一伸腳,只輕輕一下,直接將他踹回舒家人的懷里。 他還只是個孩子!年輕的婦人抱著嚇哭了的男童,朝鐘起淵嘶吼。 放心,不管是男人婦人還是老人孩子,我都一視同仁。鐘起淵渾身散發(fā)著反派的氣息。 眾人: 這個時候不能一視同仁吧?尊老愛幼才對吧? 為防止鐘起淵大開殺戒,系統(tǒng)哭唧唧地去求助云從宛。 而云從宛正給烤翅刷蜂蜜,突然收到這一條消息,她想當(dāng)沒看到,可又好奇鐘起淵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來,就帶著人來了。 當(dāng)看見舒家十幾口人嘩啦啦地朝鐘起淵跪下時,不得不說,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要不是他們跪的是兩個看起來比他們還可憐的女娃,云從宛都以為是惡霸欺負良民來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出來打抱不平:小道長,你是出家人,這過分了點吧? 鐘起淵揮了揮拂塵:我修道,不修佛,沒有佛家人那樣的菩薩心腸。不過你提醒了我一件事,給人做法事是我的專長,要不要我給你們做場法事? 這話不就是要人死嘛? 被她這么一恐嚇,打抱不平的人少了一大半。 鐘初鳶安靜地趴在牛車上圍觀,雖然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覺她jiejie好厲害呢! 忽然,她看見了人群外的熟悉身影,麻溜地從牛車上跳下來,噠噠噠地跑過去,拉著云從宛的手:云jiejie,好巧呢! 你們在做什么呢?云從宛問。 鐘初鳶比劃了個大圈:辦大事! 看著匆匆趕來的里正。 云從宛: 這事已經(jīng)鬧大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算是大事。 不過,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讓人將烤翅拿來,給了鐘初鳶一只。 哇,這是什么?鐘初鳶捧著烤翅問。 烤、這兒應(yīng)該叫炙雞翅。 謝謝云jiejie!鐘初鳶啃了口,眼睛亮閃閃的,甜的,好好吃! 那是因為刷了蜂蜜。云從宛知道小孩子喜歡甜食,所以把刷了蜂蜜的那只給了她。 鐘初鳶只吃了兩口就不吃了,云從宛問她:怎么不趁熱吃? 這么好吃的東西,鳶鳶要給jiejie跟娘親嘗嘗! 云從宛瞥了眼鐘起淵,覺得本質(zhì)是一個老妖怪的人應(yīng)該沒什么興趣。她道:你先吃完,我再給你兩只帶回去給她們。 嗯!鐘初鳶跟松鼠似的,小口小口啃了起來。 系統(tǒng):審核員,你不管一下宿主嗎? 云從宛:這不是小世界還沒崩塌嘛,即將崩塌了再說。 系統(tǒng): 那敢情你是來當(dāng)瓜田里的猹的? 再看瓜田里另一只吃瓜吃得無比歡快的猹氣運之子。 系統(tǒng):你們能不能稍微有點危機意識? 第6章 宅斗不如種田6 甭管舒爽一家有多艱難,在白紙黑字的租契之下,他都該履行交租的約定。 里正因鐘家并不在北尾里生活,又因舒家每年都給幾石米,希望他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故而以往孟氏來收租時,他并未出現(xiàn)。 如今鐘起淵鬧上門來,舒家怎么都不占理,里正即便有心偏袒舒家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他只能勸鐘起淵:讓舒家將拖欠的租稅還上,報官就沒必要了是不是,小道長。 大豆就不算了,糧食兩年八十石。 不是說減半嗎?! 你們違約難道不需要給違約金? 舒爽臉色漲紅:這也太多了,我們沒有這么多糧食,能折價嗎? 行啊,米斗兩百錢,一石就是兩千錢,八十石就是十六萬。 前年米價才一百錢! 這年頭,糧價高漲,你們拖欠兩年租稅,難道不該補上這兩年糧價的差價?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舒家人臉色難看得很。 但其他被大地主壓榨久了的佃戶似乎不覺得這是什么過分的事情,舒家人再慘也沒有他們慘??! 主家遇到災(zāi)年,不但不會減少他們的租稅,反而會找各種借口壓榨他們,別說五成了,到最后興許要交六成糧食出去! 不給?也好,反正是你們違約在先,我決定收回這八十畝田地,不租給你們了。 這可比罰款更嚴(yán)重,沒了田地,舒家要么去租別家的田,然后被主家使勁剝削;要么沒了土地也沒了依附,只能去當(dāng)浮浪戶;更壞的后果是會餓死! 一家十幾口人面如土色,或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或苦苦哀求。然而鐘起淵鐵石心腸,說收回田地就收回,里正看了也不免膽顫。 這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丫頭片子,就能面不改色地趕一家十幾口人上絕路,要是年紀(jì)稍長些,豈非要更加狠心? 他勸道:小道長,你這田收回去也是要租給人種的,與其再找別的佃客,不如就用他們,他們還算知根知底 鐘起淵歪頭看他:正是因為知根知底,知道他們是什么德性,我才不想再租給他們。再說了,這世道,沒有田地似浮萍一般四處飄搖的人太多了,我想找人種田,難嗎? 如今朝廷內(nèi)有宦官專政、黨朋之爭,外有藩鎮(zhèn)割據(jù)、相互征伐,民間苛捐雜稅、徭役沉重,失去土地的農(nóng)民壓根難以為繼。他們這兒在宣武節(jié)度使的管轄之下,苛捐雜稅并不多,但災(zāi)年想要吃飽飯也不容易。 鐘家的田只收不到兩成的租稅,擱哪個佃戶看來都是天掉餡餅的好事?。?/br> 當(dāng)即有人站了出來:我想租,給三成租稅都行! 舒家人沒想到真有人這么狠心要置他們家于死地,當(dāng)即恨恨地盯著那個人。但他們沒想到的是,更多的人爭先恐后地站了出來,想分一杯羹。 鐘起淵勾起唇角:里正,你看。 里正: 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也知道鐘家的租稅很低,別說這些佃戶,就連他都想把鐘家的田租下來,再提高租稅轉(zhuǎn)租給別人。 他將鐘起淵請到一旁,勸說:小道長,這里面有不少佃客都是有主家的,你的租稅這么低,萬一將這些佃客的胃口養(yǎng)大了,回去鬧事,他們的那些主家一定不會放過你,還請你別再收這么低的租稅。 鐘家把租稅定得比同行低那么多,在后世確實容易構(gòu)成不正當(dāng)競爭,而被別的地主群起而攻之。 但鐘起淵是會因為別人的話而輕易改變想法的人嗎? 她不是,她的目的是要回這些田地,自己規(guī)劃如何種植,所以她才不會在意那么多。 不放過我?那他們試試。鐘起淵氣定神閑,總而言之,十六萬錢,或者八十石糧食,一半錢一半糧食也可以。給你們十天時間,湊不齊,我下回帶官吏上門。 擱下這話后,鐘起淵便去找鐘初鳶。 小蘿卜頭剛吃完雞翅,還一直吸吮剩余的骨頭,想將骨縫里的那一點點rou都吸干凈。 鐘起淵輕輕拍了拍小蘿卜頭的腦袋:鳶鳶,走了。 好的。小蘿卜頭從油包紙里拿出一只已經(jīng)涼了的烤翅遞給她,jiejie,這是云jiejie給的,可好吃了。 鐘起淵環(huán)顧四周,云從宛早已離去,沒了蹤影。她接過這只烤翅,在小蘿卜頭垂涎的目光下咬了一大口:味道不錯。 jiejie你小口吃才能吃久一點!小蘿卜頭一邊盯著烤翅,一邊傳授她的食用大經(jīng)。 你的胃就這么大,大口吃、小口吃,到最后吃下去的東西都是一樣多。越好的東西越多人垂涎,你吃得慢,吃得久,那隨時都會有人跟你搶。只有吃下肚的才是你自己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