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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病弱太子沖喜后 第41節(jié)

    她知道皇上的猶豫,幾位主宮娘娘背后的家族在元京城中也都是名門望族,讓誰撫養(yǎng)蕭熠都會表明他有所偏頗的態(tài)度。

    太后也提出來,若是皇上做不下決定,也可以讓蕭熠進(jìn)昭和宮先跟著她。

    這時(shí)候華家已經(jīng)起勢,但太后的哥哥也已經(jīng)病逝,家主之位如今在蘭妃的哥哥手上,太后自她大哥過世后便退出了華家的權(quán)力圈子,每日在昭和宮養(yǎng)花養(yǎng)草,不再過問華家的事。

    有傳言華家上一任家主的病逝另有隱情,太后與華家起了嫌隙,才漸此疏遠(yuǎn)。

    皇上因?yàn)榇耸乱矊μ筮M(jìn)行過試探,太后只言,當(dāng)初為了扶皇上上位,才要將華家立足于京中世家之林,現(xiàn)如今她的大半輩子也過去了,皇上江山穩(wěn)固,她也無需再cao勞這些,想在昭和宮享享清福了。

    得知了太后這么個意思,當(dāng)時(shí)后宮里人人都想,看來四皇子很可能是要去昭和宮里,這樣不至于打破如今后宮的平衡,蕭熠也有了去處。

    但誰也沒想到,過了幾日,皇上竟然直接在朝中立了儲,且在那之后,蕭熠直接被安置在了皇上寢宮的一處院落里。

    皇上沒有將他送去哪個宮中,而是留在了自己身邊帶著。

    由此可見他對皇后留下來的這個唯一的孩子,有多看重。

    小小的蕭熠那時(shí)已經(jīng)很懂事,只是到底年幼喪母,在夜里一個人時(shí)依然時(shí)常會偷偷掉眼淚,但他知道父皇身為一國之君,每天都是很忙的,所以從不叫他知曉,白天時(shí)也努力認(rèn)真地學(xué)習(xí)功課,在父皇身邊看他與臣子交談,聽些似懂非懂的話。

    只是五歲生辰這日到底還是沒忍住。

    想起母后早些時(shí)候還說等他今年的生辰要親手給他縫一個英勇的小老虎,現(xiàn)在他卻連母后都沒了,蕭熠就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皇上哪里會哄這般大的孩子,難得手忙假亂了一陣,后來還是太后來了才堪堪將人哄好。

    當(dāng)時(shí),太后將小小的蕭熠抱在懷里拍了拍,對著皇上道:“熠兒剛剛沒了母后,難免心里覺得難過,皇上這些時(shí)日朝務(wù)繁忙,不如我?guī)ъ趦喝フ押蛯m住幾日,陪著他玩一玩,待皇上忙完了再將他接回來?!?/br>
    皇上那段時(shí)間確實(shí)是因?yàn)楸苯膽?zhàn)事有些忙碌,估摸著還要忙個五六日,于是考慮過后便應(yīng)了下來,將蕭熠暫時(shí)送去了昭和宮住兩日。

    盛昔微聽到這里,將膝上的薄毯拉了拉,也給蕭熠腿上蓋了一些,然后嘀咕了一句:“殿下那般早的時(shí)候就記事了???”

    她四五歲時(shí)候的事情,現(xiàn)在都忘得差不多了呢,這就是神童嗎?!

    “記得一些,另一些是父皇閑聊時(shí)與我說起的?!笔掛谛α艘幌?,又用腳晃了一下秋千。

    “這樣啊,殿下和父皇的感情真好??!”盛昔微感嘆,倏地又低聲問,“殿下在太后宮中……發(fā)現(xiàn)秘密了?”

    “嗯。”蕭熠輕輕點(diǎn)頭。

    第40章 膽兒肥了就啥都敢指望呢!……

    五歲的蕭熠由于生辰日的哇哇大哭被太后接到了昭和宮小住, 那時(shí)候在他的印象里,這位皇祖母是個很少笑的人,不過對著他卻時(shí)常會有些慈愛的笑容。

    這時(shí)候的蕭熠還挺喜歡皇祖母的。

    雖然現(xiàn)在他是跟在父皇身邊, 因?yàn)榻?jīng)常生病也很少會出自己的院子, 時(shí)常都在床上躺著,一躺就是十天半月的,但皇祖母經(jīng)常會來看他, 也總是會給他帶些新鮮玩意兒供他解解悶兒。

    于是他跟著太后去昭和宮時(shí),心里也是很愿意的。

    到了昭和宮,蕭熠被安置在了太后寢殿后頭的一個大院子里,然后便是跟著太后在昭和宮里種花種草。

    蕭熠從小就被皇后教導(dǎo)的很好, 五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很懂禮也不吵鬧, 安安靜靜的跟在太后身邊除除草,澆澆水,不像他五皇弟這個時(shí)候還在外頭瘋跑著上房揭瓦被他母妃三天一揍。

    有了些東西分散注意力,小小的太子殿下稍微不那么難過了。

    只是這些到底是暫時(shí)的。

    這天夜里,蕭熠夢到了他母后,看著母后在夢里越走越遠(yuǎn),他怎么跑都追不上, 蕭熠哭著從床上驚醒了。

    雖說皇宮里,入夜之后便寂靜無聲了, 但昭和宮里好像又比之前蕭熠待過的地方都要更加安靜幾分。

    小小的蕭熠從床上坐起身, 看向窗外。

    外頭的月亮很圓,月光更是皎潔, 他擦了擦眼淚,誰也沒有驚動,自己爬下床走到了窗邊。

    蕭熠站上窗邊的椅子, 趴在窗臺上看著天邊的月亮發(fā)起了呆。

    他母后就很喜歡看月亮,以前父皇來母后宮中用飯后,他們兩人就會一起在母后的宮里看月亮,蕭熠被他們牽在身邊,三個人慢慢的在母后后院的小花園散步。

    蕭熠那時(shí)候不知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雖然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看著月亮,能想起母后溫柔美麗的臉,和寵愛的笑。

    看了一會,小蕭熠似乎是覺得在窗邊趴著看有點(diǎn)不太過癮,于是他又偷偷穿了一件中衣,趁著宮人不注意,溜出了屋子。

    他想像以前一樣在院子里邊走邊看月亮。

    不過到底是對昭和宮不熟,這天晚上他往回走時(shí)有點(diǎn)迷路了。

    然而也是湊巧,蕭熠一個宮人都沒遇著。

    小小的孩童邊走邊走些發(fā)愁,一抬眼,突然看到了一個還亮著燭火的屋子。

    那是她皇祖母的寢殿。

    于是蕭熠想,那就去找皇祖母吧,讓皇祖母著人送他回去就好了。

    只是等他走近了,便聽見了屋里有人說話的聲音。

    小蕭熠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在原地站定,也不說話了,因?yàn)樗孟衤犚娏俗约旱拿帧?/br>
    此時(shí)蕭熠正站在寢殿一側(cè)的窗邊,不是正門,他又仔細(xì)聽了聽,好像是蘭妃娘娘的聲音。

    寢殿里燭火幽幽,太后坐在軟榻上,蘭妃坐在她對面。

    “姑母,大哥讓我來問您,太子這邊……”

    太后撫著手邊的團(tuán)扇,輕飄飄的看了蘭妃一眼:“熠兒即便再聰慧,如今也還年齡小,有些孩子心性,誰待他好他自然就會更親近誰,我這頭的事,你讓老大就不用cao心了?!?/br>
    蘭妃聽后點(diǎn)點(diǎn)頭:“是,姑母,我回去便給大哥去信,只是我們熾兒,姑母當(dāng)真不能也關(guān)照一二么?”

    “糊涂?!碧笥挚戳颂m妃一眼,微微蹙眉說了她一句。

    “瀾兒愚鈍?!碧m妃趕忙應(yīng)了聲,壓低了些聲音,“我知道姑母自有安排,只是熾兒是我親生,日后姑母疏遠(yuǎn)他,我怕他會難過……”

    太后聞言沉聲道:“你入宮也這么些年了,應(yīng)該知道,這宮中,誰不是走一步看三步?華家如今已是望族,哀家坐著太后這個位置,你也誕下了皇子,但皇上到底非我親生,且對皇后一往情深,不現(xiàn)在就收斂鋒芒,你以為華家日后會如何?”

    “太子沒了生母,皇上難道會看著華家繼續(xù)做大?哀家若是不避嫌,華家樹大招風(fēng)?!?/br>
    蘭妃聽后默了默,終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是,姑母的用心,瀾兒曉得了?!?/br>
    “嗯,”太后淡淡應(yīng)了一聲,又道,“該交代的我都早已與老大交代過,往后你便少來昭和宮吧,熾兒那邊你也要與他說明白,悉心管教?!?/br>
    蘭妃聽后趕緊應(yīng)下,沒多久便離開了。

    又一會兒,寢殿里熄了燈,是太后睡下了。

    盛昔微聽到這里,有些著急的揪著蕭熠的袖子仰頭問他:“那殿下呢?殿下沒有進(jìn)去找太后娘娘么?”

    那么小的人,偷聽到這番對話便能知道是對自己不利了么?

    盛昔微覺得不能吧……

    后來又想想,殿下七歲就作論了,這么一說好像也合情合理了起來?

    蕭熠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了她的疑惑,他低笑一聲:“小孩子其實(shí)最是敏感,加之我那時(shí)喪母,其實(shí)總會想的更多一些,雖然可能不能完全分辨出什么虛情假意,但誰是真心實(shí)意卻還是能感受到的?!?/br>
    那晚他偷偷聽到了這番對話,心里模模糊糊地覺得,他的皇祖母好像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了。

    小蕭熠憑著直覺沒有去推開寢殿的門,而是自己又偷偷摸索著繞了點(diǎn)路,終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溜進(jìn)房間睡下,第二日起來便像是把這些事都忘記了一般,依然跟著太后種花種草,或者在昭和宮里放放風(fēng)箏玩。

    蕭熠沒有將那天晚上聽到的話對別人講,只是默默的從自己的角度觀察皇祖母。

    而他的太子妃是一個合格的聽眾,只是問題總是有些多。

    于是就見她又舉手發(fā)問:“殿下連父皇都沒說么?”

    蕭熠看著這姑娘煞有介事的模樣,像在書塾聽課似的,他好笑的拉下她的小手握住,重新塞進(jìn)薄毯里,看著天邊那輪明月緩緩道:“那時(shí)我把這個當(dāng)成了自己的一個秘密。”

    “我以為,只是因?yàn)楦富矢悠珢畚?,所以皇祖母才對我好,也是因?yàn)橐Wo(hù)華家,所以皇祖母才疏遠(yuǎn)他們,單單是這樣來看,其實(shí)皇祖母沒有做錯什么,即便她對我的好沒有那么真心實(shí)意,但也只是讓我心里有點(diǎn)難受而已?!?/br>
    盛昔微聽后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但這樣看,似乎確實(shí)可以說是人之常情,皇祖母只是有自己的態(tài)度,倒是也沒礙著誰。但殿下,事情不是這么簡單的對么?”

    她看著蕭熠,若當(dāng)真只是如此,太后對她這樣的態(tài)度就更加叫人奇怪了起來。

    蕭熠的眸色在某一瞬微微沉了沉,很快又被他掩蓋過去。

    他摟著盛昔微輕輕晃了晃,看了看天色,溫聲道:“今日已經(jīng)很晚了,下回的故事便改日再講吧,我們要回屋了太子妃?!?/br>
    “?。 笔⑽粑Ⅲ@呆了,“怎么能這樣!”

    故事聽到一半沒了,這是什么人間疾苦啊???

    見蕭熠當(dāng)真是一副今夜已經(jīng)收工,準(zhǔn)備起身拉她回房的樣子,盛昔微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一雙瀲滟的眸子嗷嗷待哺的看著他:“殿下!殿下今晚就講完吧好不好?不然我會睡不著的!”

    蕭熠眉梢一挑,突然湊近了看她,眼里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笙笙今晚睡不著么?”

    “嗯!”盛昔微還在點(diǎn)頭。

    下一刻,她便突然被蕭熠打橫抱起,薄毯順著滑落到了地上。

    盛昔微驚呼一聲抱住蕭熠的肩,一時(shí)半會沒回過神來,就聽蕭熠輕笑著低低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做些別的笙笙便能睡著了?!?/br>
    話音落下,他便抱著盛昔微抬腳往寢殿走去。

    盛昔微好歹也是經(jīng)歷過昨夜這樣那樣的人了,一聽便明白了蕭熠在說什么。

    她刷的一下紅了臉,輕輕拍了一下蕭熠的肩,不好意思的小聲道:“殿下,殿下怎么這般口無遮攔了……”

    蕭熠眉眼含笑,垂眸看著懷里小臉通紅的姑娘,從善如流的認(rèn)了錯:“是我唐突了。”

    只是這也并不妨礙他一腳踏入寢殿,將懷里的人輕輕的放在了床塌上。

    下人們一見這情況,紛紛很有眼力見兒的關(guān)上了門速速退下,而巧珍和巧珠一看,好嘛,她們腿腳又慢了一步。

    屋里的盛昔微剛被放下就撐著身子想坐起來,還想緩一緩:“殿下,還,還沒有沐浴呢!”

    蕭熠彎了彎唇,伸出一只手輕輕將她按了回去,然后傾身而上,那雙深邃的眼睛鎖住躺在床上的姑娘。

    他的目光掃過她如花般的唇瓣,啞聲道:“無妨,一會總還要洗的?!?/br>
    “可……唔!”

    盛昔微話未出口,便被蕭熠溫柔的吻住,緩緩的摩挲和熾熱的溫度叫她漸漸閉上了眼。

    蕭熠用一只手抽出她松松挽發(fā)的玉簪扔到一邊,盛昔微一頭如墨的青絲便在錦被上鋪散開來,觸在手里的軟滑叫他忍不住喟嘆一聲。

    巧珍和巧珠守在門口沒多久便聽見屋里傳出了有些熟悉又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紛紛搓了搓有些燒紅的耳朵,心里直叫苦。

    下回可得跑快點(diǎn)了。

    這天夜里寢殿里頭要了兩回水,巧珍和巧珠帶著小宮女進(jìn)去將熱水倒好,又目不斜視的出來,眼觀鼻鼻觀心的,偏偏還是好巧不巧聽見了一句她們太子妃嬌滴滴的抱怨。