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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江穗月盯著侃侃而談的男人,微微出神。 她手心里全是汗,此時她最需要的,是回辦公室,吃兩顆藥。 但是何晉深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連兩個小時過去,連個中場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最終還是賀闖叫停:“何總監(jiān),我們準備了一些下午茶,大家邊吃邊聊吧?!?/br> 何晉深抬手看表,點了點頭。 趁沒人注意,江穗月出了會議室。 茶水間里,兩顆藥卷在舌尖,被她一口溫水送入肚中,她很少吃藥,除了必要時刻。?ò壹8ωêи.νì?(po18wen.vip) 心理醫(yī)生不滿她這種行為,每次耳提面命,江穗月不為所動。 抗抑郁藥帶來的副作用太大了,每次吃完她都感到困倦心慌。 “沒想到這么巧。”突然,熟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她手中的瓷杯忽地落地,“啪”一聲,碎成片。 何晉深盯著一地的殘片:“見到我,這么驚訝?” 江穗月手握成拳,深呼吸過后才轉過身看他。 他很高,記憶中他有190,即使穿了高跟鞋,江穗月在他面前還是矮一頭。 她沒說話,蹲下身子撿瓷杯碎片。 “我以為你這些年混得有多好……”他語氣倨傲,帶著諷刺意味。 江穗月將殘片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這一塊塊殘片,拼不起來了。 藥的副作用來得比以往更快,她一個踉蹌,強忍著不適,勉強站穩(wěn)。 她告誡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失態(tài)。 “何總監(jiān),我們好歹也是老同學,雖然我現在混得不如您……之后不還得在您手下討口飯吃嘛?!彼π?,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道。 她雖在笑,何晉深卻從她眼睛里看到恨意。 她恨他?她有什么立場恨他? “這么多年,你倒是有一點沒變。”他走近她,輕聲道:“能屈能伸?!?/br> 他退后一步,看著她:“你怎么不去當演員呢?這么好的演技,浪費了。” 這大概是遲到8年的發(fā)泄,江穗月想,這些話他是不是打了無數次腹稿,就等著某天重逢,全部說給她聽。 “我愛演,也得有觀眾買單不是?”她唇角揚起,盯著他的眼睛。 就這么平平無奇的一句話,直接戳中他的痛處。 見他臉色一沉,她笑笑,心滿意足地離開。 接下來的會議,江穗月就不太好過了。 何晉深每個問題都沖著她來,而她準備并不充分,出了不少丑。 “賀總,這就是榮達的態(tài)度?找個什么都不懂的人來糊弄?”何晉深手指敲著桌子,說得不緊不慢,卻威嚴十足。 江穗月知道他是故意沖著自己來,而賀闖不知,他也覺得今天的江穗月十分反常,不僅專業(yè)度不夠,還消極得很。 第一次會議,就在江穗月跟何晉深的黑臉中結束。 “你怎么回事?”辦公室內,賀闖質問她。 “你找別人吧,這事我干不來?!苯朐碌馈?/br> 賀闖沉默了一會:“你跟何晉深,之前認識?” 江穗月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曾經是同學?!?/br> “大學?” “高中?!?/br> “這么深的交情……” “我跟他沒有交情?!苯朐麓驍嗨?/br> “你們之間……不太對勁?!辟R闖斷言。 “那是我的私事兒,跟公司無關?!苯朐绿岣呗曇?,帶著不滿。 “你剛換房?!辟R闖湊近她,聲音放柔,可說出的話卻強硬得很:“還有你那些期權,公司上不了市,屁用沒有?!?/br> 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江穗月跑到天臺抽煙。 隆冬的傍晚,最是寒冷的時候,夾著煙的手微微顫抖,她覺得自己渾身冰冷,想做點什么讓自己熱起來。 駝色大衣的袖口被卷起,露出潔白的一節(jié)手腕,點燃的香煙,冒著紅色的火光,她眼神暗了暗,下一刻,手腕上多了一個深紅色的煙疤。 江穗月盯著那不大不小的傷口,笑出了聲。 舒服了,身子熱了起來,腦子里的風鈴聲也消失不見。 手機振動,她拿出來,是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號碼。 “世天酒店,8805?!?/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