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不會也重生了吧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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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琛面上閃過一抹不耐,梁笑卻覺得這一幕十分眼熟。 上輩子在醫(yī)院時,周彥琛未來的那個未婚妻,好像就是用這樣的語氣求他的。 梁笑上前一步,抬手把廖安琪推到了一邊。 廖安琪一愣,“梁笑,你干什么?!” “好狗不擋道,這道理不懂嗎?”梁笑笑容甜美,語氣卻半點不客氣。 “你罵我是狗?”廖安琪瞪圓了眼睛。 “不,這樣說太對不起狗狗了,我先給狗狗道個歉?!绷盒φf得一本正經(jīng),她故意貼近了廖安琪的耳邊,輕聲說:“你不是一直擔心我會把他搶走嘛,既然你這么害怕,那我真得好好考慮跟他在一起的事了,想想以后我跟他開開心心地約會,而你卻只能躲在暗處偷偷抹眼淚,還蠻爽的呢!” 話音一落,她挽起周彥琛的胳膊,離開了后臺。 廖安琪愕然地站在原地,傻愣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梁笑走得又快又急,她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這讓周彥琛的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從禮堂后門出去,不會遇到那些趕來看熱鬧的人們,而現(xiàn)在校慶結束了,又趕上是飯點,校園里沒什么人。 天色漸暗,夕陽斜下。 梁笑則帶著周彥琛去了南匯國際有名的人工湖附近,這里是仿照古代庭院建造的,亭臺樓榭,周圍花草樹木環(huán)繞,十分雅致。 兩人在涼亭里坐下,暫時躲避那些吃瓜群眾,現(xiàn)在不管是好意還是惡意,總有無數(shù)人對他們感到好奇。 剛一坐下,周彥琛就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梁笑不解地挑了下眉。 周彥琛垂下眼眸,“你說我們是朋友……還說……” 他耳根通紅,閉上了嘴。 梁笑卻知道,自己剛才跟廖安琪說的話恐怕是被他聽到了。 那番話當然是……故意氣廖安琪的啊! 包括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周彥琛是她的人,也都是為了故意氣人罷了。 周彥琛在她眼里一直就跟個小屁孩似的,尤其是小時候那小可憐的模樣,簡直深入人心了,他們怎么可能…… 她下意識想澄清一下,可看著男生那滿含期待的目光,竟一時說不出口了。 梁笑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其實也不能稱之為少年了,他的臉頰早已褪去少年的稚氣,輪廓變得分明,深邃的眉眼里哪還有半分幼時極力掩飾的怯懦。 他看著她的目光里包含著某種深情,就像是身處黑暗時,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燭光,迫切地想要靠近,卻又小心翼翼唯恐熄滅。 梁笑啞然了一會兒,最終什么話也沒說。 周彥琛見她垂下頭,還以為她是默認了,嘴角上揚起來,然后情不自禁地擁抱了一下她,像是要將她的身體揉入自己的身體一般用力。 可是很快,兩人同時發(fā)出一聲痛呼。 她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他的關節(jié)也還沒有徹底痊愈。 兩人都是一愣,緊跟著相視而笑。 周彥琛輕聲道:“梁笑,對不起,我一直沒跟你說實話。” 一開始是因為看到她的身邊有了那么多朋友,他們光鮮亮麗,每一個都能帶給她數(shù)不盡的歡樂,而他這里卻是一地雞毛,他不想讓自己身邊的這些糟心事影響到他。 當然,還有他那卑微又可笑的自尊心,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么狼狽的一面。 后來,他的名字被改了,那個名字讓他覺得惡心,可是反抗沒有用,反抗帶來的只是養(yǎng)母無止境地毆打辱罵。 頂著這樣一個名字,他又有什么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同她相認呢? 周彥琛其實很想解釋一番,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其中的感情有些復雜。 梁笑擺了擺手,“算了,不用道歉了,這也不是大事……” 以她對周彥琛的了解,她多少也能猜到他那些別扭的小心思。 而且,周彥琛雖然瞞了她很多事,但是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光是這一點不就足夠了嗎? 他暗搓搓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也不是心如死水,一點感觸都沒有的,她只是不贊同周彥琛這傻乎乎自我付出的行為…… 在她身上付出感情不會有好下場。 至少,梁笑自己是這么認為的,她轉移了話題,“你是什么時候來海城的?” “你走后半年?!?/br> 周彥琛垂著眼睛說道,那時候他很后悔沒能跟著鐘躍紅一起去海城,可現(xiàn)在卻無比慶幸,當初的自己陰差陽錯地做了那樣的決定,否則有些事情,他恐怕會被瞞上一輩子也不一定…… “那難怪了,后來我其實給你寫了信,但是你沒有收到,恐怕你當時已經(jīng)來海城了。”梁笑嘆了口氣。 “你給我寫過信?”周彥琛一愣。 “是啊,你不是還專門為了這去找我姥姥了嗎……當時我剛到這邊,其實挺忙的,也就沒有顧上。”梁笑面不紅心不跳地扯了個慌。 她其實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周彥琛一臉遺憾,“你信上寫什么了?” 那能寫什么,不就是小學生寫日記的形式,東拉西扯的流水賬,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梁笑還挺慶幸兩人沒當成筆友,那一定會消磨掉她所有的耐心。 “這么久了,誰記得呢……”梁笑轉移了話題,“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你的身世的?” 周彥琛微微皺眉,這事兒說來話長了。 當年周彥琛升上初中后,就進了學校住宿,周大伯只好又派出了自己的女兒周柳娟去照顧周奶奶。 后來,周大伯突然車禍去世,周大娘可不想負責這兩個拖油瓶,直接把周奶奶這邊的經(jīng)濟來源降到了最低。 周柳娟平時不務正業(yè),一開始愿意來照顧老人,不過是因為周大伯愿意給她工錢,現(xiàn)在工錢沒了,她也不樂意干了,對老人更是不上心。 周彥琛一開始并不知道有這樣的事,他每個月回家一次,只為了能多省幾筆車錢。 直到有一次,他回家后發(fā)現(xiàn)老人瘦了很多,才知道真實的情況。 他先是去找周柳娟,結果周柳娟根本不見人,后來又打電話到了大伯娘家,大伯娘痛罵了他一頓,說他是掃把星,克死了她丈夫,讓他以后別再打電話。 周彥琛這才知道大伯去世了。 可是大伯去世了,就能不管周奶奶了嗎? 這是大伯娘的婆婆,也是周柳娟的親奶奶。 周奶奶以前對她們也沒什么不好,只是后來出了小兒子這件事,周家人的名聲徹底臭了。 周奶奶拿出所有的錢賠償了受害者家屬,哭得眼睛瞎了,卻沒有放棄周彥琛,還說服自己的大兒子繼續(xù)撫養(yǎng)這個侄子。 她對小兒子一家是仁至義盡了,可是大兒媳畢竟是個外人,平白無故多了兩個拖油瓶,還得忍受周遭人的非議,日積月累之下全是怨恨。 周彥琛沒有辦法,只得在學校里省吃儉用,盡量把生活費攢下來,卻沒想到是警察找上門來,告訴他奶奶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 原來周柳娟不負責任,成天在外胡天胡地不回來,周奶奶擔心孫女出去找,結果因為看不見,以及營養(yǎng)不良頭暈,被門檻絆倒再也沒起來過。 周奶奶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以后了,屋子里傳出臭味,有人報了警。 周彥琛趕回家,警察在清理現(xiàn)場,要帶走奶奶。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說什么也不肯讓警察帶走老人,抱著尸袋死活不肯撒手,可奶奶人已經(jīng)不在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奶奶被帶走。 說到這里時,周彥琛的眼里隱隱含有淚光,一度背過臉去開始哽咽。 梁笑眼眶也紅了,她太能理解這種感受了。 周奶奶這一走,對于當時的周彥琛來說,不亞于世界上的最后一絲光也熄滅了,這世上恐怕再不會有毫無保留挨著他的人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根本就不是流言所傳的那樣?!绷盒π÷曕止尽?/br> 周彥琛不解地看著他,“什么?” “有一次我回去看姥姥,想到你一直沒給我回信,就去你家附近看了一眼,結果就你家鄰居那個老奶奶說了這件事,不過她說的跟你不太一樣?!绷盒σ膊缓脧褪鼋o他聽,說得很含糊。 周彥琛卻笑了,“說什么,說我是個瘋子,跟尸體住在一起是嗎?” “原來你都知道?”梁笑吃了一驚。 “當時所有人都是這么說的,我懶得去解釋,那些人只是想增加一些談資罷了,當然是怎么陰森可怖怎么說?!闭f到這里,周彥琛扯了扯嘴角,“我還把這個故事說給了廖安琪聽,當時她嚇得臉色慘白,恨不得跟我立刻撇開干系?!?/br> 要是一直這么怕他就好了,他寧愿被廖安琪憎惡,也不希望自己的世界里多出這么一個大麻煩,還因此換上一個那么惡心的名字。 可惜鐘躍紅為了安撫廖安琪,后來把真相說出來了,還特意找了當時處理案件的警察來作證。 梁笑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一開始廖安琪對周彥琛才會那么殘暴。 不過廖安琪那個性格,一直都是這么跋扈的,她平時打那些小跟班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那你的身世呢?”梁笑發(fā)現(xiàn)他還沒說到重點上。 “這正是我現(xiàn)在要跟你說的?!敝軓╄厝嵋恍?。 這些年來,所有的事情都被他一個人扛在心底,他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他怕梁笑不知道始末,所以把來龍去脈都說得很清楚…… 其中也有他的私心,他覺得多說一些話,就能和梁笑獨處久一些。 “其實,我奶奶去世前給過我一個匣子,那個匣子平時放在她的衣柜里,是上了鎖的,她說要是哪天她不在了,讓我去打開那個匣子……” 匣子里其實都是老人家的積蓄,雖然日子這么艱苦,但周奶奶還是給他攢了一筆錢,是要留給他未來上大學用的。 當然,錢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匣子的底層還有一個格子,那是周奶奶還未失明前留下的一封信。 這封信,是周奶奶出于自責寫給周彥琛的,其中便道出了周彥琛的真正身世。 原來,周奶奶早就知道周彥琛不是周家的孩子了。 女人最了解女人,自己的兒媳婦有沒有懷孕,她能看不出來嗎? 周奶奶不僅看穿了鐘躍紅,還發(fā)現(xiàn)了鐘躍紅的檢查報告,可是她什么都沒說,后來鐘躍紅不知從哪里抱來了一個男孩。 那孩子明明已經(jīng)滿了一個月,根本就不可能是剛出生的,鐘躍紅卻說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周奶奶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她知道鐘躍紅過得不容易,她兒子總是對鐘躍紅打罵不止,她知道鐘躍紅是指望有個兒子,在周家的日子就能好過一些。 可是有什么用呢? 好了沒多久,該打還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