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老判官開口回應(yīng)，蘇園就接著繼續(xù)問周老判官：“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這群黑衣人突然出現(xiàn)，欲要我的命，有一位轎夫不幸被他們殺害?！?/br>
    提起這個(gè)，周老判官便氣不打一處來。他為官向來和和氣氣，從來不與人正面沖突。滿京城認(rèn)識他的官員，就沒有人說他脾氣不好的。

    本來再過一年，他就到了該告老還鄉(xiāng)的年紀(jì)。他本以為自己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把官做到結(jié)束，如今卻憑白受了這么一遭。命雖然還在，可也快嚇沒了半條。最要緊的是，還有一條無辜的性命葬送了，這令他甚是心疼難受。

    “這兇器很像是一把方頭菜刀！”方仵作突然大聲道。

    蘇園怔愣了下，就瞥向方仵作。

    周老判官連忙湊過去查看，表示驚訝道：“竟是一把菜刀？”

    “是啊，居然是菜刀。”方仵作應(yīng)承，也有幾分不敢相信。但方形菜刀所致的傷口形狀太明顯了，有很顯著的垂直狀痕跡，這基本上就可以排除其它兇器的可能性。

    “或許是哪一位武林高手特制的兇器?！碧K園摸了摸鼻子，幫忙稍微拓寬了一下思路。

    方仵作思量下，點(diǎn)點(diǎn)頭，“不排除這種可能?！?/br>
    隨即他抬頭，目光往四處搜尋，隨即便在東面墻的墻頭上發(fā)現(xiàn)了一灘血跡。

    這些血跡都是滴落和踩踏形成的，很顯然，那位俠士在殺完人之后，曾在這里短暫停留過。

    “俠士是高手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按道理來說，刀若夠長，出手夠快，高手該能躲過鮮血噴濺。而這位俠士在殺完人之后，卻被濺得滿身是血，說明其所持的武器較短，令她躲不過血濺，所以武器基本上就是菜刀無疑了?！狈截踝骼^續(xù)推斷道。

    蘇園：“……”

    往常倒沒見他這么聰明！

    “菜刀……”周老判官蹙眉，揣摩道，“菜刀可不像是正經(jīng)武器，莫非這俠士正在做菜，偶然路過看見我的遇難，才出手相助？”

    “可是正做菜呢，當(dāng)然應(yīng)該在廚房，還怎么偶遇？”蘇園反問。

    “或許是家里缺醬油了？著急出來買或者借？”方仵作也幫忙開闊了一下思路。

    他媳婦兒有一次做菜發(fā)現(xiàn)缺調(diào)料，情急之下就忘了，便拿著菜刀去鄰居家里借，險(xiǎn)些把鄰居們給嚇著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而且方仵作說了，以菜刀殺人，躲不過滿身噴濺的血跡，那必然顯眼。你們帶一撥人去附近打聽，看是否有人目擊。另一撥人順著墻上的血跡去追蹤?！?/br>
    周老判官吩咐完之后，轉(zhuǎn)頭納悶地看向蘇園。

    “往日見你查案時(shí)，都主意頗多，今日怎么沒動(dòng)靜了？”

    “往日也沒見有這么多腦袋在地上啊。”蘇園作驚恐狀，畏怕的去看一眼滿地的尸首，“縱然在開封府大牢里拍蜚蠊，都未必有這么多尸體?！?/br>
    “胡說，大牢里的蜚蠊肯定比這里的數(shù)多多了。”周老判官糾正道。

    “那可不是，有吃的地方才有蜚蠊，牢里哪有什么吃食?！碧K園也糾正道。

    周老判官納悶地再度瞅向蘇園：“你常去牢里？這么清楚？”

    蘇園便耐心地跟周老判官數(shù)起來，“許婆子的案子去過一次，陸裕順的案子去過一次，龐顯的案子去過一次，前兩天醫(yī)不活的案子又去……”

    “行行行了！”周老判官打斷蘇園的話，讓蘇園趕緊動(dòng)一動(dòng)她聰明的腦袋瓜兒，好好想想，這位救他的俠士到底人在何方。

    “您老糾結(jié)這個(gè)干什么，人家沒現(xiàn)身，大概就是想做好事不留名。你怎么就不遂了人家的心愿呢？”蘇園無奈道。

    “受人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bào)。況且這樣的高手若為開封府所用，必如虎添翼。”周老判官解釋道。

    蘇園：“……”

    你們早就如虎添翼了。

    “回稟周判官，我們查到血跡在巷東的一戶人家消失了。那戶人家的院里有晾著衣服沒收，屋門口被留了二兩銀子?！?/br>
    周老判官連忙跑去查看，果然見情況如衙役所言。經(jīng)詢問這戶人家，那晾衣繩上少了一件男裝，而這戶人家的后院井口旁，則有水跡殘留，土壤仍然很濕潤。細(xì)聞這濕土，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兒。

    “看起來那位俠士是在這換的衣服，清洗了身上的血跡?！?/br>
    “這俠士可真厚道啊，居然還留了二兩銀子作賠償，如此出手大方，我猜他必定是大戶人家出身！”蘇園再一次幫忙開闊思路。

    周老判官斜睨蘇園一眼，“哪個(gè)大戶人家出身的出門會(huì)帶菜刀？你見過白玉堂帶菜刀么？”

    “他不一樣，他要裝瀟灑?！碧K園辯解道。

    方仵作實(shí)在忍不住笑了一聲，忙提醒蘇園：“蘇姑娘這話可不能當(dāng)著白五爺?shù)拿嬲f，小心沒了命！”

    “等他能殺了我再說?！?/br>
    方仵作不以為意，只以為蘇園的意指白玉堂會(huì)顧及往日交情的份兒上，不跟她計(jì)較。

    “看來他并非在附近居住，否則怎會(huì)到別人家更衣清洗血跡？”周老判官揣測道。

    蘇園：“卻也未必，他或許曉得會(huì)被追蹤，便故意在別人家洗完后才回家呢。”

    周老判官看向蘇園：“你總算說一句有理的話了?！?/br>
    蘇·專業(yè)攪渾水·園：“……”

    在問清楚了丟失的衣裳為灰白色的長袍后，周老判官就令衙役們憑此為依據(jù)，在周圍尋人，找目擊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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